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子玥
「跟了他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他有這種可怕的嗜好。」教授驚訝地縮縮頭。
醫師真的不想理他,連一眼都吝於施捨。
藍仲昊坐在椅上設法平復憤怒的情緒,他無法放心,發生這種事,教他如何放心讓夏依影留在台灣。
醫師看一眼表情已然恢復淡漠的藍仲昊,「影子;你話遺沒說完。」
他們一行人將攤子留給商人去收拾,急匆匆地受召趕回美國,目的便是針對俄羅斯近來一連串的挑釁行動提出對策。會議進行到一半,台灣便來了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新聞,使得會議中斷。
藍仲昊緩緩開口,「長話短說,說出你們的決定。」
「呵!還用說嗎?」醫師狀似閒泰地向後倚在椅背上,不知從哪裡變出一對手術刀拿在手裡玩著。
玫瑰冷艷的面龐罩上一層寒霜,不語。
「雖然敝人不贊成體罰,但當『愛的教育』行不通時,我很樂意揮下教鞭,教導不知進退的學生做人處事的原則。」教授笑容可掬地道,溫文儒雅的氣質中摻了一絲不搭調的冷酷。
毒蛇僅是簡單地說了句,「我正好需要一批實驗人體。」
天使缺席,梵諦岡教廷有事絆住了他,獨他少了個宣揚福音的機會。
「那麼,就這麼決定了。」藍仲昊說道,看向教授,「找出和俄羅斯方面勾結往來的美國官員。」
「是」藍仲昊不是笨蛋,俄羅斯的古拉巴拉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公然挑釁,想必是多了一個有力的盟友,但其他組織不會笨到和「藍影」作對,自堵財路,除了欲除「藍影」而後快的政府情治人員。
世界上百分之六十五的洗錢網都在「藍影」掌控下,沒有人會拿自己的錢開玩笑,永遠不會。
「醫師,你去加拿大將正在開例行會議的律師找回來,一起到俄羅斯去,以考察各義進俄羅斯。」
醫師點頭,他知道該怎麼做。
「玫瑰,你和殺手往香港去,調查一宗人體走私,揪出幕後主使。」
近來發現一批集體掩埋的枯骨,死音多為十七至三十歲不等的女性,奇的是內臟全部不見了,連眼球也消失無蹤,令藍仲昊懷疑和「人體走私」有關。
「藍影」雖然是犯罪組熾,但除非必要絕不殺害無辜民眾,不做危害人身的事,行事手法雖稱不上光明磊落,做的也不是扶傾濟弱的俠義之事,但絕不會聽到一句難聽話出自民眾口中,各組織對它的推崇並非毫無理由。
「藍影」的作風亦正亦邪,很難給它一個定位。
玫瑰的美眸結凍了,在聽到那一句「人體走私」時,她最痛惡這種為錢而不擇手段的敗類!
「完畢。」藍仲吳的工作只是將職務分配下去,這群菁英便會自行擬定作戰計畫,他信任自己挑選的人。
毒蛇疑惑地挑起左眉,「我呢?」
藍仲昊不可見地扯動嘴角,「調製好你的毒藥,準備接收俄羅斯來的人渣。」
毒蛇釋懷地笑了。「我期待舌拉巴拉的光臨。」
「放心,好兄弟。」醫師拍拍他的肩,「我會把古拉巴拉綁上緞帶送給你。你喜歡什麼顏色的緞帶?」
「黑色。」毒蛇認為這顏色適合送葬。
玫瑰望向藍仲昊,「商人呢?這次行動少不了他。」
若少了代表金融力量的商人,事情將難辦許多——
這個世紀是錢的世紀,或許偏激,卻實在。
「我會通知他配合行動。」
藍仲昊背著雙手注視著一整面螢幕牆,心卻早已飛到一個大洋之外的小島上,昔稱福爾摩沙,現作貪婪之島的台灣。
只要依影在那裡,它就是世上最美的「福爾摩沙」。
商仁緯重重地歎了一大口氣,他早知道小影子不會這麼好心。
「林秘書,問一問是否見到夏小姐。」
「是的,夏小姐三分鐘前才走出大樓。」
商仁緯無奈地搖搖頭,才第三天而已,這妮子就迫不及待地逃得老遠,這是否代表「夏氏」已經變成他無可推卸的責任了?
「哇哈哈,快點快點!」夏依影此刻正快樂地在草地上跑著。
擺脫枯燥無味的公司業務後,她便來到山區放風箏,當然同行的還有那群跟屁蟲。
「哇!我的最高。」夏依影開心地大叫,回頭看那些顯然遭遇嚴重挫折的大男人們,口毫不留情地奚落著,「連放個風箏也不會,虧你們還是堂堂七尺男子漢,連個小孩子也不如。」
夏依影的纖纖玉指朝一旁玩得興高采烈的孩子們指去。丟臉啊!
