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子郁
「費小姐，那麼大仲集團現在由你來繼承嗎？」有記者迫切的追問。
「當然不是，仲麟還沒死，我只是代他發言罷了。」
費詠潔聲音不穩，記者們的問話也令她全身顫抖，但眾人皆被她的勇氣給感動了，而陳成律師也在此時把文件呈現在眾人眼前。
「她騙人！」高曼羅大吼著。
突然，幾個從外面走進來的警察架住了他，冷冷的道：「我們在銅羅灣捉到幾個接受你命令的屬下，他們都坦承是你派人追殺古仲麟先生。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我們會把你現在所說的話作為呈堂供證……」
記者們不禁被這戲劇化的一幕給嚇愣住，鎂光燈閃個不停，暗忖著這次的記者會獨家的內容可真不少。
董素吟在臨走前，還狠狠的瞪著費詠潔那雙正望著她的無辜眼眸，充滿了仇恨與不甘心。
「你叫詠潔吧？」按住費詠潔僵硬的身子，古振輝對她的表現滿意極了，而董素吟那抹威脅的眼神，他也清楚的看到了。「別理她！經過今天這個記者會，她想翻身，已經不是那麼容易了。」
「伯父……」望著他慈祥的笑臉，費詠潔終於鬆了口氣，露出笑容來。
「如果可以，能不能請你暫時代理仲麟的業務？我已經老了，沒有太多的體力去處理他的公事。」
「我恐怕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費詠潔連忙擺手推辭。
「不！我相信你的能力。現在的大仲是最脆弱的時候，請你體諒一個做父親的心，好嗎？就當是一個公公要求媳婦做的事。」
「不！我不是……」費詠潔很想告訴他，她與古仲麟的婚事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你不願意嗎？」
望著他那不容反駁的眼神，她只好勉為其難的點頭，心裡卻一點把握也沒有。
「那麼，大仲就交給你了。」
當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時，她頓時覺得自己彷彿背負著幾千斤重般的重擔。
她該怎麼辦呢？費詠潔無助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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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詠潔在記者會的隔天，便搭著古家專屬的飛機，載著仍昏迷不醒、仍靠著氧氣筒呼吸的古仲麟一同飛向美國大仲的總公司。
她花了一整個晚上的時間研究古仲麟留在電腦裡的資料，卻依然無法猜出他的商業策略。
「吃點東西吧！」說話的人是湯尼。
這架飛機上除了多了個古振輝，人數還是如同她第一次搭飛機到香港的一樣，只不過，這次大家的臉上都多了「愁苦」兩字。
「你先放著吧！」望著古仲麟那張日漸消瘦的臉，費詠潔感到心疼極了。
她打開手提電腦，那龐大的資料明明在她的眼前出現，但是三分鐘過後，那些資料就會自動變成亂碼，讓她更是無從去解讀那些亂碼所呈現的真實數字為何？
光是靠卡尼的解說是不夠的，大仲來往的客戶甚多，隨便按個檔名，電腦就會像流水般的顯現出無數個名單出來。
「詠潔。」
「卡尼，什麼事？」轉過頭去，費詠潔見到雙眼凹陷的卡尼。
「你累了吧？怎麼不休息一下呢？光是看著他卻不親他，他是不會醒的。」卡尼打趣的說。
費詠潔苦笑的牽動嘴角，「如果真的可以那麼做，我想，他上西天的機率會比較大。」
唉！仲麟的傷勢比他想像中還要嚴重，他的焦慮明顯的表露在臉上。「希望你可以找到他的想法。」
「我？可以嗎？」她懷疑的問道。
卡尼點點頭，眼神肯定的看著她。
「為什麼每個人都這麼說？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罷了。」她沒有這個自信。
「你可以的，況且，你也不是個平凡的女孩，我相信仲麟的眼光，他所選擇的女孩是最有毅力的，你不是已經替大仲渡過第一個難關了嗎？」
「是嗎？」望著古仲麟，費詠潔忍不住握緊他的手，希望因此得到些許信心。
第九章
一到位於華爾街的大仲總部後，費詠潔便進入古仲麟位於西區的辦公室翻遍所有的資料，無論是機密文件還是資料檔案，可是依然一籌莫展。
