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朱萸
「你都看到啦……」見商澤琛很肯定的頷首,楊堇沅臉上的血色似乎在瞬間全抽乾,久久,只能無力旦帶點埋怨的承認罪行。
「我早就告訴過你.門要多安裝幾把鎖,那麼我就懶得解開,也會自動回房睡覺了。」
「你沒有跟我說你有夢遊症。」商澤琛左思右想了一個晚上,得到一個結論。
「我怎麼好意思把那三個字直接說出口……」楊堇沅的小瞼愈來愈低,聲音也跟著愈來愈小,「我怕你笑我嘛,而且我已經好久沒發作了,怎麼知道昨晚還會來個一次。」
「夢遊症只是一種神經系統控制失調,可以吃藥治癒,沒什麼好丟臉。」
楊堇沅聽了好生安慰,卻想起某些過往回憶,垂頭喪氣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幾年前我常常半夜騎著機車溜出去,被警察臨檢,第二天被我爸領回,解釋我有夢遊症時有多丟臉。」
「放心,從今天開始,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在半夜走出這扇門的。」商澤琛保證著,別有用意的字詞有著曖的暗示,只有他本人還不知情的打算著,要去多買幾把鎖,好讓楊堇沅開不了門出去。
他只要一想到,她要是半夜夢遊了,不是遇到警察臨檢,而是碰到了心有歹意的小混混們,就很不放心。
他的這番話聽進楊堇沅的耳裡,居然變調成為了,「今晚我不會讓你走出我房間」亂噁心一把的話,害她臉紅心跳的想鑽進棉被裡。
不過,她真的很高興,商是用著保護的心態在為她著想。
而且他真的很體貼,瞧他昨晚因為把床讓給了她,失眠的掛上了兩團黑眼圈,她就怪內疚的,真的琛覺對不起他……
「昨晚,謝謝你了。」
商澤琛似乎沒有聽到她的低哺感謝聲,朝她走近,直盯著她紅透的臉蛋研究了半天。「你又臉紅了,是不是昨晚半夜散步,著涼了?」
「才不是呢,我只是、只是……」
鈴鈴——門鈴聲乍響。
喜歡你才會臉紅。楊堇沅來不及說這個答案,因為連她也嚇著了,久久沒有反應。
「這個時候誰會來訪?」商澤琛沒去注意楊堇沅變化莫測的呻情,帶著疑惑前去開門。
完全來不及防備,他就這麼被迎面而來方純純佔住了胸膛,大哭著。
「純純你……」商澤琛傻住了,這不是他意料中的一幕。
「探,我要和他分手,我一定要和他分手!」方純純歇斯底里的回泣著。
「純純,冷靜點,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在這個時候把方純純推開,實在太不體貼了,商澤探忍著被她抱住的不舒服感,從容不迫的問。
方純純一逞的賴在他懷裡哭著,痛苦說不出一句話。
琛……原來,他的名字有個琛。
這是她所不知道秘密之一,但是,那個叫純純的女人知道。
楊堇沅不知道該做何感受,此時,她的內心激憤到聽不進他們的對話,只知眼前這一對俊男美女的相擁,讓她看了好刺眼,也好……心痛。
彷彿心口處變得空蕩蕩的,好寂寞……也矛盾極了的沉重,重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好怪,她怎麼會……那麼難受?
「小沅,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你別亂跑。」似發現了楊堇沅的悲傷,商澤探不放心的交代一下,才摟著傷心欲絕方純純,離開了她的視線。
空曠的屋裡,如今只剩楊堇沅一個人,不,小貓似安慰的在她腳邊磨蹭著,但她並沒有察覺到。
她的心底正泛著心酸。
止不住的心酸,還有……重重的失落。
空蕩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六章
待商澤琛回來後,已是半夜。
望著桌上吃了一半的餐點,他繃緊了一整天的情緒,終於得以鬆了口氣。
怪了,楊堇沅又不是小孩子成了當然會自己想辦法弄吃的,他無須那麼擔心的……他只是惦記著離去前,她那錯愕、倉皇交錯的表情吧。
她的表情充滿著重重失落與絕望,他厘不清她所想的,也同樣看不透,他為什麼非得那般在意。
對他而言,她只是個房客、普通朋友,近她甚至只是想利用她罷了,他壓根兒無須去猜臆她的想法。
但是,他卻該死的在意極了。
當方純純在他懷裡哭著埋怨,她又和他大哥吵架冷戰了,有多麼痛苦,失控的想和他分手、解除婚約時,他清明的思緒想的只有楊堇沅。
當方純純不肯和他大哥言歸於好,大鬧著要自殺,逼得他非得一整天看顧著她時,他腦子裡浮現出的,也只有楊堇沅的情形。
彷彿在不知不覺中,楊堇沅已烙印在他心懷,無法置之不理、無法抹滅。於是,今晚他注定要失眠了。
秤、砰……是輕微的腳步聲。
在格外寧靜的夜裡,商澤探聽得十分清晰。
颱風早就離境了,今晚也沒有停電,難下成,她……夢遊了?
