第22頁 文 / 子玥
「莫,你跟她說什麼呢?」莎妮雅愈走愈靠近他們「莎妮雅,你病了……」他把言可卿推到身後。
「我沒病!」莎妮雅忽然大叫,撲上前去要扯出躲在莫允捷身後的女人,「是他們有病!他們要搶走你……」
「莎妮雅!」
言可卿猛然嚇了一跳,看著眼前扭成一團的人,終於瞭解為何先前莫允捷要她語調委婉了……這女人有病……精神極不穩定。
「莫,你為什麼要幫她!」莎妮雅傷心的喊,「上次你也是這樣,莫……」
莫允捷制住她的手,「莎妮雅,你回去吧!」
她表情一變,面目猙獰,叫道:「好痛!渥爾你還不來幫我?!」
聽她一呼痛,莫允捷下意識放鬆了力道,而保鏢也反射性上前保護僱主,此時莎妮雅卻忽然掙脫了莫允捷的雙手,從衣服口袋掏出一把刀子。
「莫是我的,我不讓給任何人!」
她喊著,衝向言可卿,讓莫允捷心生警覺擋在她面前,卻不料那支刀子中途轉向,筆直刺入他腹部,然後拔出——一陣尖叫響起,所有人都愣住了,莫允捷撲通一聲跪地。
「呵呵……」莎妮雅笑了,「這樣,莫就是我的了,再也沒人能搶走—」
言可卿首先回過神來,衝上前扶住他讓他躺下,血汩汩流出,淚水無意識地逼出眼眶,她抬頭惡狠狠地瞪住精神恍惚地大笑的莎妮雅,起身上前乘機奪下她的刀子,引起保螺警戒欲上前擋在她面前,以為她要傷害僱主。
言可卿卻只是把刀子丟到冰果店櫃檯後,然後狠狠地甩了莎妮雅一巴掌!
「你塊頭只是長好看的嗎?」她指著保鏢怒罵,「把這個瘋女人抓起來!」
保鏢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見她指著出自己,然後又指向僱主,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於是轉身把莎妮雅的手反押身後。
言可卿發洩完了才不管保鏢聽不聽得懂,轉身奔回莫允捷身邊,察看他的傷口。
「有點深……」她邊哭邊說,掏出手帕先擦去眼淚,然後緊急處理他的傷口,「很痛吧…你早說她有病不就好了?」
莫允捷苦笑,「我不確定……」
「現在確定了?」她微帶怒意地低問一句,然後想起她忘了打電話叫救護車,但是外頭忽然閃起警用燈的藍紅閃光,警察已經比救護車早來。
意識有點模糊,莫允捷只聽到耳邊一片吵嚷,然後便人事不知。
「笨笨苯,我莫允柔怎麼會有一個這麼笨的弟弟…」莫允柔不敢置信地拍著額頭,「頭腦不好連身體反應都慢人家半拍,真是……」
「柔柔,別太生氣。」陳棋笙在旁邊笑著說道,「氣壞身體….」
「大划不來。」莫允柔接下去,拉來椅子就坐。
出了這麼大條事,能不把莎妮雅遣送回國嗎?看來短期間莎妮雅是沒辦法再來台灣。
「早知道她有病,就該叫精神病院來抓她了,還呆呆跟她講道理?」莫允柔愈想愈有氣,氣自己早知道莎妮雅出現,還大意到沒派人跟著莫允捷。「現在肚子上多了一個洞會比較方便嗎?」
「莎妮雅……畢竟是我看了三年的女孩,她以前也很天真可愛。」莫允捷不知道該怎麼跟莫允柔解釋這種感情。
後來才知道,溫奇頓的家族有遺傳性精神疾病,運氣好一些的一生沒有發病,跟正常人一樣生活,沒有發病的困擾;運氣不好的就像莎妮雅,為自己的情緒苦惱一生。」
「天真可愛?」莫允柔很難把那成熟的身影跟天真可愛劃上等號。
對她的反應,莫允捷沒多說,畢竟莫允柔並不認識以前的她,只知道她是刺傷自己弟弟的兇手。
「算了。」莫允柔歎了一口氣,拍拍病床上弟弟的臉頰,「誰叫我弟弟這麼英俊可愛、人見人愛呢?家事又是一把罩,這麼一個好男人叫女人不想愛也很難……等你老一點再去當管家吧,才不會招惹一堆為你傾倒的小妹妹。」
「莫允柔……」對她的形容詞,莫允捷真是哭笑不得。
他都三十歲的大男人了,可愛?
