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張小曼
「那這可是你的損失。」看到她沒事,他顯得輕鬆許多。
他一副吊兒瑯噹樣,惹得喬安娜更加火大。
「方仲徹你——哼!方仲徹!你等著看好了,我一定會讓毅風愛上我的!到時候你可別再來糾纏我了!」
是的,她一定會讓李毅風愛上她的!至今為止,她喬安娜看上的男人,還沒有人可以躲得過她的媚惑的;縱使,李毅風是不同於那些凡夫俗子。不過,就算她駕馭不了他,她相信憑她家在美國華僑界的權勢,她也有辦法要他淪為她的裙下之臣的。看吧,她不過是耍了點小手段而已,李毅風不就乖乖地從台灣飛回美國?而她多的是「小手段」,上回是李毅寧,這回也許她該考慮玩玩安蘋了……
方仲徹只是聳聳肩,不置可否。毅風可能愛上她嗎?似乎……
「好了,我要你立刻飛來美國,可不是找你來抬槓的!」她仍是一副驕縱的語氣,吃定了方仲徹仍對她愛意深濃。
「我想也是——」
「我要你帶我去台灣。」她打斷他。
「帶你去台灣?」方仲徹著實吃了一嚇。「你去台灣做什麼?」
「當然是去找毅風。」
「找毅風?」他大叫。
「你別想叫我打消這個念頭,我是去定了!」她一臉堅決。
「你爹地知道嗎?」
「當然——」知道!而且還是爹地出的主意,不過這不能教方仲徹知道。「不知道。不過去之前,我會告訴他一聲的。」
那最好!「我還沒答應要帶你去——」
「方仲徹!如果你不帶我去的話,我一樣會自己去,只是我對台灣人生地不熟的,萬一……」
「萬一出了什麼事,都是我方仲徹害的對不對?」他太瞭解她了。
「至少你得付大半責任!而且,即使我不怪你,你也會內疚一輩子的。」她真是吃定他了。
方仲徹乏力地揉著太陽穴。他這是幹什麼呢?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特地從台灣飛來這裡淌這渾水?
「Joanna,你這是何苦呢?你明知道毅風是不可能愛你的。」方仲徹試圖說服喬安娜。「你以為毅風為什麼甘願放棄他在美國FBl的工作而隨安蘋回台灣去?你知道他為什麼不願涉足自家的李氏企業,反而願意屈居在安氏嗎?因為——」
「我明白了!是因為要得到安氏!」大喜過望的一叫。打斷了方仲徹的後語。喬安娜臉現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後隨著思維的運轉,嬌額上緩緩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彷彿有什麼奸計正在她腦中形成似的……
「你明白了?」方仲徹不明白她臉上的變化代表的是什麼訊息。他是真的愈來愈不瞭解她了,難道他們之間真的過去了?
「當然!」喬安娜不容錯辨地點著頭。
他很懷疑。
「你明白最好,那我就可以少費點唇舌。」怕她不是真的那麼明白,所以他又多說了:「李氏和安氏結合只是遲早的事,就等毅風娶我表妹進門了。」
那是不可能的?喬安娜在心裡很肯定地否決。毅風是她的,誰也別想搶走他!
