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甄情
凌飛渾身的血液霎時往腦門沖。成親逾兩個月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妻子的裸肩,如果他可靠近一點,也許可以窺見更多春光。她抬起頭,看到他,震驚的張開嘴巴似乎想叫,但是沒有叫出聲,整個人往木桶裡縮,只露出頭來,連脖子都看不見了。
"你你怎麼會這麼早就回來?"她的臉如喝了酒般,變得酡紅。
看到兩個月來對他冷淡相待的妻子,忽焉失去冷靜,緊張得連話都講不好,剎那前還呼吸急促的凌飛反倒沉穩了下來。紅鈴會讓他進來,可見她並不知道他和玉瑤至今尚未圓房。既然玉瑤沒讓任何人知道他們還沒做真正的夫妻,她就不太可能趕他出去,令紅鈴她們起疑。這麼說來,現在正是他得遂心願的大好時機。
他微笑道:"今天放旬假。你怎麼不在浴間洗澡,而在房間裡洗?"
"浴間就在廚房旁邊,外頭老是有僕人進進出出,還不時傳來廚房殺雞宰魚的味道,我不喜歡。兩個月來我每隔兩天就在房間裡洗一次澡。"
"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我這個丈夫簡直是個假的。"他向前邁一步。
"喂!你要幹嘛?你不要過來。"她緊張的輕叫。
凌飛微笑更甚。"我如果過去呢?"
"我會叫紅鈴她們進來把你扔出去。"
"哦?她們憑什麼把我扔出去?我們夫妻在房中行樂,她們不會那麼不識趣吧?她們如果覺得我不該進來,就不會放我進來。"
玉瑤咬牙切齒。"該死的紅鈴,她居然放你進來。"
"據她所知,我們在新帳中交證物之前就已行房了,她當然會放我進來。"他又向前邁一步。
"你……你"玉瑤緊張得牙齒差點咬到舌頭。"你不要再過來,不然不然"
"不然怎麼樣?"凌飛好久不曾覺得這麼愉快過。原來逗弄女人是這麼有趣的事。"你會站起來把我推出去嗎?"他又向前邊一步,現在他看得見木桶裡的水了。
玉瑤啞口無言,一顆芳心顫抖不已。他今天是怎麼了?他從來不曾這樣戲耍她。要不是她身無寸縷,早就把他從窗子扔出去了。
"凌飛,"現在她居弱勢,只好低聲下氣。"你答應過我,耍在你爹百日之後才行房,讓我完成悼念遼兵亡魂的心願。"
"我是答應過你,可是,現在我並沒有逼你行房,我只是想做個好丈夫,幫你擦擦背而已。"
"我不需要你幫我擦背。"
她的話阻止不了他,他走到木桶過了,手還伸水中拿毛巾。玉瑤手腳發軟,根本抓不住毛巾,眼睜睜的任毛巾被他搶走。她整個人更往木桶裡縮,嘴巴都快吃到水了。她不敢抬頭去看他的眼睛,但也猜得到他的眼晴必定放肆的往水裡瞧。她既羞又惱的用雙手護住胸部,無法相信凌飛竟敢如此大膽。兩個多月前,他們初識的時候,他罵她是番婆子,寧死也不肯跟她成親,三番兩次拒絕她的情意。哪裡想得到現在情勢逆轉,她礙於良心不安,不肯跟他圓房,刻意與他疏遠,他反倒三番兩次的挑逗她,眸中對她傳送的情意日漸深濃。
他的手指沒有直接碰觸她,只是拿著毛巾輕擦她的背,但那已經夠她恐慌的了。接下來他會怎麼做?她好怕他一對她發動攻擊,她就會不戰而降,隨他為所欲為。
不行呀!她這麼快就向他屈服的話,對不起母后,對不起那些因為她私心作祟而被宋軍殺害的契丹同胞。她必須沉著冷靜的應付他的挑逗,她必須控制自己過快的心跳,她必須重新把他當作敵人。
凌飛貪婪的凝視水面下她白淨的身子。他所看得到的並不多,卻已令他亢奮難捺。好想把她拉起來,好想把她看個徹底。他是她丈夫呀!他有權看她的,不是嗎?
他一不做二不休,脫下官服,扔到床上。
"你"你在做什麼?"玉瑤的聲音幾乎顫抖起來。如果他強行要跟她行房,她該怎麼辦?
