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子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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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花樓名不虛傳，雖然位在一條隱密的胡同裡，依然是門庭若市，人聲鼎沸。

    蓉蓉和菊兒，盼盼及她的丫鬟，一行四人踏進錦花樓，店裡的店小二立刻就披了條巾兒，熱絡的走過來招呼她們。」幾位客倌，想吃點什麼呀？」

    蓉蓉一行人方才坐定，盼盼便先開口道：」你們這兒有什麼好吃的，全端上來吧!」

    「哦，那太好了，我請廚子特別關照關照。」店小二笑嘻嘻地走了開。

    蓉蓉東張西望，口裡不停嘟嚷。「咦，不曉得那個玉鳳姐什麼時候出來啊？」

    「小的打聽過了，再過兩炷香就是她的場了。」菊兒在一旁說道。

    「公子，這麼喜歡聽王鳳姐唱戲啊？」盼盼直盯著蓉蓉的俏臉，真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公子哥兒。

    「哦，是啊……」蓉蓉見盼盼的一雙丹鳳眼直往她身上瞟，心中暗暗叫苦。

    不行不行，她非得趕快把事實真相說出來不可，否則她對不起這個好姑娘，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呃，盼盼小姐……」

    見到公子忽然叫她的名字，盼盼感到心頭一陣小鹿亂撞，立刻含羞帶怯地把眼神別了開去。

    這個文武雙全的馬家大小姐，個性雖然豪爽，但是一談到兒女情事仍是不勝嬌羞。

    「其實我……我那天會匆匆離去，是有原因的……」蓉蓉的伶牙利齒在此刻全失去了作用，她忽然舌頭打結，面對眼前一個對她含情脈脈的女子，她實在不知要如何開口啊……

    菊兒在一旁看得著急，在桌面下忍不住用力地踩了下蓉蓉的腳。

    「哎喲…」蓉蓉忽然哀叫起來，嚇了盼盼一跳。

    「公子，你怎麼了？」盼盼慌張地問。擔心的神色溢於言表。

    見她如此，蓉蓉更是不忍心了。盼盼對她真好，瞧她臉上那副緊張的模樣，她可是只在爹娘和霜霜姐臉上見過呢。她真是對她太好了……

    「沒……沒事。盼盼……」講到這兒，蓉蓉忽然感動地握住盼盼的小手。

    盼盼見自己的柔荑竟被公子握住，整張小臉立即紅透了，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我們結拜好嗎？」蓉蓉真心誠意地道。

    「什麼……結……拜？」盼盼瞪大了眼睛，感到自己彷彿要厥了過去。

    哎呀…笨小姐，怎麼不先說重點！菊兒在桌面下又踩了下蓉蓉的腳。

    「哎喲…」蓉蓉這回可不敢叫得那麼大聲了，她立即摀住了嘴，只見到菊兒一雙杏眼正死命地瞪著她。

    「公子，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公子不願娶小女子為妻便罷，怎麼能叫小女子與你結拜呢？」盼盼掏出手絹，拭著眼淚，她實在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盼盼小姐，我絕對不能與你成親做夫妻，可是我們可以結拜做姐妹啊，看是你做姐姐還是我做姐姐好呢……」蓉蓉急著說道，說得盼盼臉上又是一陣青一陣白。

    「什麼？你說……姐姐？」盼盼不可置信地望著蓉蓉，心裡彷彿漸漸瞭解狀況了。

    蓉蓉什麼也說不出來，坐在一旁的菊兒連忙開了口。「盼盼小姐，我們家小姐的確不能娶你，因為…她也是個姑娘家啊！」

    「什麼…」盼盼真的快暈過去，整個身子一軟向一旁倒去。

    「小姐…」盼盼的丫鬟連忙扶住小姐，坐在一旁的蓉蓉也趕緊伸手幫忙。

    「盼盼，盼盼…」蓉蓉輕輕拍著盼盼的小臉。盼盼忽然伸手捏了下蓉蓉的腰。

    「哎呀…」蓉蓉又叫了出來。

    「原來……原來你真是個姑娘……」盼盼坐了起來，方纔她倚在蓉蓉懷裡，那溫軟的身子，的確不是個男人的身材體格……

    「是啊……那天，是因為我看不過去，那個劉儂是什麼東西，根本就只是個地痞流氓嘛，怎麼能討你做媳婦呢？所以我一時氣憤，忍不住上台和他動手……一下子忘記了打勝的人就得娶你為妻這檔事兒……」蓉蓉愈說愈小聲，因為這實在是太糗了。

    「原來如此。」盼盼苦笑幾聲，這等陰錯陽差之事，她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盼盼小姐，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蓉蓉瞧盼盼那副傷心神色，也只能不停地道歉。

