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周也玉
酒客們都停止划拳喝酒,盯著他們看。紋杏一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甚為訝異。
「這丫頭面子真大,讓城主如此厚待她。」她酸不溜丟地喃喃自語,才上前關心詢問。
穆問濠抱她進房後,連忙派人去請大夫,又陪她用晚膳,連日來兩人之間的冷淡,似乎都消弭無蹤了。
司馬瑞在一旁看著他們,也許沒有他的照顧,寧兒可以更快樂,因為有她喜愛的人保護她。
「寧兒,我想我還是回鄉去,今天看到廟日熱鬧的氣氛,思鄉之情油然而生,我的家人……他們也許在等著我。我想通了,考取功名固然重要,親人的安慰也很重要,所以明天一早,我就要回鄉。」
「你要走了?」永寧不捨地說。
「謝謝你,這幾日我十分開心,但卻害了你。」他刻意瞄了穆問濠一眼。
「別胡說,你哪裡害我了。」永寧失笑輕斥。
「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只要是男人,無不為你心動。」他看得出來,穆問濠是關心寧兒的。
「阿瑞……」她不明白他的暗示,只以為他在讚美她。
「不打擾你休息了。」司馬瑞走出去,留下兩人在房中。
司馬瑞離開後,永寧突然緊張起來,晶瑩的臉頰透著粉紅色澤,她現在和穆哥哥單獨相處呢!
「永寧。」穆問濠坐在床畔,凝睇著她的美麗。
「是。」她慌張又謹慎地開口。
見她侷促的可愛模樣,他不禁失笑,伸手摸著她兩頰的粉紅,笑著問:「在慌什麼?」
「你對我笑了。」她的秋眸溢滿驚喜的光彩,忍不住也抬起手撫摸他的臉,玉手來到他帶笑的薄唇。
穆問濠心一動,溫柔地抓住她不規矩的小手,放在唇邊親吻。
「穆哥哥,會癢啦。」她咯咯直笑。
他濃眉一挑,「那麼吻不會癢的地方。」
「哪裡?」她還茫然著,他就一手托著她的後腦勺,低首覆上她紅艷的檀口。
「穆哥……」她的呼喚聲轉為陶醉的嚶嚀,纖細敏感的腰肢感覺到他厚實的手掌,一寸寸地掌握她的感官。
「噓,別說話。」他貼著她的唇說,清澈含笑的眸子添了幾分邪氣,將她推倒在床上,柔情密意地與她的舌頭嬉戲纏綿。
他凝睇著她迷濛的星眸,她已經完全臣服,她的嬌媚、她的純潔、她的笑面,數日來都是對著司馬瑞展現。他只是一個落第的書生,她竟能毫無心機的對司馬瑞付出關懷,他不滿,甚至不悅她的作為。
司馬瑞決定返鄉,乍聽此言,他的心頭有說不出的快感,就像是除去心腹大患般。
永寧是個令人著迷的女人,但他從沒忘記她也是仇人之女,儘管她再美麗動人,再純潔完美,都不能改變彼此的仇敵身份。
黑瞳不再澄澈含笑,轉而深邃難懂。
「永寧,我要你。」他沙啞的低喃聲迴盪在永寧的耳畔。
「你要我做什麼?」不懂他話中的深意,她的腦袋瓜子已不能深思。
「要你成為我的女人。」
「我本來就是你的女人。」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她的心老早是他的了。
她天真的想法,使他更容易得到她的身心,不必多做局。他知道,在他救下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完全的信賴他,無論他做什麼、要什麼,她都不會反對。
他褪去她的羅衣襦裙,美麗的胴體泛著動人的瑰色,呈現在他的眼前。放下華錦床幔,在她完美無瑕的身體烙上屬於他的印記。
穆問濠撥開她如絲綢般的長髮,細吻著她的雪頸,突然發現她的頸後有個「寧」字,似乎是天生所有。
有了它,比任何一件證物都更能證實她是永寧格格的身份。待她進宮後,希望她能迅速取得所有人的信任、喜愛,然後一步步的實現他的復仇計劃。
「穆哥哥,我愛你。」
他深深地看著她,溫柔地與她結合,共赴天堂之巔。
如果她不是乾隆的女兒,不是永寧格格,或許他能對她的真情告白做出回應,但她偏偏是永寧格格,是他一生絕不能動心的女人。
第七章
「我這是走了什麼霉運,竟要陪著你穿街走巷,買你喜歡的東西。」向安生一路上嘮叨個不停。想到他一個大男人,陪著永寧穿梭在攤販店家間,教他大男人的威儀要往哪擺。
永寧眼睛紅紅腫腫的,因為一大清早,司馬瑞就跟大伙辭行上路,他什麼也沒多說,就直叮嚀著她要保重身體。原本是想高高興興的送他離開,但是眼淚就是不聽話,撲簌簌地掉,弄得司馬瑞幾乎走不開。
人的緣分真是微妙,儘管是旅途上巧遇的陌生人,都能變成好友。
送走了司馬瑞,穆問濠和紋杏不知在房裡商量什麼事,一出來就吩咐向安生陪她到街上散散心。吃的、穿的、用的,只要她喜歡,就全買下來。可是逛了好一會兒,她沒瞧見喜歡的,貼切地說,是她根本心不在焉。
「安生,穆哥哥為什麼一定要我們出來呢?」她總覺得今天穆哥哥的行徑有說不上來的怪異。
「還不都是你,若你沒哭得唏哩嘩啦,我用得著陪你在街上亂逛嗎?」他一臉埋怨不滿,叫他陪她逛銜,不如叫他去殺敵的好,就算有生命危險,也好過現在的窘境。
「是這樣嗎?你不覺得穆哥哥和杏姊姊之間……似乎有不願意告訴我們的秘密。」難道穆哥哥忘了昨天的纏綿?她和他已不是外人,為何還防著她?