「怎麼?你是不是打消到台灣的打算了?Joanna?」
「不?」她非但要去。而且……「我非去不可!假如毅風真的要娶安蘋的話,至少我得親眼看到才能教我死心!」
「你——」方仲徹蹙起一雙俊眉。他早該料到喬安娜不是這麼容易就會死心的,不過,或許這不失為一個讓她徹底對毅風死心的法子讓她親眼看到毅風和蘋蘋走進禮堂。「帶你去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別再做傻事了,嗯?」
喬安娜皺眉瞪眼,嘟著嘴,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
成功地移轉開李毅風的注意力的結果是,安蘋開始有了她私人的空間與時間;當然,至此她的私人約會也開始暢通無阻,沒了閒雜人等的干涉。
這樣的結果,應該是正合她意才對,但,情況似乎……
「……這簡直就是太過分了!做事得要有分寸的喲,你說是不是,君彥?」坐在二樓咖啡廳裡的安蘋,鼓著一張俏臉,忿忿地說著。
話完還將頭用力別向一旁的玻璃窗外,視線落在一樓中庭的五彩噴水池上。隨著起舞的水柱,安蘋的心情也不自禁跟著起伏不定。
對座的錢君彥但笑不語,只當個最帖心的聽眾。他向來懂分寸,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閉嘴,他總是拿捏得恰到好處,就像此刻,他知道安蘋只是想有個人聽聽她發發牢騷而已。並不是真的想徵詢他的意見,是以他就徹底地做個最佳聽眾——他們已經在這裡坐了兩個多小時了。
果真,不等錢君彥的任何回應,安蘋又繼續說:
「還有更過分的呢!你知道嗎?以前他老拿我當機器使用,每天的工作行程從早排到晚,恨不得我累死在工作堆上似的!可是你看現在呢?根本就是把我當隱形人了!我看他大概忘了誰才是總經理了。」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這時候他是該適度地說說話了。「之前你不是老覺得他管你管太多了?」
可不是嗎?這一個多禮拜來,他們的約會話題幾乎離不開李毅風這個人。嚴格說來,錢君彥並不算是認識李毅風,兩人頂多就是因為工作需要而曾有過幾次照面,而且都是公開場合,業務上的正面交鋒倒還不曾有過;不過,托安蘋的福,他倒覺得自己和李毅風好像是多年的老友似的,不想瞭解都不行。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你知道.習慣了以前忙忙碌碌的生活,現在一下子閒下來,還真有些不太習慣。」安蘋兩手捧著下巴,還真是一副無聊透頂的模樣。回台灣一年多以來,她的生活圈除了公事之外,好像就只有李毅風,現在李毅風一肩攬下原本該是她的工作,她反而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些什麼了。
「所以,基本上你還是比較習慣有他在你身旁。」真是一針見血。
安蘋的直覺反應則是大叫。
「那才有鬼!他是我的世仇耶,習慣他在我身旁嘮叨?開什麼玩笑,哪有人習慣人家嘮叨的?」
「不過,你總不能否認,因為有他在的關係.安平企業才能在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發展得這麼驚人吧?」認識時間雖不長,但錢君彥對安蘋那顆沒什麼商業細胞的腦袋倒是看得挺清楚的。
「我…」安蘋難得臉紅。什麼嘛,難不成她臉上寫了她是商場白癡?從門縫裡瞧人也不是這個樣的。「我不否認他是居功厥偉,不過那……那也不代表沒有他,我就不行呀!告訴你,我只是不想為,而不是不能為,懂嗎?他可領不少薪水的,不充分剝削他怎麼行!」
「哦?是這樣的嗎?」錢君彥不置可否地一笑。「我想,身為科技龍頭老大的李氏集團的二公子,大概不缺這份薪水吧?」
「誰曉得他窩在安平有什麼企圖!」這點她已經想了一年多了,仍沒想出個結論來,算了,不研究了。「算了,別聊他了。一想到他,我就沒好心情。」
她沒好心情,錢君彥倒是興味十足。
「嗯。安蘋,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啊?」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一問,楞了楞。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真心去追一個女孩子的話,能不能追得到?」這話要是讓熟知他錢大少為人的人聽到的話,鐵定要懷疑他是不是哪條神經搭錯線了,他居然會問這種問題?他錢大少看中的獵物,有哪個逃脫得了的?
不過,對方是安蘋,情況也就自然得另當別論了。只見安蘋一臉認真地說:
「應該可以吧,只要你是真心的話。」
應該?暗地裡擦了把冷汗,錢君彥彷如看到了一群損友正指著他狂笑不已,這其中尤以陳文希最為張狂!強裝起一抹俊笑,又說:
「那如果,我是真心的想追你,你想我能不能追得到?」
「我?」她不自禁地猛眨著如一雙黑色羽翼的睫毛。
「嗯!」他微笑點點頭。
「呵呵!君彥,你別逗我了。」
「看著我的眼睛,安蘋。」錢君彥是一副前所未有的認真樣。「告訴我,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逗你的嗎?」
安蘋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然後——
「像!」還很「哥兒們」地捶了一下他的肩頭。「哈哈哈……」
「安蘋——」錢君彥只能無奈地哀叫一聲。
「好吧,好吧,說正經的。」安蘋收起玩笑的態度,正經道:「我想我們比較適合當朋友,君彥。」
「怎麼說?就不適合當情人嗎?」
安蘋搖搖頭。「我不習慣和別人分享我的情人;而你也不是一個會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的人。」
「說得好像我很濫情似的!」錢君彥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什麼時候她也這麼瞭解他了?他們才剛認識沒多久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