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竹君
「洛兒,你……你最近有沒有去過楓宮?」雖然明知不可能希望。
「沒有。」趙洛想也不想的回答,「母后還是希望我去?」
「不不不,不用去了。」太后失態的急忙揮手,「你以後都不用去了。」
「為什麼?母后不是一向希望我跟湘貴妃能多多親近的嗎?怎麼這會兒又不必了呢?」他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這個皇兒真是愛跟她作對。「母后說不用就是不用了,從今以後你不必去見她,因為這幾日我就會讓她出宮。」
「出宮?」這不像母后護短的作風,但她能主動把那條烤香魚趕出去過的事了,所以他樂得答應。「一切聽從母后的安排。」
「那就這麼決定了。」太后在心裡深深的歎了口氣。可憐的湘兒,這是你自個兒不爭氣,千萬不能怪皇姑母啊
「皇上,您可回來了。」趙洛離開永樂宮回到御書房的來回踱步。
「有什麼事嗎?」
「皇上不好了,奴才……奴才知道玉姑娘的身份了。自是再好下就見小文子等在哪裡,焦急
「是嗎?」瞧他一副天快塌下來的模樣,趟洛微微一笑,逕自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朕叫你去查玉娃兒的身份,你查到了,應該高興才對,怎麼會不好呢?」
這個小文子真是傻得糊塗,連話都不會講了。
「不是,奴才……」小文於歎了口氣,一鼓作氣地道:「奴才的確是查到了玉姑娘的身份,但是這個身份皇上一定下會喜歡聽到,因為她下是一般的宮女,而是忠慶王府的丫鬟。」
「忠慶王府的丫鬟?你沒有看錯嗎?」趟洛放下茶杯,無法置信的沉下俊顏。
唉,別說是主子,就是他小文子親眼見到都下敢相信。
「奴才沒有看錯,確實看見她走進楓宮,奴才猜想她可能就是湘貴妃從王府帶來作伴的丫鬟翠玉。」
翠玉……玉娃兒?
難怪忠慶王會有玉娃兒的畫像,原來她根本就是忠慶王府的人,此次進宮,只怕也是忠慶王刻意安排的,目的是要她替那尾烤香魚迷誘住他!
一股沉鬱的不快,漲滿了趙洛的胸膛。
無怪乎她一見面就說要當皇后,開口閉口全是中宮之位,原來是為她主子爭取的。
那接下來,她是不是要說自己就是忠慶王的女兒呢?還是為她主子爭得皇后之位就不見了?
一連串的謊言敲痛了他付出真情的心,扯得那條緊繃的心弦無比的沉痛。
無法想像她對他的情意會是假的,一股被欺騙的怒意,排山倒海的洶湧而來。
「皇上,那接下來……該怎麼辦?欺君是要殺頭的,玉姑娘怎會不知道呢?真是糊塗。」小文子禁不住的為鄭湘予擔心。
「也許她並下糊塗。」趙洛陰沉著臉色開口,「她憑藉的是朕的愛。」
就是自信會得到他的愛,她才自以為可以擺佈得了他。
「朕會去找她問個清楚。」
第九章
天氣已經入冬,她是不是染上風寒了?不然怎麼會病撅撅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鄭湘予覺得渾身下舒服的躺在床上,那天太醫來瞧她時是怎麼說的?不就是天寒體虛,多調養、多休息的話而已嗎?怎麼這些天了,還是反胃的想吐,折騰的連去赴三天之期的精神都沒有。
想必洛哥哥在御橋上一定等得很心急吧。
趁著楓宮裡的人都睡了,她忍著昏沉和反胃的下適,起床準備換衣裳出門。
突然一陣暈眩感襲來,她跟艙一步,差點跌倒,幸好一隻健臂及時伸過來,穩住了她的身子。
「小心。」
謝謝。」鄭湘予一抬起頭,望入趙洛的眼瞳裡:心倏地一窒,差點忘了呼吸。
「你怎麼會在這裡?」
該不會是發現她的身份了吧?
她怒焰一熾的拂開他扶住她腰際的手,「你調查我?」
「需要調查嗎?在這人多嘴雜的皇宮裡,根本沒有什麼秘密可以守得住。」趙洛淡淡地道,似鷹隼般的銳眸直盯著她,「你回楓宮時下小心被小文子看見了。」
不想當面戳破她的謊言,就是想給她一個自首的機會。
「真的?」鄭湘予放鬆的吁了口氣。「你進來時有沒有見到別的宮女?」
「難道你不是宮女?」他笑著反問。
「我當然是宮女。」她精神一鬆懈,又有些頭暈的想找位子坐下。
「你家主子睡了嗎?」趙洛壓低聲音問。
他是在伯她會纏住他嗎?「放心,我家主子一向睡得早,不會來纏著你。」她的語氣有些不悅。
一想到他那麼排斥另一個身份的自己,她就沒好氣。
「你要怕,就不應該來。」
糟透了,胃裡的不舒服感又來了。
「見不到你,我不放心。」察覺她的不適,趙洛微蹙起眉地看著三日不見的容顏變得沒精打彩。
從來不知道女人害喜會害得這麼嚴重,聽小文於說,女人通常會有食慾不振的小毛病而已,像她這麼淒慘的還不多見。
也許是他的孩子在替他抱不平,故意為難她吧。
鄭湘於被他灼熱的眼神看得有些怪異,不自覺的撫著自己的肚子。
是衣服上沾到什麼東西嗎?不然他幹嘛一直看著她呢?
