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祝快樂
她算是撿到便宜了,畢竟口香糖是她吐的,她忽然想到自己拿豬與他相比的事,心中不禁升起罪惡感。
傑滿意地揚起嘴角,「好,那你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嗎?」
「嘎?」唐朵瑜迷惘地看著他,他剛才有問什麼問題嗎?
「就是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事?」傑提醒她;
唐朵瑜搖搖頭,「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啊。」
「可是剛才跟在你身後時,你明明叫了我的名字,而且你還說什麼都是真的、不用買洋裝送我之類的話。」
「我以為是我姊跟在我身後,所以才會那麼說的。」難道有人叫他姊姊?不會吧,這男人看起來不像是同性戀。
「你是說,姊姊的那個姊,而不是傑出的傑?」這下丑了。
唐朵瑜點點頭,「你叫傑?」
傑尷尬地略紅著臉。「對,比較系近的朋友都叫我傑,我的英文名字叫傑夫。」他解釋道,「也許我該考慮去換個名字。」
唐朵瑜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不用啦,知道我的名字後,你會覺得很安慰。」
「喔?」傑流露出興味的神情。
「我叫唐朵瑜,唐朝的唐,花朵的朵,瑜咖的瑜。唐朵瑜、唐朵瑜,念快了就會變成後多餘,就是多出來的那個多餘,念久就習慣了,所以你不用改名字,習慣就好。」她笑瞇瞇地說。
這個女孩還真樂觀,傑不禁咧開嘴笑。
「謝謝你的安慰。其實你的名字很好聽,我會記得的,拜拜。」他舉起手朝她揮了揮。
唐朵瑜跟著舉起手,突然驚呼一聲摀住嘴。
「呀!我忘了你正在吃飯,還跟你說了這麼久,你快去吃飯吧,再見!」她覺得耽誤人家的吃飯時間是罪大惡極的一件事。
傑沒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便噙著笑意走了。
他在經過一根圓柱時,朝躲在圓柱後的女人點了點頭。
躲在圓柱後頭偷聽的江悠萍,面紅耳赤地看著他修長的背影。
他什麼時候發現她的?
她迅速離開柱子,朝唐朵瑜跑去。
怒氣來得急去得也快的唐朵瑜站在原地等她。
「小瑜,到底是怎麼回事?」江悠萍問。
「沒什麼,他只是跟我道歉而已。」唐朵瑜心情非常愉快,轉身往前走。
江悠萍跟在她身邊,「道歉?他不在意你在他褲子上吐口香糖?」
唐朵瑜聳聳肩,「不知道,他是為了誤以為我說謊的事而跟我道歉,因為那團口香糖跑到他的鞋底去了。」
江悠萍聞言更加欣賞那男人了,能勇於認錯的男人不多。
「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傑,傑出的傑。」
「傑什麼?或是什麼傑?」江悠萍急急地問。
唐朵瑜停下腳步,不贊同地看著她準備捕捉獵物般的眼神。
「他只告訴我他叫傑而已。你問這個幹什麼?你不怕沈宏達生敢嗎?」她沒好氣地問。
沈宏達是江悠萍的上司,三十八歲,已婚,江悠萍是他的情婦,兩人在沈宏達婚前就已經認識了。也因為江悠萍跟沈宏達的關係在兩年前曝了光,唐家大家長,也就是唐朵瑜的祖父唐老台,一氣之下不准江悠萍再踏進唐家大門一步。
「當年我媽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當你的情婦就行,你的私生女當別人的情婦就不可以?」
「我也不希罕進你唐家的大門,反正我本來就姓江,不姓唐!」
唐朵瑜記得當江悠萍說出這話時,爺爺的臉色有多鐵青,大家都怕他一怒之下倒地不起。
一聽到沈宏達的名字,江悠萍臉色一變,隨即又恢復正常。
她勾起唐朵瑜的手,拉她向前走,「我們別再提男人了,走,去買衣服。」
唐朵瑜沒漏掉她的異樣,正色道:「姊,是不是沈宏達欺負你了?他要是欺負你的話可要跟我說,我雖然沒能力幫你打他,但至少我有積蓄能養你。」
唐朵瑜認真嚴肅的模樣,讓江悠萍十分感動,她在唐朵瑜臉上用力親了一下。
「小瑜,姊總算沒有白疼你。」她對猛擦著臉的唐朵瑜說,「放心好了,我跟沈宏達還是很恩愛,你不要擔心。」
