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真昕
不知怎地,這個男人給了她某種奇特的印象,彷彿從前見過似的!
寧真緩緩地梭巡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龐……
「冷嗎?」
李野在她身前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她衣裳單薄的身上,接著,他移過手上的油傘為她遮去頂上飄雪。
她輕輕地搖丁搖頭,注視他的眸光流露出不自覺的戒慎。
即使將要嫁給這個男人,對她而言他仍然是陌生人!
李野微挑起眉,俊日落向她凍得發紅的指尖……
真是的,都凍成這樣了還說不冷嗎?真是個不懂得照顧自己的丫頭。
「來,拿著!」
李野將傘交到寧真手中,緊跟著二話不說,將自己身上的大氅脫了下來,披在她肩上。
多年來,她都過著與世人隔絕的日子,他突如其來的親暱舉動令她感到有些吃驚!
事實上,在前往高天國的這一路上,宮女丁香曾告訴過她,高天國的李野王是一個冷漠而專制的君王。
然而,李野這番不經意的溫柔卻輕輕觸動她的心!
「謝謝!」她說,聲音極輕。
「終於開口了!」他充滿陽剛味的俊顏緩緩泛開了一抹笑。「寡人差點以為自己將娶一名啞妻呢!」
寧真再次沉默。對她而言,不開口似乎已經像吃飯睡覺一般天經地義,沒有改變的必要。
「走吧!寡人是過來請你一塊兒用晚膳的。」
她點點頭,兩人並肩撐一把傘走在細雪的黃昏中……
奇怪的是,李野一點也不覺得她是當年那個驕縱的女孩,感覺上,這兩人真不像是同一人——
也許,人長大了之後會懂得隱藏自己不好的一面?
無論如何,他將很快會知道自己娶的是什麼樣的女人!
第三章
三天之後,高天國和金陽國終於完成了大婚儀典。
當日,高天國筵席三千,達官貴人祝賀不斷。入夜之後,賓客間穿梭著舞孃,樂聲和著交談聲讓四週一片嘈雜。
寧真從沒見過這樣的喧鬧,一時間只能瞪大了一雙水眸靜靜地瞧著一切。
在一一接受了百官祝賀之後,不勝酒力的寧真,已感暈眩。李野瞧在眼底,便命宮女丁香和侍衛靳安護送寧真回房歇息。
回到新房,丁香服侍寧真喝下了備在桌上解酒的湯藥。
「娘娘好些了嗎?」丁香問道。太女成婚之後,已成了高天國的皇后娘娘。
事實上,在金陽國的王族們都希望太女和親,如此一來,皇位繼承人的寶座等於拱手讓出,對覬覦皇位之人等於有了希望!
丁香卻知道只要皇后在的一日,金陽國的朝政就永遠不會易手讓人。
雖然此番和親目的為何丁香並不知曉,但她真的很懷疑,眼前這個生性怯弱的假太女能成就什麼大事!
寧真聞言點點頭。其實,離開嘈雜的地方之後,她就已經好過得多。
多年被幽禁在善緣寺中,已造就她性情上的沉靜。
「那麼奴婢先退下了。」說著,丁香轉身就要告退。
「不能,多陪我一會兒嗎?」她幽幽地道。
丁香征了怔,轉身瞧住了她。
相處了半年多,這是她頭一回這樣請求!
「因為我是假的,所以——」話未說完,丁香便上前摀住了她的口,阻止她往下說。「奴婢放肆,請娘娘降罪!」接著,丁香曲膝跪了下來。
皇后當初之所以留她一命,是要她留在假太女身邊,以使有朝一日太女萌生背叛之心時,可以隨時除掉太女!
於真久久不語。「起來吧!」
「謝娘娘!」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寧真輕問。兩人朝夕相處,丁香卻從不多言,總是沉默地守在她身邊。
丁香又是一怔!「娘娘何出此言?奴婢只是下人,怎有資格談論喜不喜歡?」
沉默半晌,寧真回道:「奴婢也是人!」停了停,她接口續道:「謝謝你一直陪我說話。」
丁香瞧住她,久久未發一語,但這一晚她卻再也沒離開,直到李野回房——
「你可以下去了。」
丁香欠了欠身,默默退出房外。
李野來到寧真身前。「這麼重的東西,難為你了!」說著,他取下她頭上所戴的鳳冠。
她迎著他如火般的灼灼眸光,不知怎地心下一慌,忙垂下頭,避開他彷彿要吞噬她的眼神。
說真的,她有點怕他!
李野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在毫無預警下低頭覆上她的唇。
她一怔,瞪大了一雙眼——
慈慧師太曾說過男女授受不親!
