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為愛癡狂

第15頁 文 / 鍾羚

    「走!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躺在床上,藍若遙忍著痛楚哭喊著。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提議的賽馬居然讓她骨折了!就算平常的她再冷若冰霜也難以接受這突來的意外啊!

    然而,門卻還是被打開了,走進來的是一臉慍怒的許偉。

    「你進來做什麼?我不是不准你們任何人進來嗎?」她冷然低喊,冰冷的眸子轉為了羞怒。「你是來看我出醜的吧?」

    「妳胡說什麼?」許偉不客氣地將飯菜端到她床上的小方桌上。「我只是不想讓妳餓死!」

    她苦笑著冷哼。「我餓死不倒好?我這是惡有惡報,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並不想管妳,更不想同情妳,」他一點也不保留地直說。「只是他們很關心妳,所以硬要我來替妳送飯,我才勉強來看看妳的。」

    「他們會關心我?我看,他們關心的應該是:藍莊還能派誰出賽呵!」

    聞言,許偉的心裡突湧起一股怒意,他一把抓起若遙的手腕。「大家都這麼關心妳的傷勢,妳怎麼可以懷疑我們的心意,妳可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從妳受傷開始,大家不僅要為妳擔心,也要替藍莊的未來擔心,尤其是思淇,她一直好自責好自責,妳卻在這裡指責別人!」

    「你——」她頓時語塞。

    「妳說的對,這一切都是妳自己造成的,妳是惡有惡報、自食其果,怨不得人!」他用力地甩開了她的手。

    藍若遙見他一臉怒氣地望著她,冰冷的心也猶如決堤似的失去了防線,一顆顆淚珠如斷線珍珠般掉了下來。

    「阿偉,我也不想這樣的,只是——只是當我見你為了思淇而對我冷淡,甚至在我和她比賽時,你對她的關心顯然比對我的還多時,我就好恨她,也好想讓她在馬術上輸得徹底,好證明自己還有許許多多的地方可以贏過她,甚至還自作聰明地以為這麼做,你會對我刮目相看,但是——」她頓了頓,咬了咬下唇。「真真正正的輸家,卻是——卻是我!」

    見她哭得像淚人兒似的,以往的信心和冷漠全被淚水沖淡了,不禁教許偉為之憐惜、震動。

    許久,他才放緩了語氣說:「別太自責了,是我說話太沖了,這並非完全是妳的錯,或許,我也有錯。」

    呃?他這是安慰嗎?他的話語直直撞入了若遙的心坎,適時地給了她一絲溫暖。

    「你不怪我嗎?」她抹去眼淚,滿心期待地問著他。

    思忖片刻,他淡然地轉身。「這個問題,恐怕不是我能回答妳的,或許,妳該問問思淇才對。」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去,忽地,若遙的聲音卻自他的身後清晰響起──

    「請替我把思淇叫來,我有些話想對她說。」

    許偉怔忡了一會兒,背對著她冷然道:「替妳叫她可以,但可別是為了傷害她,否則,我不會原諒妳!」說完,便繼續走出了房門,留下若遙揪著一顆失落的心——

    「進來吧!」

    一聽許偉的轉達,藍思淇立即來到了若遙的房外,她敲了敲門,隨即在聽了若遙的聲音後,便開門往房裡走去。

    一進房裡,只見若遙正拄著枴杖,坐到沙發上。「我就知道會是妳。」她的口氣依然冷淡。

    「若遙堂姊,聽阿偉說,妳有事找我?妳——」藍思淇憐惜地看了看她腳上厚厚的石膏,才又小心地問:「妳的傷還好嗎?」

    沉默了一會兒,藍若遙並不正面回答,只冷然地看了她一眼。「我今天找妳,並不是為了談我的傷勢,而是為了世紀杯馬術錦標賽一事。」

    「世紀杯馬術錦標賽?」藍思淇疑惑地重複著。

    「沒錯!」若遙點頭。「世紀杯就快到了,依我這傷勢看來,想要在兩個月裡完全康復,恐怕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吸了一口氣後,她清晰有力地說道:「我要妳替我參加這屆的世紀杯馬術錦標賽!」

    「妳——妳要我代替妳參加世紀杯?」思淇驚喊了聲。

    「我知道,妳一直很希望能代表藍莊出賽,這將是妳最好的機會!」

    思淇雖顯得有些意外的喜悅,卻在下一瞬間,一絲擔憂狠狠地襲上了她的心頭,她猛地搖撼著頭。「不!不行!我——我的馬術怎能和妳相比,妳的馬術是如此的精湛,而我,卻怎麼也抓不到訣竅,根本無法代替妳去——」

    她話聲未歇,若遙已一臉肅然地看著她。「妳之所以抓不到訣竅,那只是因為妳從未受過正式馬術訓練,只要妳在這剩下的幾天裡密集練習,再加上妳的天資,自然抓得住馬術其中的訣竅啊!」

