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卓笙
一陣濃烈的香味撲鼻而來,打斷了方莘羽的思緒,她微微皺了皺眉,是誰擦這種比藥水還難聞的香水?
不過當她抬眼看清來人以後,發現也只有來人能和這種香水如此地"相得益彰"!
"喲!我道這騷裡騷氣的小賤人是誰呢!"羅蓓妮刻意將她原本就尖銳無比的聲音再升高了八度,"原來是咱們學校裡戴著清純面具欺騙眾人的好學生啊!"
"可不是嗎?平常看你一副道貌岸然、不接觸男生的正經模樣,原來骨子裡也是一隻道地的狐狸精!"紅髮刻薄地接話。
"唉!我說紅髮啊,你就別為難她了,最起碼她比她那被別的女人搶走老公、還成天只會生病的媽媽好多了,不是嗎?最少她懂得如何勾引男人啊!"羅蓓妮說完還故意若有所指地用眼角掃掃馬屁,好像他就是方莘羽的男人一樣。
方莘羽咬牙切齒地用盡全身力量制止自己別將酒杯敲碎,衝上去殺了這三個膽敢輕蔑她母親的八婆。
"喂!你們在胡說什麼?再鬧下去別怪我把你們給請出去!"馬屁怒氣衝天地看著這三個不知打哪裡冒出來的三姑六婆,情況已經夠糟了,她們還在那兒火上加油!
"幹嘛!表演英雄救美啊!我好怕喔!"寶珠誇張地拍了拍自己"厚實"的胸脯。
"喂!小子,我拜託你有點職業道德好不好?下次要趕人的時候,照子放亮點,你知不知道我們大姊的老爸羅萬財就是鼎鼎有名的股市大亨,他們家的錢多得可以壓死你!"紅髮神氣的說。
"哼!有錢就了不起啊?"馬屁不屑地說。
"有錢是沒什麼了不起,不過最起碼我不用晚上來這種地方打工……"羅蓓妮露出不懷好意的眼神,似是在算計著什麼,她挑釁地看著方莘羽,"方莘羽,有沒有膽量和我打個賭?"
"打賭,打什麼賭?"方莘羽皺了皺秀氣的眉頭。
"有沒有看到二十二桌的客人?"羅蓓妮舉起手指向她相中的目標。
方莘羽勉強撐起快睜不開的眼睛看過去,模模糊糊中只看到四個高大的男人坐在那兒。
羅蓓妮從皮包中拿出支票本,迅速簽了一張支票,"這是一張十萬元的支票,只要你敢過去挑逗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你就贏了,這張支票就是你的。"
方莘羽抬了抬眼。十萬元?這麼凱?富家小姐就是有本錢隨意揮霍家裡的財產。"如果我輸了呢?"
"如果你輸了,我也不要你賠錢,你明兒個就在班上跪下來和羅奶奶我賠個不是也就夠了。"她一定要報方莘羽三番兩次讓她在班上同學面前難堪之仇。
"莘羽,你醉了,別和她們一般見識。我送你回家吧!"馬屁著急地看著方莘羽,二十二桌的那四個帥哥可不是簡單人物,惹了他們後果不堪設想啊!
方莘羽看著得意洋洋的羅蓓妮,羅蓓妮一定料準了她不敢賭吧!她是不想賭,而非不敢賭,因為她不想和"男人"這種討厭的生物有所接觸。看看替她緊張的馬屁,當然,好的男性朋友不算。
她好像真的醉了,不然為什麼她現在看著趾高氣揚的羅蓓妮就彷彿看到了她爸爸新娶的老婆一樣,那麼的神氣,令她想……將她挫骨揚灰,撕下她臉上得意的笑。
"我說方莘羽啊,怎麼婆婆媽媽的考慮那麼久啊!你要是沒種的話就向我們大姊道個歉,看在大家都是同學的份上,我們也不會太為難你的……哈哈哈……"寶珠的笑聲響徹雲霄,萬"肉"奔騰。
方莘羽再一次看向二十二桌的客人,嗯!在微弱的燈光下看過去,似乎都長得還像個人,最起碼羅蓓妮沒叫她去挑逗一個豬哥,衝著這一點,以後她在給羅蓓妮難堪的時候會稍稍手下留情的。
"好!我跟你賭。"乾脆利落的回答,嚇傻了在場的人。
"莘……羽……啊!"馬屁一向靈活的快嘴也變得結巴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不會真的醉得那麼嚴重吧?你……知道怎麼……挑逗男人嗎?"馬屁甚至懷疑,除了他和一仔,她有沒有正眼看過男人?更別說挑逗了,單純得如同白紙又對男人存有一股排斥感的她行嗎?