才跳過這個念頭,沒有習慣鎖住的房門,就毫無意外被推開了,映人他眼底是楊堇沅那嬌小纖弱的房子。
和那晚相同,她穿著絲質貼身的白色睡衣,漂亮雙瞳裝滿的只有空洞,唯一不同的是,她選擇了走向他的床沿,然後
「你果然是個花花公子!我要掐死你、掐死你,讓你不能再去風流!」楊堇沅雙手掐住商澤琛的脖子,激動的一遍遍反覆哺哺自語著。
自前一回差點被楊堇沅砸中涼鞋後,商澤探幾乎對她失去了警戒心,沒想到他這麼快又慘遭她的「暴行」。
當然,她的力道不大,不足以真的掐死他,只是她的指甲留得過長,免不得戳痛了他,但他仍沒有在第一時間內推開她。
該說他是被她突如其來的暴行,還有她那雖然含糊不清,但仍聽得出她想表達的字詞給嚇住了。
直到楊堇沅發洩夠了,也在商澤琛的脖子上留下掐痕了,下一秒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離開他的房間。
你果然是個花花公子!我要掐死你、掐死你,讓你不能再去風流!
「該死的,這個女人瘋了不成?」
商澤探仍處於震驚,無法忘懷方才發生的一切,他先是低咒著,然後像是聯想到什麼,漂亮的唇弧銜起只有他清楚的笑意,久久不散。
楊堇沅開始躲著商澤琛。
向來習慣早睡早起的她,今早難得賴床了。
別昨晚的她依稀記得自己好像夢遊了,心不安的擔心,她是否做了什麼傻事,光是商澤琛有女朋友的事實,讓她至今仍處於震撼的情緒中。
她是喜歡他吧。就在他一點點一點點呵護、溫柔對待她同時,她早已被他細綿的柔情給包裹住了。
只是她從沒想到,當自己意識到喜歡上他時,他也同樣的離她愈來愈遙遠,更讓她琛覺陌生了。
呵,從來不識情愛的她,終於在此刻明瞭,什麼是喜歡,什麼又是失戀了!
真的好難受阿。
昨天叫來外送吃了一半就食不知味了。
連平常最愛看的IIBO電影也沒有分毫心思欣賞了。
因為她失戀了。就在那個叫純純女人一出現後,昨天她正式宣佈失戀。
當然,失戀沒什麼了不起,她不是愛商澤琛愛得要死不活的,會大哭大鬧或者像八點檔肥皂劇的女主角一樣鬧自殺。
她只是很平靜、很悶,悶的快要死掉,除了痛苦,沒有其他知覺的熬過了她失戀的第一天。
也因為,至今她還是無法面對已經有心上人的商澤探,於是在第二天,刻意比平常的時間晚起,想等到他出門後,再踏出房間。
而這個時間,他也該出門了。
楊堇沅抱著小貓,悄悄的推開房門,戰戰兢兢的走到客廳,訝異的差點合不攏嘴,得心平氣和的接受和商澤琛道早安的事實。
「早……你不去上班嗎?」他怎麼還在啊?害她下一句真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我沒辦法去上班。昨晚我被好大一隻蚊子給叮的滿脖子都是「草莓」只好請假了。」商澤琛自早報中抬起俊顏,對上了不知所措的楊莫玩,勾起了淺淺輕笑,似椰榆的道。
沒錯,他向商俊欽告了個假。
在他還沒想辦法把脖子的掐痕消掉前,他絕不上班讓人誤會是吻痕。
「胡說,哪有那麼大的蚊子……」瞧商澤琛脖子上分明烙上的是掐痕!掐痕?
楊堇沅止住了聲,摀住唇,不敢置信她所看到、聯想到的荒謬……
「是沒有那麼大的蚊子不過你那雙小手掐住我的脖子,剛好很順手。」商澤琛開門見山道,想欣賞她羞窘的可婪表情,好一吐昨晚被她莫名掐上一頓的悶氣。
她的夢遊症犯了,先是掐住了他,然後……
你呆然是個花花公子!我要掐死你、格死你,讓你不能再去風流!
他聲音,喚起了楊堇沅淺淺的回憶,那嫉妒、吃醋的言詞讓她懊惱、氣急敗壞,甚至只想挖個洞躲起來,卻只能字字極為困難的道歉。
「對不起,我不會再對你暴力相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