他笑著捲起袖子。"古人有為妻畫眉之樂,殊不知幫妻子沐浴,才真的是一件賞心樂事。"
"我又不是不會自己洗澡的三歲小孩,你出去。"
"這是我的房間,我現在還不想出去。"他跪到木桶邊,重新拿起剛剛擱在桶緣上的毛巾,手深入桶內,為她擦拭背部的每一寸肌膚。
玉瑤愈來愈恐慌,從來不曾這麼無助過。她赤身困在木桶內,桶內的水根本保護不了她。凌飛的手隨時可能向她的敏感部位侵犯,她徒有一身的武藝,此時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生怕她只要騰出一隻手去推他,她的身體就會曝光,益發激起他的獸慾。同時她也愈來愈興奮,暗暗渴望能重拾交"證物"那晚被他愛撫的歡愉。就是這種矛盾的心理,使得她彷惶無措,心跳得好厲害。
"玉瑤。"他的聲音在她耳邊輕柔的響起。他的頭離她好近,就在她頸後。"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他手中的毛巾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他的雙手自她背後伸出來包圍她,按在她護胸的雙手上,握住她的雙手輕揉她的雙乳。
她簡直不能呼吸了,低吟道:"凌飛,求求你……"
"求我什麼?"他極其溫柔地問。
"求你不要"
他的臉更靠近她.臉頰摩搓她臉頰。"你可知道這兩個多月來我有多難受?看著你、睡在你身旁,卻不能碰你,那是非人的折磨呀。"
下一瞬,她的唇被他俘虜了。他溫熱的舌一探進她口中,她就癱了、軟了、暈了,理智、意志全崩潰。噢!兩個多月來她何嘗不想接近他,何嘗不想與他鴛鴦戲水、鳳凰于飛,可是她不能呀!她忘不了母后那因消沉頹喪而突顯的皺紋,她忘不了她被凌飛俘虜時遍地遼兵的死屍,即使她每個禮拜都到普濟禪寺為他們做法會,希望能超渡他們的亡魂,也依舊無法減輕心中的罪惡。
想到這裡,她悲痛的推開他,用力之大使他的背撞到牆上。她飛快的白木桶中爬出來,再一溜煙跳上床,放下床幃。慶幸自己已事先把所要更換的衣服放在床上。
坐在地上的凌飛慢慢的做深呼吸,讓自己的情慾冷卻下來。這一撞還是值得,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他畢竟還是看到了他妻子曲線玲瓏的曼妙嬌軀。看到又如何呢?他如果撲上床去.包準會被她踢下來。日子為什麼過得這麼慢?他爹的百日忌怎麼還不趕快來到?
難怪古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他將來如果僥倖有兒子,一定要叫兒子娶個不會對丈夫拳打腳踢的弱女子。
他拉開衣櫃,拿出一件外衣穿上,便悻悻的往外走。
推開房門之前,聽到紅鈴她們碎聲地在外頭吱吱喳喳。他換上個表情,微笑著開門走出去。要讓別人以為他和玉瑤閨房和樂、鶼蝶情深一點都不難,經過交"證物"那一事之後,他已經相信不管什麼都可以造假。
他到明義家去。兩個至交有好一陣子沒見面了,天南地北的聊個不停。明義還派小廝去找王濤等曾為了救凌飛而被遼軍俘虜的好友來聚會。酒酣耳熱後,明義的葷笑話開始出籠。"咱們干
脆叫官妓來助興。"
"好啊!好啊!"兩、三個人同時附合。
"凌飛新婚燕爾,他老婆又是武藝高強的遼國長公主,要是被他老婆發現他召妓,恐怕不妙吧!"王濤說。
眾人的目光都向凌飛集中。他一時倒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凌飛,"明義拍拍凌飛的肩膀。"你以前是只童子雞,從不參加我們嫖妓的娛樂活動,只顧讀你的兵法。結果你一成親就不見人影,想必是日夜都離不開你標緻明媚的老婆。"
王濤等人都笑了。
凌飛尷尬的說:"沒那回事。我是因為對新職不熟悉,花了很多時間去瞭解全國的軍政。我還年輕,蒙皇上厚愛,一下子跳開至樞密副使,朝中很多人都嫉妒我,等著看我出錯.好落井下石,所以我必須兢兢業業的認真工作,因而沒有時間來與你們聚會。"
"我就說你不是那種當上高官就忘記舊友的人。"王禱說。
凌飛向大家作揖。"諸位曾捨命救我,大恩大德,凌飛沒齒難忘。"
"好了,好了,"明義輕推一下凌飛。"那種文謅謅的話,我聽了會頭皮發麻。你的官銜最大,就由你具名,叫幾個上流的官妓來讓我們快活快活吧。"
"明義,你別害凌飛。"王濤說。"他老婆要是知道他召妓,也許會打得他屁股開花,牙齒碎了一地。"大家都哈哈大笑。
凌飛脹紅了臉,心想那倒不無可能,剛剛他只不過親她一下。她就推他去撞牆。唉!這種丟臉的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