「聽你這麼一提,似乎有這麼回事。」向安生認真的回想被趕出三笑酒樓的情形,越想就越不對勁。「永寧,咱們回去,看城主和紋杏在搞什麼鬼。」
「好啊。」她老早就想回去了,亮麗的臉蛋終於有了笑容。
忽然,她被一條鐵臂勾住,跌入寬闊的胸膛中,她嚇了一大跳,頭上傳來粗啞的男低音。
「姑娘,有沒有興趣陪大爺玩玩啊?」
永寧大皺眉頭,她碰到登徒子了!
一抬頭,看到一個約莫四十的中年男子,髮色黑灰相間,眼神霸氣,深具侵略性,緊緊地瞅著她,看得她心裡一陣慌亂。
「放開我!」她拚命掙扎,「安生!」
向安生頭痛欲裂,「唉,只要有女人在,肯定有麻煩,我沒說錯!」
「想求救也得找對人,跟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求救,我分明是撿了便宜。」男子狂妄地大笑,輕蔑地睨視著向安生。
「臭老頭,你說什麼?」向安生怒火沖天,伸手欲將永寧拉回來,但對方似乎料到他的意圖,早一步將永寧帶開。
男子傲慢地笑著示威,手指勾了勾,「要不要較量一下?」
「誰怕誰?」向安生不假思索,趨前一陣猛打。但令人吃驚的是,這名男子似乎摸透了他的招式,每一招都有完美的防禦,更何況男子右手還緊擁著永寧,只以左手與他過招。
向安生驚訝地停下來,這世上還有人能像城主一樣,把他的心思全看透了嗎?這名男子太不可思議了。
「我可是一招都還未出喔。」男子挑高半白的英眉,含笑的望著百思不解的向安生。
「你究竟是誰?」
「輸家沒有資格問贏家的名字,看招!」
「等一下!」永寧忽然大聲制止,即使她的武功不濟,但也能看得出來誰佔上風,若真的讓男子出招,安生會有生路嗎?
「怎麼了?我的美姑娘。」男子邪笑地抬起她優美的下顎,低頭吻她一下。
永寧不假思索地揮出一巴掌,但被男子阻擋下來。
「不要臉!」她又羞又窘地破口大罵,然後轉頭對向安生說:「安生,你不是他的對手,幫我叫穆哥哥,好不好?」
「現在才搬救兵,已經來不及了。小子,這姑娘我是要定了,我看你還年輕,想保住小命就快走,否則我會讓你屍骨無存。」男子倨傲地笑著,存心想看看他會怎麼做。
「安生……」永寧眼角泛著淚光,她不想連累他呀。
向安生一咬牙,全力衝向男子。他可不是為了永寧,而是嚥不下這口被鄙視的氣。
「風動拳、腳踩神龍、火石爆踢……」男子氣定神閒地將他發出的招式一一點名。
向安生驚訝得不知如何形容,為什麼他會知道這麼多?
「還要打嗎?我看這位姑娘我就帶走了。」男子笑著說完,厚實的手掌放在永寧的柳腰上,將她親密的攏向自己,倨傲的眼神在瞬間變得溫柔。
永寧呆愣地望著他半晌,驚訝地說:「你是——」她的答案被一個火熱的吻給封住了。
「永寧!」向安生氣急敗壞地想拉開兩人,看永寧毫無掙脫之意,反而沉醉在男子的熱吻下,他真是氣極了!「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
男子抬頭看了他一眼,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是沒有人能模仿得來的。
「安生。」
只是一句簡潔的呼喚,向安生立刻像只鬥敗的公雞。
「回去再說。」穆問濠滿意的笑擁著永寧,返回三笑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