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文 / 鄭愛娟
洞穴內靜得沒有一點聲響,而洞穴的地上,則有一對腳的跡印在上面。那是一個男人的足跡,腳印出奇地深,彷彿他帶著一樣重物似的。
石傲天跳下馬,狂奔至洞穴內,那裡面沒有任何人的蹤影,當他看到地上那一灘血時,他的胸口立即一窒,肝膽盡裂得差點倒下去。
蜜兒受傷了!被擄走了!這些恐懼不斷地衝擊著他,是誰?是誰擄走了他心愛的蜜兒,還傷害了她!石傲天驚懼無助地站著,腦子裡一片空白,全身仿若被人掏空似的不能動彈。
尾隨他身後跟來的石傲宇,笑嘻嘻地走了進來,「大哥,蜜兒呢?你不是說她在這裡嗎?怎麼沒見到人,該不會是忍受不了無聊,跑出去晃了吧?」
石傲天的腦子恢復了運轉,他的心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在這緊急的時刻,他一定要保持冷靜的思維,蜜兒還等著他救她回來。
等石傲宇看見了地上那灘血和大哥的表情後,心臟險些麻痺,他這才瞭解到出了什麼事,他抓住石傲天的手臂,「大哥,你要冷靜,要克制住自己阿!依這個情形看起來,那個擄走蜜兒的人,一定走不遠,我們立刻去追,搞不好就可以救回蜜兒了。」
隱藏住狂怒後的石傲天,異常冷靜地看著他,「放心,我很好,你現在馬上去吩咐在五里外等待的家丁,要他們在這整座玄武嶺上,仔細的搜索,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好!我立刻就去,大哥!那你呢?」
「你知道嗎?就在昨天夜裡,蜜兒已經答應要嫁給我,跟我成親了。」石傲天走出了洞外,拉遠了目光,望向遠際。
「那太好了,大哥!你等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了。」石傲宇可以瞭解大哥此刻心裡的無助,他只能期望蜜兒能平安無事的回來,否則,大哥他一定會發狂的。那到時候,他們該怎麼辦?他猛然地搖搖頭,無法去想像那種情況。
石傲天收回目光,迅速躍上馬背,以比冰霜更森冷的語氣說道:「不管你是誰,只要敢傷到蜜兒一根寒毛,我會要你生不如死。」
他策動韁繩,大黑馬立即如箭上弓弦般的射出,轉眼間就消失在陽光的盡頭處,只留下漫天飛舞的黃沙,四處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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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死了!蜜兒被肩上的傷痛醒了,她沉浮在一片漆黑裡,沒有看見任何跡象。
猶記得昨天半夜,她待在洞穴裡,百般無聊的等著,差不多四更天的時候,忽然有一陣輕快得讓人察覺不出來的腳步聲傳來,她以為是石傲天那麼快就報完了仇,回來接她了,因此,高興的跳起來,跑去擁抱他,但等她發覺不對勁,察覺到對方不是石傲天,想退後一步防禦時,已經來不及了,那人突如其來的攻擊,使得她疼痛的暈死過去,整個人不省人事,以致才會昏睡到現在。
那她現在在哪裡?蜜兒的眼睛倏地張開,眼前出現了一張清晰陌生的臉孔,她掙扎的想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綁在背後,她屏住氣息,一股寒意竄過她的全身。
「很高興你醒了。」那個男人朝她露出一個空洞的微笑,彷彿什麼事也不曾發生。
這男人很高大,肩膀寬闊而孔武有力,年紀約在五六十歲之間,保養得很好,一點也沒有蒼老的神態,他的五官很平常,眼神卻充滿了猙獰的意味,且她發現他身上帶有許多處傷口,不過,都已經被碎布胡亂包紮好了。
抑住自己心底略微升起的害怕,蜜兒用一種閒聊的口氣問他:「喂!你是誰啊?為什麼把我架來這裡?看你的樣子,好像是被人砍了好幾刀,在『逃跑』的樣子。」
「我是堂堂玄武嶺的秦家寨寨主秦嘯風,你會在這裡的原因,是因為你昨天不應該被我知道你是毀了我秦家寨的敵人——石傲天的人,為了不讓你去通風報信,讓石傲天知道我受傷詐死,我只好把你留下來。」那男人神色怪異的說。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是你的人質?」
「沒錯!所以,你最好識時務點,別惹我生氣,否則,你這條小命就不保。」
「我如果不告訴石傲天,你還活著,你可不可以放我走?」蜜兒異想天開的問道,她才不想跟這個她看不順眼的人,處在同一個地方,看久了,她反胃想吐的。
