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朱茱
「你還不能走,黑肱夫人。」莫利跨出一步,擋在地面前。
「我管你黑宮夫人還是白宮總統的,讓開!」她用力地推著莫利,推不了她乾脆繞道,正所謂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但他就像是一堵長了腳的牆壁,不管她走到哪兒他就擋到哪兒。
「別欺人太甚。」她抿著嘴瞪著黑肱旭。
「我向來很疼女人的,雖然不包括你在內,但也不至於惡質地欺侮你。」他輕聲說著,好似沒摧殘折磨她,已算是對她極大的恩惠。
這種惡毒、拐彎抹角的罵人法,還真是毒!幸好她從那個沒人性又尖酸刻薄的老總身上,練就了一身「忍無可忍,繼續再忍」的美德,否則不一拳揮過去才怪。
「只要你照著我們的計劃去做,好處我絕對不會少了你的。」女人對鑽石向來沒有免疫力,只要隨侄顆鑽戒就夠她們暈頭轉向了;更何況,此次的酬勞不但有總值超過五百萬姜兀的鑽石項鏈組當謝酬,更能擁有顯赫的黑肱夫人頭銜,不要的是笨蛋。
「別想!」不管什麼計劃,只要和這個娘娘腔的白面豬有關的,她都不可能加入。
「你——不識抬舉的醜女人!」
「你——」
「小哥,你們別吵了,先喝口茶消消火吧。」黑肱昕漾著無害的笑容,端著茶適巧地擋在這兩個隨時都有可能開打的人中間。
正常黑肱家的人只要見到她這般無害的笑容,理應會提高警覺。否則怎麼被整死的都不知道;但整個房間裡除了她本人之外、就只剩莫利正常,欲出言警告的他,被她一瞪眼,便乖乖地閉嘴站一旁;而唇槍舌劍戰得正激烈的兩個人,不疑有他,就大口呼嚕呼嚕地把茶喝個精光,抹抹嘴還嫌不夠似的再來一杯。
黑肱昕開心地替他們把茶杯斟滿。「你們繼續討論,我們先下去,不打擾了。」她拉著莫利走出去,關門前還回頭深深地一鞠躬。
以往只要黑肱昕一表現得彬彬有禮時,黑肱旭早就識相地遠離她整人的勢力範圍,以免成為無辜的羔羊或是可憐的白老鼠,可是今天他沒有,因為他被潘瑾純氣昏了,忘了要去防備。
真是有禮貌的好女孩,潘瑾純讚賞地想著,可是她怎麼會有這麼粗俗無禮的哥哥?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肯定不是同一個父母生的!
好熱呀,她打算先吹吹冷氣待會兒再戰。她移到冷氣下正對著出風口,卻還是熱,拿眼瞧著溫度顯示,室內此刻只有二十度呀,會不會是因為被他氣得全身發火的緣故?她瞄了他一眼,見他也開始脫下西裝外套,扯下領帶,還滿臉通紅的……是了,一定是他們吵得火氣全上來,或許打開窗讓室內空氣對流一下,感覺比較不會這麼悶。
她打開窗,適時的一陣涼風吹進來,撩起了薄紗般的窗簾,輕盈的窗簾剛好從她臉上拂過,惹得她全身一陣戰慄,酥癢難耐,胸部立即敏感地緊繃起來,令她忍不住地輕嚀出聲。
她雙手緊環著自己,壓抑著有如排山倒海之勢的情潮,努力地吞著口水,絕不讓自己在別人面前表現得好像是個發騷的吉普賽女郎。
黑肱旭也開始覺得這股燥熱很不尋常,熱源好像是從他下腹竄燒而上的,而且光只是聽到這個醜女人粗淺的呼吸聲,他的男性象徵就起了反應。奇怪,他一向寧缺勿濫的呀,就算一整年沒女人暖床,他也不會隨隨便便對一個女人下手,更逞論是個醜女人。
難道是茶有問題?他擰著眉瞪向那兩隻茶杯。
該死!一定是那個古靈精怪的黑肱昕幹的好事,因為她不可能無緣無故這麼好禮的。
他一定要拆了她的骨頭!
他連忙拿起外套往外衝,但門卻被人從外面反鎖了。
「該死的,黑肱昕開門!」黑肱旭忍著胯下腫脹的疼痛,用力地敲著門板狂吼。
「小哥,好好享受你的新婚之夜吧,我特地加重了藥量,夠你們恩愛纏綿一整晚了。」門外的黑肱昕得意地將手上的鑰匙往胸衣一塞,這樣一來,她就不相信一向護主情深的莫利敢偷。
「莫利!」該死的!那個女人的呻吟聲惹得他快爆了!
「先生,小姐把鑰匙藏在她的內衣裡了。」這下莫利真的是愛莫能助了。
「快把解藥拿來,否則要你好看。」
「春藥又不是毒藥哪來的解藥?唯一的解藥,小哥你這麼聰明,經驗又這麼豐富,不會不知道該如何解的,嘻嘻!」很好,小哥的聲音聽來痛苦極了,她就不相信他忍得了。
「別以為你能得逞。」他寧願死也不會碰她的!
