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張榆
她深知王爺對華吉涓的這份心,是她風彩焉這一輩子都別想從他身上得到的,但愈是得不到,她愈不放棄,愈不甘心,她永遠都不會罷手的。
「賤人,還賴在地上不起,你成了狗不成?」風彩焉譏諷道,甚至踢了她一腳。
吉涓痛叫出聲,「好,我起來,你別再對我動粗。」她含淚的由地上吃力的爬起。
「對你動粗又如何?你的性命掌握在本姑娘手中,我要你生,你便生,我要你死,你即刻便得死!」風彩焉定定的瞧著吉涓的容貌,她嫉妒得牙癢癢,世上竟會有如此美貌的人,就算孱弱也依然美得令人心動,難怪能迷惑王爺的心,這樣的女子是威脅,根本不該存在這世上。
「你——」吉涓憤怒得全身顫抖,風彩焉已喪心病狂,無藥可醫。
「怎麼,你還想反抗嗎?來,我有件好消息要告訴你。」風彩焉得意的走向她,見她連站都站不穩,冷笑的用力將她摔向一旁的椅子。「坐下,我怕待會我所說的好消息,對你而言太刺激,你會受不住。」在華吉涓臨死前,她要好生折磨她,教她痛不欲生,後悔生在這世上。
吉涓扶著桌沿不敢坐,顫聲問:「什麼好消息?」她心知她不懷好意,這好消息定是壞消息。
風彩焉臉上露出得色,「賤人,聽好了,王爺已答應我三日後來迎親。」
「三日後,梨佑……」心痛又如浪潮般襲來,令她痛苦難當。為什麼?她一口氣上不來,搖搖欲墜的跌坐椅上,淚水也不爭氣的滑落。
「怎麼,王爺要迎娶我,你傷心啦!」風彩焉更進一步刺痛她。
「梨佑娶你,我為什麼要傷心?」吉涓硬是忍住淚水,她終於明白風彩焉是有意要教她難堪、難受的。這人如此壞心眼,教她見識到人心殘忍的一面。
「你不傷心,方才何必掉淚?哼!你故意裝得楚楚可憐,才迷惑住王爺的心,真是妖女!妖女!」她失控的搖晃吉涓的肩膀。
「住手,我不是妖女,若能迷惑得住王爺的心,他又怎麼會娶你?」吉涓用力推開她。梨佑騙了她,他說要照顧、保護她一輩子的,如今她落難,他在哪裡?她受苦,他卻歡天喜地的要成親,他怎能這樣對待她?
「是的,你根本迷惑不住他,你只是個亡國奴,憑什麼教他動心?」
「等等,你說我是亡國奴,什麼意思?」吉涓驚愕的問道。
「可憐哪,死到臨頭還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像白癡一樣活著有什麼意思?好吧,反正待三日後王爺娶了我,便是你見閻王之日,我就好心些讓你死得明白,森國座王。」這賤人終究是惡根,留下她百害而無一利,說不定還會為自己和王爺招來殺身之禍,待王爺娶了她後,她便要除了這惡根,也教王爺今世死了這條心,別再想這亡國賤人了。
「森國座王?你是這麼叫我的嗎?」吉涓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對森國的印象深刻,還記得當日參加烹飪大賽時,對那名被抓的森國人遭遇她好生同情,而這會兒風彩焉竟稱她為森國座王,這森國座王是她真實身份嗎?