秦嘯風大笑,「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童啊!」他雙眼不懷好意的打量她,「瞧你長得這副天仙般的絕姿,肯定是石傲天的愛人,我倒是可以利用你來殺掉他,這樣才能發洩我滿腹的憤怒。」
「喂!不是我愛說你,你真的是一個卑鄙陰險的小人,當年是你先放火燒了石傲天他們全家,而他現在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的反過來將你一軍,你有什麼資格好憤怒的,更別談有這個能耐殺掉他。」
「我看啊!你最好別癡心妄想,要報仇,等下輩子吧!你如果想活命的話,最好趁現在放了我,趕快收拾東西滾到天涯海角去,不然,要是被石傲天知道了是你綁架了我,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你就只能到下面去陪閻王老爺喝茶下棋了。」蜜兒愈說愈快活。
「你這個小娃兒,看起來年紀輕輕的,想不到還滿伶牙利嘴的,你別忘了,你現在還在我的手上,要你生要你死全都由我掌握,說話小心一點,別得罪我,要不然我就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秦嘯風睜著那一對血紅的眼球威脅著她,嘴角還掛著一個狠毒的笑容。
「哼!你以為你這樣威脅,我就會害怕了?」蜜兒不屑地嗤之以鼻,「那你就錯了,而且是錯得離譜。」
「是嗎?難道你不怕我挖了你的眼珠,割了你的舌頭,剁了你的手指,砍了你的雙腳?我秦嘯風的為人,可是說的做的哦!」
蜜兒嚇白了臉,不過,她還是提起勇氣說道:「我管你秦嘯風是什麼樣子的人,既然我人已經落在你的手上,一句話,要殺要剮隨便你,就怕你沒這個膽動手。」
「很好!很好!」他哈哈大笑,「你的勇氣果真過人,要是普通的姑娘,早就嚇破膽,向我跪地求饒或昏死過去了,而你居然還敢挑釁我,若不是我秦家寨已毀,我非把你收起來做我的第七偏房不可。」秦嘯風的兩眼在她的嬌軀上睃巡著。
蜜兒的身子為之僵硬,她惡聲惡氣地說道:「你這個下流、變態的老色鬼,也不想想自己的年紀已經一大把了,棺材都已經快鑽進一半了,還敢調戲良家婦女,吃本姑娘我的豆腐,想娶我做你的第七偏房,真是死不要臉到極點了。」她氣得七竅冒煙,恨不得狠狠地一腳踹死他,把他踩成大肉餅,賞給日落當點心吃。
聽見蜜兒那番狂妄的話,秦嘯風怒極了,他這輩子最痛恨的事,就是別人說他老,以前,只要曾在他面前說過他老字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的,想不到這臭丫頭竟敢犯了他的大忌諱,管她是不是有用的人質,他都非讓她好看不可。
他慢慢的舉起手上的大刀,準備朝她砍下……
瞧見秦嘯風那露出殺意的雙眼,和手上高舉的大刀,蜜兒這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一股絕望的恐懼,這石傲天到底在幹什麼?她都快被殺掉了,他怎麼還不趕來救她,難道非得等她成了刀下冤魂,他才會來嗎?
上次,她強拉著幸運之神站在她這邊,所以,她才僥倖逃過一劫,沒被宋逸蓮的五香迷蹤散給毒死;而這次,看起來幸運之神是決定不站在她這邊了,恐怕她的小命真的完了。天啊!誰來救救她,她還不想那麼早死?
掙扎起身子,蜜兒想閃避秦嘯風朝她落下的大刀時,衝進屋內的石傲天,正巧和由天上所射入的一道金銀色光芒同時出現。
石傲天和秦嘯風兩人都驚愕地看著閃耀著眩人光芒的熾熱,緊緊的圈住蜜兒,而且是愈發愈熾烈,讓人灼熱得睜不開眼睛,下一秒鐘,花蜜兒模糊的身形竟像空氣般的和那道光芒消失無影蹤。
石傲天驚懼地看著蜜兒消失,自己卻無力挽回,他痛苦地發出淒厲的嘶吼,淚流滿面地抑天狂嘯,「不……不……蜜兒!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怎麼能這樣對我?怎麼能……」他淒楚的哀鳴,迴盪在空曠的屋子裡久久不散。
秦嘯風被突發的事情震住了,當他看到石傲天發狂的模樣,驚恐地跨出一步,想要逃亡。
此時,眼明手快的石傲天,聚起了狂怒,他瘋狂的意志只想要殺了這個先害死他的父母,後是擄走了他心愛女人的仇人。
刀光一閃,石傲天一刀穿透他的腹部,秦嘯風當場瑟縮了一下,然後緩緩倒地。在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竟是——剛才那個小姑娘告訴他的,如果他早點放了她,收拾東西跑得遠遠地,也許就有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