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竹笙
乖乖的聽話,晚上打電話給你。
我愛你!
你的邢哥哥留
雅琴的心情隨著紙條所寫的內容,釋懷地露出大大的甜美笑容,快樂的將紙條壓在胸口,一再細細地品嚐那甜滋滋的感覺,直到一個聲響傳來,她才從甜蜜中回神過來。
雅琴終於反應過來那是門鈴聲,小心翼翼的將紙條放好,然後隨手抓起邢野的襯衫穿上,跑去開門。
誰知門一開,迎面的一巴掌立即狠狠的將她打趴在冰涼的地板上,她捂著臉,震驚地轉頭看向們外的人。
「你……」還未說出一個字,立即又被來人踹了兩腳,疼得雅琴險些岔了氣。
陳虹紅陰冷地看著眼前的女子,昨天在看見她緊緊窩在邢野的身邊時,原本當下就想衝上前去,卻懼於邢野在場,她遂只好忿忿地暫時饒了她。
不過,今天一大早天還未亮,她就跑來這等了,直到看見邢野離開,她又等了半小時,確定他不會返回,才氣沖沖的按下門鈴,準備給這賤人一點點教訓。
「你膽子不小嘛,連我的男人也敢搶。」陳虹虹夾雜著一股怨恨,尖銳刺耳地說。
「你……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的男人又是誰?」雅琴忍著疼痛爬了起來,心裡直覺得莫名其妙。
這個賤人!竟沒有把她放在眼裡,陳虹虹心中的怒火飆至最高點。
瞬間,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再度逼近雅琴,然後無預警地再度使出暴力,猛力地拳打腳踢,打得雅琴再次倒地,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最後,在一記「匡啷」的聲響中,陳虹虹停止了一切的攻擊。
鮮血迅速地由雅琴的頭顱湧了出來,她瞪著眼前這個她不認識的女人,微掀唇想出聲,卻強烈地被暈眩席捲侵襲。
倏地,她抗拒不了的合上了眼,讓黑暗帶走了她──
陳虹虹冷冷地看著她,再看看手中仍緊緊握著的花瓶殘骸,聳聳肩,一個得意變態的笑容,緩緩地掛上了她的嘴邊。
她站在那動也不動地欣賞著,不斷擴散的紅稠液體直到心情遠來越愉快、越來越滿意,才將手中的殘骸砸向地上早就沒動靜的軀體,然後快樂地哼著歌,慢慢地走了出去……
***
程恩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看著升降梯裡不斷攀升的數字。
一個小時前,他剛剛跟周公把棋下到最精采的時候,電話的鈴響就不斷的大噪,一聲又一聲,直到連周公都失了下棋的興致,狠狠的將他給踹回人間。
他這才火冒三丈地抄起電話,沒想到三字經還沒脫出口,彼端的那個惡魔,就搶在他的前頭,冷冷拋下一句話,然後不待他的反應,切斷了彼此的通訊。
「琴兒早上九點有課,你去我住處接她。」
沒錯,電話是邢野那傢伙打的。
該死!他還真是算準了,他會乖乖聽話,瞧!這會兒他不是出現在邢野的大廈裡了嗎?唉……
「噹!」電梯門開了,程恩與心情非常愉快的美艷女子擦身而過。
***
雅琴緩緩地甦醒,但額頭的劇痛及從窗簾穿射而來的光線,令她緊擰眉頭,難過地眨眨雙眼。
突然一個龐然大物掩住了光亮,讓她得以微微睜開眼眸。
「琴妹妹,你終於醒啦!」有點戲謔的男音,由她上頭傳來。
雅琴閉閉仍有些酸澀的大眼,然後再次地眨一眨。
「怎麼,被打傻了?你已經昏迷了三天耶!要是再不醒,邢野就要把我給宰了,然後再拆了這家醫院。」程恩一邊小心翼翼地將雅琴攙扶坐起,一邊喃喃地吐出抱怨。
「我怎麼了?」雅琴納悶地伸手摸摸額上的繃帶。
「你忘了?邢野在台中的姘頭找上你,然後像潑婦一樣,對你又罵又打的,最後,還氣不過地順手拿起一旁的花瓶,往你頭上一砸。」程恩起身,比手畫腳誇大地述說著,好似他是真的親眼瞧見的。
雅琴想起來了,她被一個陌生女人給砸破頭,而且好像還流了不少血。
「那個女人真的是邢哥哥的姘……呃,情人嗎?」突然意會到程恩話中傳來的消息,雅琴馬上挺直腰桿緊張地抓著被子,並張大眼睛問道。
聽到她的問題,程恩先是一笑,然後一手叉腰、一手往前伸出食指,對著她左右搖擺。
「嘖、嘖!」琴妹妹這樣不行喔,對自己怎麼可以這麼沒信心呢?那個醜八怪只是你邢哥哥眾多的追求者之一而已,你這個樣子怎麼打敗那些花癡?怎麼保護心上人不被她們給吞了?」