「以後用說的就好了,別亂親人家好不好?很噁心也!」唐朵瑜又抹了下臉以示抱怨。「姊,我還是覺得你多認識別的男人比較好,像是參加'非常男女』啊,你那麼有氣質,一定會吸引很多人的眼光,我去幫你報名好不好?」她將臉揍近江悠萍,詢問她的意願。
江悠萍捏了下她的臉頰,「我看你是想坐在親友團裡,乘機上電視吧?」
「咦,你怎麼知道?」唐朵瑜對江悠萍輕易就看穿她的企圖,覺得不可思議。
「很簡單,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說完,她往唐朵瑜的肚子戳了一記。
唐朵瑜不禁哀叫一聲。
第二章
唐朵瑜拎著大包小包走進家門。「我回來了。」她喊。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兩人並沒有回頭理她。唐朵瑜有時候會覺得她爸媽是故意的,將自己的女兒取名朵瑜,好取諧音「多餘」的意思。
也難怪她要懷疑了,因為在唐家女人是沒什麼地位的,而這種情況完全要歸咎於她爺爺唐老台。據說唐老台在得知自己的情婦懷孕,便答應在生下孩子後就要娶她當三姨太,可是等他知道生下來的是女兒,便推翻先前的承諾,只願意每個月撥一些錢給她們母女。
江悠萍的母親在她五歲時就過世了,唐老台只好將這個私生女帶回唐家。直到現在,唐朵瑜仍然認為她的三祖母是因為悲傷而過世的,而罪魁禍首就是她那個沒良心的爺爺。
還好她的堂哥們還算愛護她這位唯一的堂妹。唐朵瑜打開房門,將手裡的袋子擺在牆邊,躺在床上不到一分鐘,吊在窗口的傳聲筒上掛著的鈴擋就響了起來。她只得起身打開窗戶,拿起傳聲筒。
窗戶對面是鄰居陸家,呼喚她的陸小豪正對她揮揮手。他們之所以會用這種傳訊的方式,起因於小學時老師教大家用一條長線,兩端綁著善樂多空瓶用來與別人傳訊,他們覺得好玩,也在各自的房間拉上線做為傳訊的工具,即使明知可用喊的或是打電話,但他們仍樂此不疲。十幾年過去了,他們已經改良到用釣魚線,兩端綁著啤酒罐做成的傳聲筒了。
「多餘,什麼事?」她對傳聲筒叫,先報上名字再詢問,然後將傳聲筒附到耳邊。「小豪。」對面的陸小豪也按規矩先報上名字。「謝天謝地!你終於回來了。我在家癡癡等了你兩天。」他的聲音夾雜著感動的哭聲。
唐朵瑜將傳聲筒移到嘴邊。「陸小豪,有什麼事快說,沒事的話我要去睡了。」她不悅地說,坐了五個小時的火車,她的骨頭都快散了,現在只想趕快上床睡覺。陸小豪一聽,立刻說道:「別斷,我只是要你陪我去買西裝。」
「買西裝?你要去相親嗎?」她好奇地問。「你陪我去的話我就告訴你。」他知道她是個好奇寶寶,用這種方式釣她,她一定會上鉤的。唐朵瑜看了舒服的床一眼,在滿足好奇心與昏昏欲睡中掙扎。
「多餘,多餘請回答。」唐朵瑜將傳聲筒重新放回嘴邊,「好吧,我過去找你。」好奇心成功擊敗瞌睡蟲!走到陸家門口,唐朵瑜的手還沒碰到門把,紗門就被人用力拉開,一道高大的黑影猛地撲向她。
「小瑜!」陸中豪張開雙臂,嘟起嘴唇朝唐朵瑜飛身撲來。唐朵瑜像只動作靈敏的貓兒,瞬間就從陸中豪的手臂下鑽過,直接跑進屋裡,反身將紗門緊緊壓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有些詫異地問道。
她上一次見到陸中豪是在一個月前,據說他這一個月都待在日本,為的是出席在日本舉辦的服裝展,順道觀摩日本設計師的最新服裝設計。難怪這幾天她的眼皮一直跳,原來是他回來了。
「就在你回家後不久。小瑜,認命吧,連老天都讓我們擁有如此美妙的巧合,你又怎麼忍心讓我失望呢?給我一個吻吧!"說完,陸中豪再次嘟起嘴唇。什麼美妙的巧合,應該說是可怕的巧合。
「老天爺開了你一個玩笑,很抱歉,你又要失望了。」說完,唐朵瑜轉身走進陸家客廳。陸小豪怒沖沖地走到門邊,「陸中豪,你真是丟盡陸家人的臉了!」偷襲失敗的陸中豪懶洋洋地走進屋裡,「別念了,我保證下次改進行嗎?」他走到唐朵瑜身邊,抬起手想摟住她的肩。
唐朵瑜敏捷地跳離他三尺遠,然後一臉得意地看著他。拜他老想偷襲她之賜,這十幾年來,她已經被他訓練得擁有一流身手了。「你們兄弟別再演雙簧了,演了十幾年也該換套新的了。」
她才不會傻到以為陸小豪真的在教洲陸中豪,也不認為陸中豪真的會改掉偷襲的舉動,陸小豪所謂的「丟臉」是指陸中豪第N次偷襲失敗,而陸中豪所謂的「改進」則是指改進他的偷襲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