    「不……這也不能怪你，你也是為了救我不是嗎？你的確是個有俠義心腸的姑娘家……」盼盼仍掛著抹苦笑。不過這姑娘又何必一時衝動便衝上台來呢，她要的是個良人啊。

    「哈哈哈…妙妙妙！真是太妙了啊！」後方忽然傳來一個男子粗鄙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太妙了、太妙了，我看你們兩個也不用爭了，都嫁給我，一個做大，一個做小，我包你們這輩子山珍海味，吃好的穿好的，綾羅綢緞，金銀珠寶，絕對都少不了你們的，怎麼樣啊？」一名舉止輕佻的男子忽然走過來，拿了把扇子便往盼盼的下巴一勾。

    「你…」盼盼嚇了一跳，可還沒失去她練家子的警覺度。她一個反手，立即將來人的扇子拍落在地上。

    「喲…辣！真夠辣！小辣椒，本公子就愛你這股辣勁，沒想到繞來繞去，你還是得做本公子的媳婦，這可真是天意注定啊！」

    蓉蓉和盼盼一回頭，方知災星臨頭了！這個人還會有誰？就是那個霸道不仁的地痞流氓…劉儂！

    「剛剛不曉得是哪位姑娘說我是地痞流氓啊？真是好大的膽子啊！」劉儂立刻又繞到蓉蓉身邊。「哦…原來是那天打勝了我的這位公子啊！」劉儂在蓉蓉身旁的椅子坐下，伸手便要來勾蓉蓉的下巴。「難怪可以打勝我了，我這個人一遇見美人就沒轍，不過可以輸在這麼俊俏的姑娘手下，那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你說話給我小心一點，還想吃我一頓好打是不是？」蓉蓉伸手要抓住劉儂，卻讓劉儂一下子溜了開去。

    「咦，你明明是個姑娘家嘛，為什麼做男兒打扮呢，真是糟蹋了……來，讓本公子瞧瞧你的花容月貌！」劉儂忽地扯去蓉蓉頭上的紫色緞帶，如瀑的烏黑秀髮立即披瀉而下。

    這下子，在場所有的人全都看傻了。不只劉儂，連馬盼盼都看傻了眼。

    沒錯…眼前這位姑娘是個如假包換的女兒家，而且還生得這般漂亮……

    盼盼暗自歎了聲，氣自己這般迷糊，為何連一個女紅妝都瞧不出來，白白為她受了這許多無謂的相思之苦。

    「哇…姑娘芳名？你……你真是太美了，我讓你做大，馬小姐做小，好不好啊？」劉儂一副急色鬼的本性畢露，立即往蓉蓉身上撲過來。

    「你這個無惡不作的大壞蛋！今天遇到本姑娘，就是你的死期到了!」蓉蓉抄起桌上的筷子，揮手一射，立刻射入了劉儂的左肩，頓時血流如注。

    「哎呀…怎麼回事兒，我流血了…我流血了啊…」劉儂痛得大叫，蓉蓉和盼盼對視一眼，兩人起身便要走。

    「可惡，不許走，今天一個也別想給我走出這錦花樓的大門!」劉儂大叫，週遭一幫惡徒立即團團圍住她們，錦花樓立刻陷入一片混亂。

    「快走快走，這知府大人的兒子是個煞星啊，誰沾上誰倒霉哦！」

    「那兩位小姐是哪戶人家的啊，又要慘遭辣手摧花了…」

    「你管得了這檔閒事嗎？人家的老子可就是知府大人啊！」

    「對對對，這年頭啊，人人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

    眾人嘰嘰喳喳，沒多久整間錦花樓就人去樓空，人群消失的速度如同蝗蟲過境。

    「喂喂，大夥兒別走啊，咱們的玉鳳姐要登台了啊…」店小二喊破了嗓子也沒用，大夥兒早逃命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玉鳳姐好端端地站在台上，台下卻空無一人，真是沒有意思。

    「這個……二當家的，我看你先別出面，這位劉惡霸後台強硬，不是咱們惹得起的啊。」躲在一旁的店小二連忙和他身旁一位瀟灑俊逸的男子竊竊私語。

    他們的二當家一向在北方遊玩，這趟江南之行是初來乍到，自然要他這熱門熟路的人提點一下。

    「沒關係，這天底下，沒有我們趙家解決不了的事兒。你下去吧，這裡交給我。」

    於是店小二又服侍著玉鳳姐離開了，只剩下那位俊逸男子，靜靜地坐在角落裡，饒富興味地等著看這場好戲。

    好戲壓軸，現在還不是他出場的時刻呢！

    第六章

    蓉蓉和盼盼及兩個丫鬟漸漸靠攏在一塊兒，面對著週遭一群豺狼虎豹。

    「菊兒，待會兒我和盼盼先抵擋一陣，你和盼盼的丫鬟分頭去請救兵。」蓉蓉和菊兒背靠著背，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

    「小姐！」菊兒心急如焚，今日這等陣仗，勝負難料。她知道蓉蓉功夫好，有那麼一兩下子，對付劉儂這種膿包是綽綽有餘；但他身邊這麼多爪牙，憑她們幾個姑娘家……饒是有武學名家之女盼盼小姐在這兒，結果也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