「是的,你就是森國人民期盼的領袖。」
「怎麼可能?我連自己是森國人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成為他們的領袖?」吉涓不敢置信的嚷道。
「你確實是森國人的座王,因為你臉上獨一無二的蝴蝶,便是森國座王權力的象徵。」風彩焉指著她臉上的蝴蝶說道。
「蝴蝶?」吉涓驚慌的撫著臉。
「你臉上的蝴蝶是只有森國座王才有,而且是歷代相傳的領袖象徵,他人無法取代,所以你的身份無庸置疑,是貨真價實的森國座王。還有,你也不姓華,本姓長喬,全名該是長喬吉涓才是。」
長喬吉涓!吉涓呆愕住,久久才道:「若我是森國人,也是你口中所謂的亡國奴,那我的國家豈不……」這就是爹娘與梨佑瞞著她身世,不讓她知道的原因。
「你的國家早已不存在,人民也散落各處,過著膽戰心驚,有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般的生活。」
「我的人民……」吉涓心痛不已。
「這全怪你,你身為座王卻擔負不起拯救他們的責任,所以最後死的人是你。」風彩焉無情的指責道。
「我並不知情……」吉涓慌亂的想辯解。
「你當然不知情,因為你的世界裡只有廚藝,哪會管他人死活。」風彩焉就是要她自責不已。
「不是這樣的,我若知道,不會放任不管的,我……」
「你現在知道了又如何?難道要揭竿起義,與當今皇帝為敵,與王爺為敵?」
「我……我沒有要與梨佑為敵。」吉涓搖著頭說。
「你該不會白癡到連王爺是皇上的親弟弟的事都不知道吧?」
「梨佑是皇上的親弟弟!所以你們稱他為王爺?」她恍然大悟道。
「沒錯,所以你該瞭解你與王爺是敵對的,你們是宿敵,是仇人,你該恨他,甚至手刃他為你父王報仇。」
吉涓聞言,心下一驚,「為我父王報仇?」
「他雖非親手殺了你父王,但身為本朝皇族,當年屠殺森國人,逼得你父王含恨自殺,他們都有份,所以你父王可說是間接教王爺害死的。」
吉涓不能承受的閉上雙眼,久久不能自己,事實的真相竟是如此的不堪。
「難怪梨佑始終不肯告訴我有關我身世的一切……」
「他當然不會說,他是否還說過要保護你的話,那是他要利用你達到掃除森國餘孽的目的。」風彩焉故意顛倒是非。
「不會的,他不會這麼做。」吉涓不相信的猛搖頭。
「蠢!他當然會這麼做,他可是本朝最具權力的王爺,你想他可能為了你,而甘冒叛國的罪名嗎?別傻了,王爺只想利用你,你還當他真的看上你啊。」風彩焉訕笑道。
「我……」吉涓欲哭無淚,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在她所認知的世界外,竟是這般的醜陋不堪,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了。
「我本來也打算利用你號召森國人,無將京城搞個人仰馬翻再說,不過,我即將與王爺成親,我是他的人,當然就不能胡亂而為,而你嘛……」風彩焉不懷好意的瞧她一眼,「也沒有存在這世上的必要了。」
「你要殺我?」
「姑且不論你若不死,將會危害社稷一事,因為這不是我所關心的。我所關心的是,你是我與王爺之間的阻礙,所以三日後,我的出嫁口便是你的死期!」
吉涓身子晃了晃,終究不堪承受真實身份所帶來的責任,以及世上醜陋人性的面目,加上孱弱的身子,她乏力的眨了眨眼,也許沉睡於黑暗之中是一種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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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京城出現一行奇怪的隊伍,包括花鼓樂手及轎夫,人數約莫十一、二人,個個打扮光鮮喜氣,帶頭騎馬的人是一身新郎倌的裝扮。照道理講,這該是支歡天喜地的迎親隊伍才是,可是這群人,卻人人哭喪著臉,連新郎倌都板著憤怒的神色,活像是前往參加喪事而非喜事,與他們的衣著極為不搭,令原本想討喜贈言的路人都噤口不敢多語,紛紛走避。
沒有人想得到,馬背上軒昂的男子竟是名震天下的靖王爺,更沒想到,堂堂靖王爺迎親隊伍,竟是這等冷清場面。
「迪士,你可準備好?」梨佑轉身詢問一旁的孫迪上。
「稟王爺,一切都安排好了。」孫迪士回道。該調集的人手,他都已暗中安排妥當。
「王爺,你真要娶風彩焉?」華大嬸憂心的問道。她與丈夫自那日找上王爺談過後,便一直留在王府等待吉涓消息,王爺為救回吉涓而被迫迎親,他們也跟著來,必要時可出些力。但他們也擔心就算王爺真娶了風彩焉,她仍是不放人時,又該當如何?
「是啊,王爺,若你真娶了那女子,就算救回吉涓,對吉涓又該如何安排?」華百里也擔心的問。
「兩位放心好了,本王不可能娶風彩焉的。」梨佑胸有成竹的說。
「王爺,為何如此自信?難道已有吉涓的下落?」華大嬸欣喜的問。
「據王爺猜測以及這三日對風彩焉的跟蹤,發現她足不出戶,判斷風姑娘定是將人藏在新龍客棧裡的某個地方,才能就近監視。」孫迪士解釋道。
「萬一判斷失誤,王爺豈不真要犧牲娶人?」華百里仍不放心。
「總要賭他一賭。」梨佑沉聲回道,他有自信事情會有轉機的。
「還有,萬一風彩焉騙人,說不定早已對吉涓痛下殺手……」華大嬸想到此便忍不住害怕。
「放心,不可能,風彩焉目的未達到,不可能無殺了吉涓。若本王真與她成了親,那才要開始擔心吉涓的安全。」梨佑分析道。
「這麼說王爺今日是娶人也不是,不娶人也不是囉。」華大嬸心急如焚,方寸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