「省省力氣吧,這可是素有『神仙醉』之稱的春藥,連神仙都抵擋不了,如果你不做,就別想解得掉,祝你們新婚愉快呀!」
蹦蹦跳跳的走路聲越來越遠,黑肱旭知道是沒指望了。
他滿身汗,看著屈著身子窩在牆角的潘瑾純,滿臉通紅地用力咬著食指指節,彷彿正忍耐著極大的痛苦。
他踉蹌地走向她,拉開她的手。「別咬了,這樣沒用的。」
該死的,她乾瘦的手臂何時變得像奶油般的香滑,還有她的發……他忍不住地伸手撫著她半長不短的青絲。
「我好難受呀!」潘瑾純滿臉是汗,呼吸急促,她猛地抓住他的大手貼著自己的臉,隨即還嫌不夠似地乾脆整個人撲向他,一張小臉拚命地在他胸前廝摩著,讓清涼的絲質襯衫趕走她滿臉的熱潮。
「喂……你……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這事得先說好……你……我不會負責的……」他緊咬著牙試著將醜話講在前頭。
「別碰我……」她雙眼迷濛氤氳,小聲含糊地抗拒著,但嘴卻自動地尋上了他的,一雙手亦快速地扯去他的衣服。「別碰我……」嘴裡還是那句話。
她帶著呻吟的抗拒,竟像是盛情的邀約,黑肱旭已無法抗拒體內奔騰狂翻的熱流,任最原始的野性操縱了他,但在最緊要的一刻,閃過他腦海的——明天一早千萬得記得撕掉那份見鬼的合約!
※※※
黑肱旭溫柔地撥去老是蓋住她前額的頭髮,第一次認真地看著她。
是不是每個激情過後的女人,體態都是這麼的慵懶、柔媚?
昨夜她毫無保留的激情,惹得他無法停止地一再要她,他從不知自己能在女人身上付出這麼多的熱情,直到現在,那股殘存在他體內的慾念還蠢蠢欲動地蓄勢待發……
難道是藥效的關係?
他笑笑地搖搖頭,輕輕地點了她可愛的鼻頭,手沿著她微張的唇畔畫著。
其實她的長相很「菜市仔面」,沒什麼特別的,是屬於那種讓人看過很容易就會忘記的人,幸好她微揚的丹鳳眼替她小小的鵝蛋臉添上古典美,再加上臉頰那兩個不經意露出的小梨渦,令人覺得她還滿討喜的;也許讓她當黑肱夫人並非是那麼可怕的事,不過前提是她得先改掉臭脾氣,學會做個儀態萬千。風情萬種的女人才行。
「定南……」潘瑾純手腳橫跨過去,一把抱住了黑肱旭,還一臉眷戀地往他懷裡貼。
什麼?他沒聽錯吧?她嘴裡喊的好像是別的男人的名字!他擰起眉瞪著她。
「定南,不要這麼快就趕我回家。」潘瑾純將他摟得更緊,死不放手。
「起來!」果然是!他毫不客氣地推開她。
「不要啦,再讓我睡一會兒,我好累……」潘瑾純雙手緊摟著他不放。
「潘瑾純,你給我起來!」他粗魯地扒開這個賴在他身上的女人,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這四個大字怎麼寫!這個該死的醜女人在和他纏綿了一夜之後,嘴裡喊的竟是別的男人的名字!
「誰?」潘瑾純被嚇得跳起來,身上的絲被滑至腰際,渾然不覺自己春光外洩。
「看清楚,昨天跟你上床的是我,黑、肽、旭!」他鐵青著臉,男人的自尊心嚴重受損。
「你、你……怎麼會在……我的床上?!」她指著他光裸的上身,驚懼得連聲音都在發抖。
「你說呢?」他挑眉道。眼睛不屑地膘向她發育不全、少女般的胸脯。
她隨著他的目光,才發現自己竟也裸著身體,霎時立刻失聲尖叫。「啊——」
她慌亂地趕緊扯來被子裹住身體,眼淚也如豆粒地般狂飆。「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她聲音硬咽地指控著。
「搞清楚,是我們『一、起』做了什麼,你別賴著要我負責。」
「你——王八蛋,下流胚子,你強暴我!」她拿起床頭櫃上的瓶瓶罐罐,憤怒地砸向黑肱旭。
這個王八蛋竟然奪去她最珍貴的初夜!
黑肱旭利落地躲過,迅速地將她壓倒在床上,制止她的攻擊。「別忘了我也是受害者。」
「我不管,我不管——嗚……嗚……你欺侮了我,叫我怎麼對得起定南,嗚……我不要活了……你讓我死了吧……哇……」被制止住的潘瑾純,手腳再也無用武之地,只能哭得死去活來,想不到她前一天才訂婚,後一天就失去清白了,這叫她哪還有臉活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