「我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莫允柔起身,搭上隨時隨侍身邊的老公手臂,「看在你以前為我做牛做馬的份上,不吵你休息了。」
「小捷,好好休息。」陳棋笙離開房間時說,「柔柔其實很擔心你。」
「陳棋笙,你說什麼啦?走了!」莫允柔有點害羞地拖著老公快步走人。
單人病房裡又恢復寂靜,莫允捷閉上眼睛假寐。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手貼上他的額頭,有人替他調整手上的點滴針頭。
「可卿?」他睜開眼睛。
這裡是她服務的醫院,所以同事們也盡量找名目讓她來陪他。
「大姐走啦?」她笑道,「怡萱她們問我,你究竟是因為什麼事入院的呢?」
對莫允捷的「改頭換面」,大小護士們除了驚訝之外又開始編故事,從大哥說到牛郎說,至於他為什麼剃掉鬍子之後慘遭刺殺呢!這就可能牽扯到江湖的恩怨情仇,八成是哪幫的大姐看上大哥,所以……反正謠言滿天飛,新聞又沒播,更是助長她們的想像空間。
常聽言可卿提起醫院裡的八卦,莫允捷大概也知道她們會怎麼編故事。
「告訴她們,我是為了保護公主所以被巫婆刺傷的英勇騎土。」
「英勇騎士?」言可卿嗤笑一聲,掀開他被子準備換藥,「巫婆要的本來就是騎士!才不是對她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公主,只有騎士自己笨笨的送上門去。」
「還生我的氣?」真是糟糕,就是那麼巧讓她看到那一摹,讓他立即從優勢變成劣勢,對她與個「男人」同居一事大聲不起來。
「哪有那麼多氣好生?」她很端正地朝他微笑,「護士是不能把私人情緒帶進工作環境中的。」
意思就是——她還在生氣?
莫允捷苦笑,女人吃醋似乎也很沒道理可言。
言可卿不知不覺地噘起嘴來,看著手中的優碘,遺憾它為何不是一瓶雙氧水。
「只會叫我要多注意安全,你自己咧?武術學假的啊?連一個小女生都撂不平……雖然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言可卿喃喃地邊塗上藥邊道,想起當時的畫面有點鼻酸,「你對她有感情,嘗試跟她講道理,也要想想我啊……」
她的聲音小小的、細細的,帶點哽咽,不仔細聽聽不清楚說些什麼,但莫允捷聽得一字不漏,明白了她的心情,她不是吃醋,而是…他伸出手想摟住她,卻讓她制止。
「不要亂動。」言可卿很快理好藥,看了他一眼。
「大姐說得沒錯,你是個笨蛋,發現情況不對就該跑了,還跟她坐下來說話?」
「我知道——」
她收拾好換下的藥布與棉花,低身偎在他身邊,「還好這次沒刺到腸子,不然就好麻煩——我很害怕。」
「我知道,對不起。」
言可卿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直起身笑道:「好吧!原諒你。」
她替他蓋好被子,檢查一下病房裡的需要,一邊說道:「言可人解除婚約了。」
見她重新露出笑容,莫允捷鬆了一口氣,這幾天心頭怪怪的感覺也散去。
「誰先提出?」
「孫彰行。」言可卿興致高昂,拉上百葉窗跟窗簾避免陽光直射,也節省冷氣.回頭有點幸災樂禍的說:「言老頭很生氣呢!」
「想像得出來。」
「所以言可人被禁足了,因為孫彰行提出的證據就是言可人的偷情照片。」
「跟誰?」莫允捷發現他被這間醫院感染一竟然也對這種八卦興致勃勃?「不會是跟孫嘉文吧?」
「當然不可能啊。」整理完畢,言可卿走到床前,「不過我不知道是誰。」
莫允捷似乎感到有點失望。
「所以言老頭重新把希望放到我身上了。」
「你?」莫允捷睜大眼,「你不是有我了?」
「對啊。」言可卿顯然陰盡去,垃圾倒給他之後,情緒大好。「就是你嘛!雖然普通新聞沒播,但是財經新聞似乎有你的新聞……然後言老頭發現你也挺有利用價值的。」
「財經新聞?我?」不會吧?他何德何能浪費社會媒體資源?他甚至不是商界人士,只是陳祺笙老婆的弟弟而已。
「是啊…」言可卿忽然笑得特別甜,「允捷,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忘了跟我說?」
「什麼事?」他不懂。
「像是你家裡的事?我想起來,上次問過你卻被你帶過去了。」她在床沿坐下。
「家裡的事?」他的眼珠飄向上方,「呃…跟普通人一樣,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姐姐你見過了,大哥很忙,可能近期撥不出時間來見面——」
「我見過了。」她笑嘻嘻地打斷他。
「見過?!大哥什麼時候來探病,他怎麼不知道?
「嗯,你送手術房的時候,莫大哥是第一個趕來的,不過手術完之前便離開了。」他來去匆匆,而且相貌冷峻的模樣讓她印象探劉。「不然你以為你怎麼連筆錄都不用作就過關?」換成她要做好幾次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