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張榆
「其實只要她肯容我,我不介意在她之下。」
「你倒心胸寬大,我是一滴點也容不下這個女人,娶她進門是引狼入室。」他的口氣不屑。
德意歎息的沉默下來。
「德意,你不用擔心,更不用怕她們母女倆,因為我只認定你是我唯一的夫人,就連下人們也都這麼想,可見你的魅力有多大,有多信服人。」瞧她又笑開了,繼續道:「你就暫且當她們母女不存在,壓根兒不用理會她們,她們住在這裡的這段時間我只提供她們吃、睡,其餘的一律不管。」
「瞧你說的,她們可是未來你的夫人和岳母呢,你把當她們乞兒來討食了。」
「當乞兒算不錯了,我沒叫她做工抵食宿,已是便宜了她們。」他哼聲道。
「相府出來的人哪需要工作,人人都巴結著,就唯獨你不上道。」她淘氣的點著他的鼻尖。
「況且相府出來的人還不知自重,才更教人看不起,況且相府出來的人又怎麼樣,只要收集到證據我照樣可以扳倒王丞相,你這小東西可別小看了我。」輪他輕扯著她的雙耳。
「我哪敢,自從實際接觸到你堯府事務後才知道你多有能耐,下通一般犯夫走卒,上可達太歲皇族,你可是交遊廣闊,黑白兩道都有兄弟。」愈認識他,就愈加不敢小覷他。
「算你知道厲害。」他可得意了。
「是。堯少爺。」她取笑的朝他鞠了個躬。
他抓過她抱在懷裡。「所以囉,如果那對母女再敢找麻煩,你儘管修理她們,我絕對支持你。」他才不要她委屈求全看人臉色過日子,他要她抬頭挺胸不受約束的當個堯府夫人。
她笑得溫暖。「少爺。你有點偏心喔!」
「不是有點。而是一顆心全部偏到你身上了,我的小妖精。」他吻了吻她白裡透紅的臉頰。
「謝謝你。」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對於自己能得到大富全部的愛,她感到喜悅與感激,但在他們喜悅之中,同樣可能是大富的妻子王嬌嬌卻得不到大富絲毫的愛憐,這豈不可悲,她竟可憐起王嬌嬌。
「不是說過不許再說什麼謝不謝之類的話,聽了覺得生疏。」他輕責,不喜歡她的小心翼翼,喜歡她從前恣意灑脫的樣子。
「是啊,自從愛上你後,我煩惱多了不少,就連追查麒麟玉的事都拋到一邊。」
「別煩惱,追查麒麟玉的事你拋一邊我可沒有,我又為你找來不少珍品,方才因王嬌嬌母女差點忘了告訴你。」他連忙由懷中取出錦袋。「瞧這些玉均叫麒麟玉,大小也正好與你背上的烙痕相當,你比對比對。」
「這些玉一定又花了你不少銀兩,萬一又都不是……」這已是這個月大富收購來的第五批了。
「花這點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的。」他根本不在意,唯一在乎的只有她的喜樂哀怨。
「在你不算什麼,在一般人家可是大數字。花了大錢搜尋而來的結果又都──唉!」
「這些東西買來雖然不是你要的,但也非全然無價值,這些個玉石全是上品,戴在你身上相得益彰,就算一時戴不了這麼多,咱們還有一個玉庫可收藏,別忘了,奶奶也是個對玉愛不釋手的玉癡。」他要她別覺得這是浪費而有罪惡感。
「話是沒錯,但我總覺得這樣大海撈針不是辦法,會不會咱找錯方向?麒麟玉其實是塊極普通的玉,而咱們淨往名玉方向尋,所以找了這麼久仍沒著落。」她猜測的說。
「說不定。」他覺得有道理,「不過沒關係。為求萬一我吩咐下去,只要名喚麒麟玉的,不管真假咱們都不放過!」
「這樣範圍豈不更大,花費更鉅。」她十分不願意讓他這般勞命傷財。
「別為這些事擔心,咱們說了這麼多,說不定正主兒就在其中。」他催促著她先比對搜尋來的這些玉。
知道她得褪去衣衫,他禮貌的轉過身去。
她感動於他的體貼,以及對她絕對的尊重,羞赧的將其中一塊玉遞至他面前。「大富,烙痕在背後,每次比對總是不便,你能否幫忙。」
她終於敞開心了。他點頭明白她的想法。輕取過玉。見她靦腆的褪衣露出淡紅銅錢大小的烙痕,他的心狂野跳著,比對的手竟有些顫抖,他暗笑自己不中用,強自鎮靜的為她比對是否符合她身上的烙紋。
「這個也不是,是不是?」當最後一塊玉比對完畢時,她垂下肩頭。
不忍見她喪氣的模樣,他低頭細吻著那塊神秘的烙痕,傳達著他的鼓勵,殊不知吻得她迷醉不已,條地轉過身,面向著他,兩眼所散發出來的熱情不容置疑,是那麼的赤裸裸,她決定拋開所有包袱和所有枷鎖。「我準備好了,你是否也準備好了呢?」她要做他名副其實的妻子。