從早晨到中午，幾乎沒吃什麼東西的她只喝得下牛奶，然後又繼續奮鬥著，直到凌晨兩點多，最後，她終於體力不支的趴在桌上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隔天的下午。
「天呀！現在是幾點了？」
她緩緩站起身走出辦公室，骨頭像是快散般的疼痛，望向桌上亂七八糟的文件，她不知該歎氣還是該感到無奈？
「你醒了呀？」說話的是一位東方臉孔的老太太。「總裁怎麼樣了？」
「他還好。」費詠潔簡單的一語帶過。
「他一定會好的，他是那麼好的人，要不是他收留我……」那位打掃的老太太難過的流下眼淚。
「別難過了，讓我們一起為他祈禱吧！」握住老太太的手，費詠潔露出充滿信心的笑容。
老太太只是深深的望著她，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
「好了，我該回辦公室去忙了。唉！他的東西還真多，一時之間，還真難以捉到訣竅。」
「你跟總裁很像。」
老太太的一句話讓費詠潔愣了一下，懷疑的摸摸頭髮，大聲笑道：「是嗎？怎麼可能？」然後她斂起笑容，靠近老太太，並將手背靠在嘴邊，狀似道人長短的舉動，「他這個人很奸詐的，每次都說一些很惡毒的話，然後想氣死我。」
老太太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他一定很愛你了，所以他才會這樣對你。」
費詠潔的笑容當場僵在嘴邊，整個人也愣住了。
「好了，我還得去打掃呢，祝你好運。」老太太在走了幾步路後，突然又回頭道：「對了，總裁很少來這裡的，他一向都待在東區的辦公室。」
東區的辦公室？
這點費詠潔倒是沒想到，也許這裡根本沒有她想要的東西。
「老太太，謝謝你提醒我，再見。」費詠潔對著老太太揮揮手後，便急忙往東區的辦公室奔去。
當她走進古仲麟位於東區的辦公室後，她發現自己就像在走迷宮一樣。
辦公室裡一共有二十台電腦連線，每台電腦的視窗裡都顯示著區域情形，有泰國、日本、香港、加拿大……
「費小姐。」一個穿著整齊的男人不知何時站在門邊喊道。
「有事嗎？進來呀！」奇怪，他為何一直站在門邊？費詠潔不解的想。
「不行！總裁不准我們進入這個辦公室。我來是想告訴你，六點的時候公司要開個會，希望你能主持，另外，亞積已經在昨天發消息，要取消與大仲所有的合約。現在全世界各地的員工都人心惶惶，紛紛準備辭職，而各地的金融機構也都密切注意公司的狀況，如果在三天內沒把所有貨全出完，恐怕後果會不堪設想。」
費詠潔帶著笑容聽完他說的話，她很訝異古仲麟的每個職員都說得一口字正腔圓的好中文。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既然他不敢進來，費詠潔只好禮貌的走上前。
「我是總裁的機要秘書，叫史達迪。」
「好的，史達迪，我希望你能幫我準備一份與大仲來往密切的廠商名冊，在六點之前，讓我有足夠的時間看完，我會準時到場開會。」
「我知道了。」說完，他便關上門離開。
這間辦公室又只剩下費詠潔一個人了，她心想，這間辦公室平常人不能踏入，那麼很有可能藏著重要的東西。
她緩緩轉身走向每部電腦前，來來回回的仔細觀察著，她發現每個地區都設有一部專屬電腦，卻獨獨少了台灣這個地方的。
接著她開始打量整間辦公室，每個地方都是一台電腦、一堆她碰也不敢碰的線路，只有一個地方出奇的空曠，而且幾乎佔據了整個辦公室的一半。
她慢慢的走向那個空曠的地方，才剛踏進去，古仲麟模糊的影像便出現在牆面上，彷彿他就在眼前般。
這個突如其來的光影，觸動著她的心，眼眶中的淚水就這樣毫無預警的流了下來。
「嗨！我是古仲麟！你是誰？」
這是個虛擬實境，古仲麟曾帶她玩過。「我是費詠潔！我很想你……哈哈哈——我真是個白癡……」
突然，牆上的古仲麟回答著：「歡迎進入幻象光碟，請帶上幻象眼鏡。」
咦？費詠潔有些驚訝，因為這跟在香港玩的方式不太一樣。
她將放在一個像個精密儀器，又像是潛水眼鏡的東西輕輕的戴在頭上，果然，從這副怪異的眼鏡中所看到的東西，比起剛才肉眼所見的影像清晰多了。
三秒後，四周突然出現如同電腦視窗一般的影像。
「歡迎進入幻象光碟。要進入我的王國前得先猜猜，我，古仲麟今年幾歲？」
天呀！是幾歲？二十九還是三十……應該是三十吧？
「三十歲。」費詠潔剛回答完，眼前便出現幾個豆大的字，「請按鍵。」
騰空拉出鍵盤，費詠潔敲下心目中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