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子容
丁柔慌忙站起,耳邊的濕潤未退,今日爺帶來的震撼與驚異實在太大了,她有些不勝負荷。
看著她臉蛋燙紅地逃開,柳雲風不禁大笑出聲。他站起身,將她旋身轉向他,低下頭愛戀地親吻她額頭。不急,這事尚可等待時機成熟,他要給她一個難忘的夜!
四周的空氣依然凜冽,兩人卻是熾烈如火,因為他們都已經感受到彼此的愛戀。
第十章
在鎮上的歐陽羽綸及魏芊芊,焦慮地等待柳雲風他們兩人。雲風自昨日出門後,便也跟著失去蹤跡。雲風不可能會在此時不告而別,即使他與羽綸依舊未解開心結,但以他的為人,就算要到其他鎮上打探丁柔的消息,也該會先行告知才對。
魏芊芊在廂房內來回踱步,她好著急,不知雲風是不是因為有了丁柔的消息,才會因此而耽擱?她瞥見站立在樹下的羽綸,正朝她的房內望來,內心非常矛盾,幾日來,她不肯與羽綸言和,兩人仍處於冷戰中,但另一方面她又在期待著羽綸能及時想明白,體會她的一片真情。
但事實證明男人都是愚蠢的,雲風是這樣,羽綸也是這樣。她向來都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她想要的便會極力爭取。這回羽綸的誤解,已為大家帶來太多的磨難,不該再繼續惡化下去了,總得有人退一步才行。
她鼓起勇氣走出房門,朝羽綸站立處走去。歐陽羽綸見她走出房門,竟欲迴避;
她刻意與他擦身而過,他卻依然默不作聲,只發出有如細蚊般的輕歎。魏芊芊見他如此,仍是氣在心頭,怎麼會有人如此不解風情?難道他真的看不出來她對他的情意,硬是要將她冠上莫須有的罪名?
「你認為雲風最有可能去了哪裡?」她鼓起勇氣在他身後開口。總不能再這樣冷戰下去吧?
歐陽羽給全身一震,旋身看向她。他挑高眉頭,「你很在意?」他的怒火一觸即發,他當然也關心雲風及丁柔的安危。但自她口中聽到雲風的名字,就是令他莫名地妒火攻心。
魏芊芊氣極,怎麼會有人如此冥頑不靈?「我在意,我當然在意。難道你一點都不在意嗎?咱們說好一路四人相伴的,不是嗎?今日有人出了事,失去蹤跡,難道不該在意?人之相交,貴在知心,你若不是鐵石心腸,就該在意的!」
芊芊難得的動怒令歐陽羽綸羞慚。這幾日來他也心急丁柔的安危,畢竟丁柔的失蹤他避不開責任。當日若不是他多事,或許丁柔不會就此離開。若是丁柔因此而遇上危險,那可就是他的罪過了。
「你對雲風當真只存朋友之情?並無其他?」他降低語氣詢問,眼瞳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她表情的變化。
魏芊芊惱怒地再睨他一眼。「除了朋友之情,你認為還該有什麼?難道你看不出來丁柔的心繫在雲風身上?我是那種奪人所愛的不義之徒?你也太瞧不起我魏芊芊了!」真是可惡的男人!
聽了她的話,歐陽羽綸鬆了好大一口氣,但他不放心地再作試探。「娥皇女英也不是沒有前例,她們一樣相處得宜。」他屏息地等待芊芊的回應。
魏芊芊聽到羽綸將她與丁柔喻為娥皇女英,當下氣得差點嘔血。她瞪視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得咬牙切齒:「我魏芊芊要的是一份唯一,若連最自私的愛情也須與人分享,那麼我寧為王碎、不為瓦全。」
歐陽羽綸見芊芊轉身想離開,一個箭步將她擋下。他明白自己說錯話得罪了她,情急地開口:「芊芊,對不住。請原諒我的莽撞,實因當我得知你就是雲風的婚配對像時,就已亂了章法。我無法不在意,因為雲風是那樣的出色,而你又是那麼的出塵,我很難在這樣的情形下,還能心平氣和地看待我們四人的友情。我為我剛才的話向你致歉,我是不該低估了你。」
魏芊芊眼眸中泛著淚光,她凝視著眼前的偉岸男子,她該再信任他嗎?他可會負了她的真心?她抖動唇瓣,說出心頭深處的期許:「娥皇女英是我這輩子最不能接受的事。我要的是一份自私的、無雜質的愛情。倘若今生遍尋不著,我寧願與茅廬竹舍為伴,不受半點濁世塵埃沾染!」她熾熱的眼神熨燙著他的心。
歐陽羽綸撼動著,看著眼前柔弱的身軀竟包裡著這般剛烈的性子,他愛戀地執起她的纖纖玉手,雙手緊握地將她的手擺在他胸膛之上。「我以這兒向你保證,給你的絕對是一顆完整的心,當然那是指在你的認許之下。」他等著她的回應,芊芊可會接受他的感情?