唉!他忽然有種世界未日到來的感覺,讓莘姊喝醉也就算了,現在還讓她打賭……
嗚……不要啊!一仔好兄弟,看在我們相交四年的份上,留個全屍給我吧!
方莘羽好笑的看著馬屁,"馬屁,我是女人耶!當然知道如何挑逗男人!不就是那回事嗎?"輕輕拍了拍馬屁的臉頰,"等我凱旋歸來再和你以及那個公賣局的朋友喝上兩杯。"說完,便意氣風發地走向二十二桌。
馬屁苦著一張臉看著方莘羽的背影,"公賣局的朋友?一仔……唉!她根本從頭到尾就沒清醒過。"
羅蓓妮陰狠地冷笑。哼!這場賭局不管方莘羽是輸是贏,她羅蓓妮都是大贏家!
她早就認出坐在二十二桌的四人中有三個是鼎鼎大名的"四面撒旦",冷面、玉面、鬼面,至於另外一個叫不出名字來的,她雖然不清楚他的來歷,看起來反而是裡頭最危險的,招惹到他們……羅蓓妮眼中射出一絲令人瑟縮的寒光,她要方莘羽死無葬身之地!
"她賭了。"從頭到尾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字不漏的慕容星辰笑容滿面的看向表情難測的藍斯。
"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藍斯瞇起眼,危險地看著他。
"當然值得高興!有如此美女要投懷送抱,只要是男人,都會由衷地高興。"慕容星辰滿面春風的回答。
"喂,慕容小子,憑什麼你就認為人家會投你的懷送你的抱?四選一耶!你當我們其他三個全是死人啊,"白至雲不服氣的喊著,"對吧!老大,這可是公平競爭,那小美人選中誰可怨不得別人喔!"白至雲的眼睛賊溜溜地在藍斯臉上轉了一圈,想看看藍斯"怒髮衝冠為紅顏"的精采表情。
無奈藍斯根本就是和慕容星辰是同一類的——狐狸,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我不在意。"
"哇,老大,你也大詐了!什麼叫你不在意?你是不在意咱們的兄弟之情,還是不在意那個你連續來看了好幾個晚上的小美人啊?嘖嘖嘖!不用多說了,想不到你是這種人,見色忘友,你真是不夠格做我們的老大。"白至雲看一旁默不作聲的冷昭廷,"算了,這種老大不要也罷!刀疤,我看從今起你就改口叫我老大吧,我一定不會虧侍你的!"
冷昭廷根本懶得理會他的瘋言瘋語,有兄弟如此,只能逼自己去習慣了,幸好他的適應能力一向很強,要不然以前怎麼能在龍蛇混雜、處處是危險的黑社會混出一片天空!
方莘羽一手輕托有如千斤重的頭,搖搖晃晃的走向二十二桌。
她努力的瞇起眼睛看向離她只有五、六步之遠的二十二桌客人。
唔,這四個人不就是……"那四個人"嗎?唉!罷了,大不了等一下避開最危險的那個人就好了。
自從經過那天的交談後,她總是在有意無意中會接觸到那雙水藍色的眼睛,那危險又銳利的目光彷彿要看穿她似的直住她心裡看去,看得她心神不寧。雖然表面上依然鎮靜如儀,但近日來連連調錯客人所點的酒已洩漏出她和他的這場目光之戰在氣勢上她到底是輸了他一截。
可這怎麼能怪她呢?就連想追她的於人傑看她的眼光也是愛慕中帶著羞赧的,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像他拿那種放肆又露骨的眼神看她……都怪這個危險自大又討人厭的傢伙。
怪不得羅蓓妮會挑上他們做為打賭的對象,不過既然已接下戰書,她方莘羽也不會輕易低頭認輸。她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就衝著羅蓓妮今天那番輕蔑她母親的話,她也必定和她槓上了!
可是……天!誰來告訴她該怎麼……挑逗男人?!
她剛剛是很理直氣壯的回答馬屁"就是那回事"沒錯,問題是她只是隨口說說,到底是哪回事她也搞不清楚,唉!她現在相信她今天晚上真的喝太多了!
搖搖晃晃的終於走到二十二桌前,怎麼從吧檯到這一小段路,她卻覺得好似走了一世紀,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不中用了!
為什麼她頭會這麼昏、眼會這麼花,身體卻軟綿綿、輕飄飄的,有如搖曳在雲端,她想她快站不住了……
腳一軟,整個人不偏不倚的側跌入一面溫暖的牆,牆?怎麼會有溫度呢?方莘羽狐疑著,沿著熱氣的來源向上望,接觸型雙湛藍的眼眸……
不會吧!她最不想"挑逗"的人就是他,而她現在就坐在他的大腿上,半倚著他的胸膛,為了防止她再度滑落,他的一隻手還環著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