她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把他遠遊的思緒喚了回來。「喂,你到底在看什麼?』
「看你,你下覺得自己又變瘦了點?」
「當然瘦了,吃也吃不下,站起來就乏力,能不瘦嗎?」
她一定是得到怪病了。
「要不要喚太醫來看看?」他在她身邊的椅子坐下來。
若不是看在她肚裡孩子的份上,他不會站在這裡跟她說話。
該怎麼處置她,他還沒有決定。
「誰要你多事?不過是一點不適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才不要吃那又苦又澀的藥汁。
「你沒有話要說嗎?」趟洛若有所指的提示她。
「什麼話?」鄭湘予有些莫名的眨眨眼,察覺他今晚的態度很奇怪。以往只要一見到她,他就像蜜蜂沾到蜜似的摟著她不放,可是今晚兩人已說了這麼久的話,還不曾見他有逾越的舉止。
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聰明的鄭湘於,立刻有了警覺。
「這要看你跟我說的是什麼。」趙洛輕笑的抬起她的下巴,拇指勾勒著她美麗的唇線。
這張艷唇曾經是誘惑他的利器,如今……是否也能對他說出真話呢?
「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會仔細的聽,你的每一句話我都可以當真,所以你開口之前要謹慎的三思。」一雙墨黑的眼瞳在燭光的輝映下晶亮閃耀,像一團冷焰。
鄭湘予終於知道這股奇怪從何而來了,他顯現的冷駭氣勢,以及王者之氣,在在說明了他的不容許欺騙。欺騙?她幾時欺騙過他了?見面之初她就沒有告訴他她是宮女的身份後,她也只是以一個神秘客和紅粉知己的身份與他交往。
早先大家就已經言明不以身份的差異相待,用的是真心、真情。
可如今呢?他卻給她安上了居心叵測的罪名,叫她怎麼能接受?
「不,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她冷下嬌顏,退離他的身邊。
這個男人並不相信她,如果他真的愛她的話,就不應該心存猜疑出來。
在他心裡已經定了她的罪,那她還能說什麼?還能辯解些什麼?
她的自尊、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受這種委屈。
「你真的不願意說?」趙洛蹙起的眉更加攏緊,聲音冷得如屋外的寒風,足以冰透個心。「那你就不要怪朕。」
「我不怪,只當是我給錯了心,看錯了人。」說完,她轉過身,垂下雙眸,不再望他一眼。
沉默在兩人間劃下一道鴻溝,許久之後,趙洛無言的離去。
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
吵,吵,怎這麼吵!
心情不好的鄭湘予在寢室裡睡午覺,突然聽見外頭傳來一陣嘈雜聲,吵得她受不了,索性也不睡了,掀開棉被下床,準備去找那只吵得她不得安寧的醜烏鴉算帳。
「楓宮裡怎麼就你們這幾個奴才,我的人明明看見那個賤婢走進這裡,你們還想抵根?』
她尚未走出門口,就得到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
莫非是有人閒得慌,尋上門來找她吵架了?
貴妃娘娘,是真的,楓宮裡只有奴婢跟小石子公公,還有一個湘貴妃帶來的丫鬟,沒有其他人了。」清荷囁嚅的回道。
她跟小石子真倒楣,前幾天被太后打了一頓,身上的傷還沒好呢,現在又有個常貴妃尋上門來挑釁,他們怎這麼倒楣啊!
「哼,堂堂一個貴妃,伺候的人怎會如此少,定是你們在瞞騙本宮。」裝扮得極其華貴的常貴妃,手一揮就想命令身邊的宮女衝進屋裡揪人。
今早她派往各處尋找賤婢的太監終於發現她的行蹤,有人看見那狐狸精走進楓宮,怎麼可能會消失不見,定是這些人在袒護她。
「誰敢在楓宮放肆!」鄭湘予沉著一張嬌顏,從屋裡定出來,正好阻止那群宮女闖入。「我道是誰,原來是高高在上的常貴妃呀,你不在自己的宮裡養尊處優的待著,到這裡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