    沉默了片刻,她仍說出了心裡的顧忌。「但是,這次世紀杯的成敗關係著藍莊能否繼續主辦的大前提,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而將父親辛苦得來的主辦權賣給了別人呀!」

    「若妳不出賽,藍莊就只能自動棄賽了!妳希望這樣嗎?」若遙斂色問。

    「這——」她是躍躍欲試的,但因為自己的私心而賭上藍莊的未來,更是她所不願的。一時之間,她感到有些彷徨了。

    掙扎了許久,若遙這才認真地看著她。「思淇,現在只有妳能替我出席這場馬賽了,因為,我相信妳一定能夠辦得到,為藍莊揚眉吐氣!」

    「妳相信我?」難得聽見若遙對她的讚許,思淇不由得有些驚詫和欣慰。

    「沒錯!」若遙誠心而篤定地說。「因為妳不是別人,妳是藍雲浩的女兒、唯一的傳人,就算他從未正式訓練過妳賽馬,但是,妳的身上有著與生俱來的熱忱,一種強烈而自然的熱忱。老實說,這股熱忱,恐怕連我這身為妳堂姊的人也自歎弗如!」

    這可是思淇第一次聽見若遙對她正面的肯定啊!堂姊說的沒錯!她不是別人,而是藍雲浩的親生女兒呀!她絕對有著父親所傳承給她的對馬術的熱忱和資質!

    思忖片刻,思淇堅定地點著頭。「若遙堂姊,我不想讓父親失望,這屆的世紀杯馬術錦標賽,請妳放心地讓我代替你出賽!」

    聞言,若遙不由得在心裡暗自吁了一口氣。

    「思淇!」

    經過李管家通報,宋士澈一走到客廳,果然看見藍思淇就端坐在沙發上,直到他的出現,她才從容地站起,走向了他。

    「我——」頓了一會兒,她強掩著因見到他的羞澀和不安,力持語氣平穩地說:「我是來謝謝你,上次你奮不顧身救了我。」

    他上次不僅救了她,就連她的心也同時在當時當刻,淪陷在他的義勇和溫柔之下。不可否認,她發現自己的心思似乎已被他掏了去——只是,一想起他是個魔鬼,是宋家馬場的主人,更是一個曾經和他們藍莊處處作對的人,她的心就會繼續在自己的心湖中沉浮、彷徨,尋找足以解脫的方法,好掙脫出對他的悸動。

    她知道,她不能再淪陷了,應該趁著自己尚未深陷其中時,趁早斬斷對他的心意。但是,她能嗎?

    「只是這樣?」他顯得有些失落。

    思淇低下眼簾。「其實,我——我還有一件事,必須拜託你,雖然我知道這個請求必然冒昧,但現在,我唯一想到能幫我的人,就只有——」頓了頓,她咬著唇,才清晰有力地道:「只有你能幫我了。」

    唯一能幫她的就是他!

    聞言,他先是一怔,旋即替她感到擔憂地問:「說吧!有什麼事只有我能幫妳呢?」

    她吸了一口氣,才鼓足了勇氣開口說道:「我即將代表藍莊出席世紀杯,所以——我希望你能指導我馬術。」

    他早聽李管家提起過,藍若遙因上次的賽馬意外而摔斷了右腿,直到現在都還打著石膏,恐怕無法如期康復出賽。果然,現在唯一能代表出賽的,就唯有藍思淇了!

    只是,一旦她出賽了,那麼這屆的世紀杯馬術錦標賽的戰況和結果,將一定出現極大的變化!因為,她雖未出席過任何正武的馬術錦標賽,但她比任何人都還來得有資質,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分,只是沒有人知道,這未經琢磨的資質,究竟能發揮幾分?還有,她那股對馬術的熱忱,究竟能不能支撐著她咬牙走下去呢?這一切的一切,都有著極大的變量。

    「妳天資雖好,卻沒有任何的實戰經驗,也沒有接受過正武的訓練,短時間之內恐怕無法發揮妳的實力。」他淡然說。

    「這不用你替我擔心!」她握緊雙拳、咬著牙說。

    「你真要我指導妳的馬術?」宋士澈認真地問,也仔細地凝視著她。「難道妳忘了,我可是宋家馬場的主人,我或許會隨便教妳,或是洞悉妳馬術上的優缺點,好讓妳無法發揮實力,甚至攻擊妳的弱點,就是為了讓妳輸了這場戰役,好得以搶走世紀杯的主辦權!」

    「不,你不會的。」藍思淇堅定地深信著。然後抬起一雙期盼的美目,緊緊地看著他。「我所剩的時間實在不多了,或許你覺得這個要求實在太荒謬了,居然來請求一個敵對的對手來當我的教練,而且是如此重要的比賽!但是我知道,唯一一個瞭解我的實力和潛能的人,不是爺爺,也不是若遙,而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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