依影拾頭又看著自己的蜈蚣風箏,「真是浪費錢,人家邏伯你們無聊特地責的說,早知道你們這麼爛。我就不浪費錢了,一個兩百五那!」
一群大男人被說得臉面無光,這能怪他們嗎?
「夏小姐,我們是奉命保護你的,並不是來陪你遊玩的,況且我們身上全是西裝,比不上小姐你輕便啊!」
何泛期出言挽救兄弟們跌到谷底的自信。
「那才不是藉口。」夏依影哼了一聲。「萬一你們保護不力,害我挨之顆子彈,是不是也要推到西裝頭上?」
河泛期無言了,輕輕歎了口氣。
「哎呀呀……打結了、打結了啦!啊……」
兩隻風箏親親愛愛地纏綿著,一下子就不見蹤跡。
夏依影埋怨地看了保鏢一眼,「都是你們,沒事幹麼跟我講話害我分心!」
她跺跺腳準備找那個膽敢放任風箏勾引她的寶貝的小鬼理論,卻見那個小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她一時慌了手腳,搶過保鏢手上的風箏給他,「別哭了、別哭了哦!」
小孩的父母不好意思地道謝,夏依影乾笑幾聲走開。
「夏小姐,天色不早,該回去了。」何泛期說道。
「我還沒玩夠,不回去。」說著,她又搶過另一個保鏢手上的風箏。
「夏小姐……」
哦,他們寧願面對一車的警察、憲兵,也不願綁在一個重心未泯的小女孩身邊。
為什麼?哪個黑大哥會去養這麼一個小魔神當情婦?依她這麼愛玩的性子,不讓旁人忙得團團轉才怪。
已西斜的殘陽把夏依影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漫天蜻蜒飛舞,遊人三三兩兩離去,長長的影子消逝在紅土的另一邊,小販也準備要離去了。
「夏小姐,時間很晚了。」何泛期打半小時前就在苦苦勸著。
「喔。」夏依影無趣地慢應著。人少了,更覺孤單。
收回的風箏落在不遠的芒草叢中,夏依影一邊捲著線一邊走去,就在低頭欲撿起風箏時,一支亮晃晃的刀子倏地出現在她眼前。
她抬眼,一張蓄滿胡碴的臉映人眼濂。
張順水。他逃獄了?
「你害得我好慘。」他將刀子押在她頸邊,威脅著她走出芒草叢。
「夏小姐!」該死,他們疏忽了!驚呼道。
「哈……你們聽清楚,我要五千萬,還有一架專機送我出國,否則這婊子就替我墊背!」
何泛期怒瞪著一臉恨意及貪婪交錯的張順水,「放了夏小姐,就饒你一條命。」
「哼!你沒聽到我說的嗎?錢和專機,否則你們就帶著這婊子的屍體回去。」
他豁出去了。
「我們需要時間。」何泛斯決定先拖時問。
「不准玩花樣。」
這瘋子不會打算站在這裡耗上一整天吧?何泛期示意兄弟去通知鍾凱,條子?免了,找死對頭來處理。說出去不笑掉道上兄弟大牙才怪。
「要錢我有。」她的戶頭裡隨時有九位數字的存款,只可惜全不是她自個賺來的。「把我的背包拿來。」
「夏小姐?」何泛期愣愣地看她,她不知道「緩兵之計」四個字怎麼寫嗎?
「叫你去拿你還囉唆什麼?」張順水叫道。
夏依影微微一笑,「我自己也有三台飛機,我可以給你一架。」
張順水一愣,「你到底是誰?」
夏依影的眼神飄呀飄的,「我是夏依影呀。」
「夏……夏?難道你是那個……那個……」張順水猛然想起,十八年前那件事還留下一個女嬰不見蹤影。
「夏小姐,拿來了。」何泛期接過手下遞來的背包。
「喔,謝謝。」夏依影不動,「你去拿啊?」
張順水瞇起眼,「你有什麼企圖?,為什麼要我去拿?」他萬分戒備。
「我沒什麼企圖,只是怕你認為我要逃走罷了。」
張順水押著她往前走,「你拿,不准玩花樣。」
多疑,不過也在她預料之中就是。
依影順從地伸出右手。張順水的刀也稍稍往前移了些,她等的就是這一刻,身形一矮,那支刀便在她頭頂了,前方的保銷立刻阻擋張順水進一步的動作,哪知張順水一意要抓到夏依達,抱她一起下地獄,不顧頂著腦袋的槍便住夏依影撲去。
夏依影矮下身孤往一擲,困為一矮身她便無法靈活動作逃遠,她賭的是保鏢能壓制住張順水,不料張順水卻不顧生命,令她慌了,重心不穩,雙膝先著地跌在地上。
眼看他的刀就要揮下,旁邊踢出一條腿踢掉張順水手中的刀,收腿順便勾點他手肘關節內惻的穴道,讓他右手恍如廢了般垂在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