下一刻,寧真用勁推開他。「不要!」她說著,黛盾輕蹙起來。
但她的抗拒看在李野眼底卻顯得微不足道,一點也不把她的拒絕當成一回事。
他再次將她擁人懷中,低頭封住誘人的小嘴,並伸手解開她嫁衣上的絆扣……
寧真掙動著,卻抵不住男人天生的氣力,避不開他熱烈的唇舌攻勢。
正當她欲張口再次拒絕時,他濕滑的舌尖一如蛇般,趁勢滑人她口中,一下鬆一下緊地,與她的舌牢牢地糾纏……
對於她生澀的反應,李野非但一點也不失望,反倒更使慾望高昇,粗大的手掌恣肆地探人她衣襟底下,隔著肚兜握住她渾圓的胸脯把玩著……
寧真對成婚之夜男女之事一無所知!
有記憶以來,慈慧師太和玉蟬師父是她唯一接近的人,即使人了宮,面對的也只是太監和侍衛,根本沒有任何男人會對她如此放肆!
李野索性扯下她身上嫁衣,一雙大掌更熟練地解開她背上肚兜的絲帶,在短短時間內便褪除了她身上所有遮蔽。
她只覺得自己像布娃娃般任他擺佈,卻一點也拒絕不了這令人羞慚的情景……
很快的,他將她推倒在床榻上,一雙熾烈的眸飽覽她驚人的美……
寧真在他火般的凝視下,羞窘地別開了臉,雙手環住自己赤裸的上身。
「別遮!」李野粗嘎地開口,同時拉開她的手,注視她雪白的完美軀體。「你很美,毋須遮掩自己。」開口的同時,目光掃過她左臂肘心上三顆小紅痣……奇怪的是,他竟覺得在哪兒瞧過似的!
寧真雖被拉開了雙手,卻執意不肯瞧他。
李野收攝心神,嘴角撇開一抹邪氣的笑。
緊接著,他俯身向她,低頭輕輕吻上她粉色的乳尖……
一股奇異的熱流在她身上竄開,令她渾身酥麻起來。
他一雙大掌也沒閒下,緩緩搓揉著她挺聳而軟熱的酥胸。
寧真合上限,一雙手忍不住沒入他那濃密的黑髮裡糾纏,口中不由自主地逸出嚶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但歡愉卻排山倒海地向她湧來,她從來不知道被男人嫵觸竟是這般感受!
察覺出她忘我地投入兩人間的親密,李野的手繼續輕輕在她身上游移。
寧真口中不住低吟,渾身像著了火似的。
當李野分開她雙腿時,她羞窘地怔住,睜開水一般的眸子瞅住他,臉上是一片酡紅。
「我要你,寧真!」迎著她的眼,李野很快地頂人了她的身子。
這一瞬間,寧真猶如遭利刃將身子一分為二般,痛心蝕骨!她尖喊起來——
李野雖然憐惜她,但強烈的慾望已讓他停不下來,只有以吻封住她的口,並挪出一手將她雙手固定在枕上,而另一手則捧著她的臀,將她牢牢扣在身下。
隨著他每一下衝擊,寧真瞪大了眼,成串的珠淚不住地落下
一整夜,寧真的淚沒有停過,即使被他擁在懷中共眠,她還是無聲地垂淚……
感覺上,自己彷彿變得不再純淨!
慈慧師太過去的每句話全在此時浮上寧真心頭,她的心漸漸佈滿了羞慚……
李野對寧真的寵愛,一日多過一日。
然而二十多天過去,她對他卻仍十分淡漠,甚至從來不曾給他一抹笑,彷彿陌生人一般!
而每個夜晚,當他臨幸她的時候,她總是流淚不止,令他相當心疼,卻又更加愛憐。
他後宮妃子眾多,對他的吸引卻遠遠不及寧真這個年輕皇后,因為他從不曾連著近一個月的時間和同一個女人過夜,並且眷戀不止。
李野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但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不能一日不見寧真!
一如此刻,他下朝之後,頭一件事便是擺駕至「慈和宮」去見寧真。
此時雖為盂春,但天氣還是冷得緊,李野卻直向「慈和宮」外的園子而去,未往宮房走。
他知道她極愛待在庭園中賞景,記得他曾在一次細雪時來到園中問她——
「下雪了,怎麼不進去,不冷嗎?」
她瞅住了他,半晌無語。
最後,只見她伸出手來捧住飄落的細雪,然後把臉貼上,久久後答道:「雪,不合該是冰冷的嗎?」他怎能體會一個自幼生長在密室中的人,對外頭的一切是如何的珍惜!
見她神情是如此心滿意足,他只有笑了笑,由著她去。
只要能博她歡心,即使是天上的月,他也會想法子摘下來送給她!
不多時,李野已見到立於湖畔的倩影,當下他吩咐左右退下,同時示意寧真的貼身侍衛靳安和宮女丁香一併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