見他有如耍猴戲般地逗趣,雅琴再悶的心情也留不久,她不禁展顏笑了起來。
「這樣就對啦!要知道,你那傾城傾國的笑容是誰也比不上的。」程恩滿意地看著她。
「什麼傾城傾國呀?你別胡說。」雅琴不好意思地嬌斥道。
「我可沒胡說喔!你要不信的話,等邢野來了,你自個問他就知道了,不過你現在這身狼狽模樣,不知他還會不會如此認為就是了?」
「哼!他才不會像你一樣那麼膚淺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看你手舞足蹈的樣子,似乎是很幸災樂禍喔?」被程恩這麼一逗,雅琴忘記額上的傷,孩子氣地嘟著嘴,假裝不高興的問罪著。
小妮子已釋懷的神情,令程恩安心地勾起唇角。
「喔!琴妹妹你真是傷我的心呀。瞧!我怕你醒來,沒有見到認識的人會害怕,所以這麼辛辛苦苦守候在你的床邊,結果呢?你還誣賴我幸災樂禍。」他佯裝心痛地捧著心,哀怨著一張臉控訴道。
雅琴再一次被惹得嬌笑連連,這使得她原本蒼白的小臉,終於稍稍染上微微的紅潤。
「對嘛,這樣才是我認識的琴妹妹嘛,不枉我花了兩、三個小時守在這。」程恩坐在床沿得意地望著她頰上的那抹氣色。
「什麼?我昏迷了三天,你才照顧我區區兩、三個小時而已。」
他還得意的點頭,雅琴先是張大眼瞪著他一會,然後才沒好氣的說:「那你在邀什麼功呀?」
「話可不能這麼說呀,有邢野那個大木頭在,你想我哪爭得到這守護權呀?」程恩一副不滿的反駁。
雅琴一聽,再次挺直腰桿急急問道:「什麼?他不是在台中嗎?怎麼會知道我在醫院?他什麼時候來的?現在人呢?」她一連串地吐出問話。
程恩也不磨她,詳細說道:「是我通知他的,你昏迷的這三天,他一直都守在你的床邊,一步也沒離開過,要不是兩、三個小時前,邢幫裡臨時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我想,我也不會有這等榮幸,成為你清醒時第一個入眼的人。」
「喔!」雅琴垂下失望的眼眸,原本被程恩好不容易挑起的好心情,又沉寂下來了。
程恩沒有忽略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失望與落寞,心疼地拍拍她的手。
「嘿!別這樣,邢野真的很關心你,要不是邢幫發生的事情阻礙到漂白計劃,而且再拖不得,不然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你。」
見程恩擔心的看著她,雅琴趕緊將失落的心情甩開,露出虛軟的微笑,點點頭。
「嗯,程大哥你別擔心,我知道邢哥哥他很在乎我的,我只是沒有看到他,感覺有些難過罷了。」
「這個你放心,你的邢哥哥還在台北。」
「真的?」雅琴眼帶期盼。
程恩莞爾地笑了一笑,「當然是真的嘍,我有騙過你嗎?」
「你當然……有騙過我嘍。」知道自己很快就能再見到邢野,她的心情好的可以抬槓了,「不但是騙過我,還把我耍得團團轉呢。」
「耍你?不會吧!琴妹妹,我怎麼可能這麼惡劣?你是不是記錯了?」程恩大喊冤枉。
「記錯?哼!我才不會記錯呢,是程大哥健忘吧,前一陣子你不是才算計過我跟邢哥哥嗎?」她得理不饒人地嘟囔著。
呃!這小妮子怎麼記性這麼好,春藥事件都過那麼久了,她還念念不忘,連口齒都尖銳了幾倍,真是太不可愛了。
不過,他可也不是省油的燈。
清清喉,他笑臉吟吟地開口解釋:「呵呵!琴妹妹你別這麼說,我哪是設計你們呀,你想想……」
雅琴滿意地看著他在床前一邊繞來繞去,一邊努力地尋找完美借口為自己脫罪的景象。
不久,疲倦很快又襲上了雅琴,畢竟她還是個病人,不能太過勞累,她只好躺回床上,閉上雙眼,讓耳邊的括嗓聲,伴隨著自己緩緩走進周公的家──
「……所以我這是好心、是疼你,你明白了嗎?」
終於說完,程恩吁了口氣,對自己臨時能找出這麼好的理由感到滿意,他高興地面對聽眾準備尋求認同──
怎麼人是躺平的?
「呃!琴妹妹,你有……」
程恩的聲音消失在口裡,愣了一愣,他才有反應地張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瞪著那張熟睡的小臉。
不會吧?在他費了那麼多腦汁之後,她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