魏芊芊凝視著他,泛在眼眶的霧氣瞬間化成淚珠潸然而下。「你不計較我的自私?不後悔今後再無緣另覓佳人?」
歐陽羽綸滿足地將她摟入懷中,他等待這一刻已等了太久!「此生有你相伴,已是最大福氣。齊人之樂向來是我所不齒的,剛才的比喻,也不過是為了試探你罷了,絕非我的本意。」他的臉龐逐漸靠近她的,聞嗅她身上淡淡的芳香,動容地親吻她嬌嫩的雙頰。她是如此地美好,氣息甜美得不可思議。他找到了她的芳澤,以唇不斷地來回摩掌她的唇瓣……「芊兒,我回來了。你瞧,我與爺全都回來了!」丁柔衝進客棧後院所見的,就是這種場景……她一時紅了雙頰,找不到遁藏的地方,一轉頭又跌進柳雲風的懷中。她抬起頭來瞧他的反應,她沒忘記芊芊可是他婚配的對象哩!
爺一臉喜形於色,眼瞳中竟是欣喜的光芒,可一點都不像失了戀的人。
「爺?」丁柔還來不及開口,就被柳雲風摀住嘴給抱了出去。
柳雲風領著丁柔至客棧前頭飲酒,對於剛才所見表現得不以為意。
「爺,後頭……」丁柔指著後院,找不到該說的詞。
柳雲風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杯飲了一口。「看來真是雨過天晴了。」他滿意地將眼光調向後院。羽綸這小子原來是因情感不順,才會亂箭傷人。以剛才的情形看來,他們兩人是把誤會給冰釋了。他滿意地將眼光調向丁柔,嘴角勾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如果羽綸不再是勁敵,那麼一切都將出乎意外的完美。
丁柔盯著一臉豁然開朗的柳雲風,心中非常納悶,難道爺還不明白芊芊究竟是何人?她小心翼翼地開口,生怕觸怒了他,畢竟男人都很難接受自己婚配的對象意屬他人。「爺可知芊芊本是你的婚配對像?」
「哦?有這回事?」柳雲風放下酒杯,驚異地看著丁柔。原來這才是羽綸不滿的主因,他哈哈大笑,一向以整人為樂的羽綸,終也會有這一天,看來他必定受了不少磨難,可真是大快人心。
丁柔看著突然大笑的柳雲風,更加迷惑。「爺?你還聽不懂嗎?芊芊她是你的……」
柳雲風樓過她,以唇堵住她尚未完結的話,給她一個令她再也無法思考的深吻。
半晌,他滿足地離開那片誘人的芳澤。「芊芊是誰都不再是要緊的事,如今最要緊的,是我們四人都得到了幸福。天下間還有比這更令
人快樂的事嗎?你又何必再提起那些過往?」他看著滿臉嫣紅的丁柔,滿足於眼前的幸福。
「說得好極了!」歐陽羽綸與魏芋芋自後院來到前頭,正巧聽進他們兩人的對話。
魏芋芋嬌羞地與歐陽羽綸同時入座,剛才的情況讓丁柔給撞見,她的、心情一時之間還無法平復。
「風暴過境,雨過天晴了?」柳雲風笑問,為兩人各斟上一杯酒。
「哪來的風暴?今日沒有下雨呀?」丁柔不解地看看外面的天色。
丁柔此話一出,引來在座三人的笑聲,化解了尷尬的氣氛。柳雲風寵愛地撫揉丁柔的發,給她一個讚賞的笑容。
「柔兒,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裡?」魏芋芋關心地問。
丁柔搔搔頭,靦腆地開口:「這個呀!事情是這樣的……」
丁柔將一切述說了一遍,卻換來在座三人愈來愈蒼白的臉色。
柳雲風整個眉毛都擰了起來,他並不知道丁柔當晚是遭人擄劫,那麼這些日子來,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恐懼?
當他聽到丁柔訴說著火場當日的情形,他的胃開始翻騰,想到她竟為了保全清白,差一點葬生火海,他的心就更為絞痛。悔恨、愧疚如烈火般燒灼著他,他的愚蠢給她帶來了什麼?
丁柔說得正興起,卻發現在座三人臉色慘白。她不解地看看他們,反過來安慰道:「你們怎麼啦?瞧你們一個個臉色蒼白,我這不是沒事了嗎?爺不是救了我嗎?
你們瞧,我連一點小傷都沒有呢!」
柳雲風激動地擁她入懷,再一次確定她的安好。「對不起!」他喃喃自語。
「對不起!」歐陽羽綸也開口,為自己的鹵莽感到愧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