「這種事不需要準備的。」原本就飽受壓抑的身心,這會兒彷彿收到大赦令一般,破繭而出,哪還需要做準備,就怕積壓太久一發不可收拾呢。他毫不猶豫的攻向她的唇。廝磨濕潤她的舌,交纏著她的身心,激情的剝扯她的薄衫,觸摸著她,為等待這一刻真苦了他,他飢渴的吻得更深入,恨不得一次吻個夠,好將從前渴望而必須壓抑的事一次全部索回。
正當他吻得出神入化激昂之際,她突然輕輕的推開他,竟問出了讓他想撞牆的話。
「對不起。我忘了你的病……你的病容許你這麼激情嗎?」她忽然想到萬一他仍不行,而她又如此誘惑他,逞強之餘萬一傷了身子可就不好。
他深吐好幾口氣,在這個節骨眼,她竟提這種滅男人雄風的話,著實教他欲哭無淚、英雄氣短。
見他好似有些氣憤,她以為他真的不行,肯定是男性自尊受到打擊,連忙安慰說:「別難過,一定是你『九轉還陽湯』還未喝足七七四十九天的關係,等喝足了一定會有效。」她怪自己一時情不自禁的令他難堪了。
他臉扭曲的難看。「我沒……病早好了,事實上你的湯藥極為有效,我想以後不需要再喝了。」他很想大吼出他根本沒病,又怕說出後氣他欺騙,只得繼續咬牙演這齣戲,不過他不能再忍了,決定證明自己的病已經「痊癒」,再也不為「隱疾」所苦惱。
「你別逞強──」
「不逞強,不信你試試……」他將她壓倒在床,這次他要讓她一試到底,沒一絲遲疑或者羞怯的時間,證明他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他銷魂的攻擊直至拂曉,事後讓德意相信他的病百分之百好了,甚至因為他的技巧高超,讓她不得不懷疑,他曾經有病嗎?
但現在懷疑這個似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夫君是絕對的男人,絕對錯不了。
第六章
「我不想活了,哇……」王嬌嬌一回到房裡便大哭大鬧,要她以後聽命於德意,不如叫她死了算了,她不會甘心的。
「嬌嬌,這只是暫時的,你千萬忍耐,娘不會讓你委屈太久的。」陳汐娘好言勸慰。
「我一刻也忍不住,從前爹在世時,雖然也是妻妾成群,但只生有我一女對我言聽計從,現在到了丞相府,相爺膝下無女更視我如己出,我何時受過這等閒氣,娘,我不甘心。」
「娘也不甘心,這德意如此囂張,我非想辦法治她。」
「娘,不如咱們派個人殺了這賤人。」王嬌嬌起了惡毒心。
「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想,但瞧堯大富對她那寶貝模樣,再加上咱們剛與她起衝突,她一死,咱們立刻會被懷疑。」
「那就由著她騎到我頭上?」殺她不成,王嬌嬌憤怒難抑。
「當然不是,凡事先忍著。」陳汐娘安撫。
「你就光會教我忍,再忍整個堯府要落在那個女人手上了。」王嬌嬌怒說。
「那可不成,相爺可不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不容許也沒法子,整個堯府的人哪個不是向著她的,好像都只當德意才是他們的正牌夫人,比起來我倒像個小妾.不,連小妾都還不如,最教我傷心的是,大富他連正眼都沒瞧過一眼,進府幾天他連一次都沒來探過我,與德意倒是出雙入對,夜夜在她房裡度春宵,無視於我的存在,這會兒我才輕輕教訓德意一下,你瞧他發多大的火,一點都沒為我著想,還想趕我出府,你說我傷不傷心,我可是對他癡心一片啊。」王嬌嬌對於堯大富的無情,恨得整張臉糾結在一塊。
「傻丫頭。聽娘一句,世上沒什麼感情是值得追求的,唯一值得的便是財富,你別管堯大富對別的女人好,只要看管好他的荷包,別教那個女人拐了去,這才是最重要的。」陳汐娘精打細算說。她嫁夫兩任,正牌夫人跟四夫人她都做過,得寵與受冷落的滋味也都嘗過,兩男人都是一個樣,好色跟無情彷彿是他們的本性,亦象徵著靠不住,女人若要為長久之計打算,便是想盡法子由男人身上挖出金銀財寶。有了財富還怕男人絕情不要,將來色衰有了錢要買個男人伺候就有幾個,嬌嬌還年輕不懂,她這個娘得教教她,免得她將來吃虧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