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張琦緣
她實在不知該從何解釋:事情還不到他們所想像的那種地步……
何明秋和顏悅色地安撫道:「真晨,你有什麼顧忌嗎?」
「唔……」她低頭垂睫不安地說:「他一定會很生氣……」
「你說得很對!」一個冰寒得如同北極冰原一聲音驀然響起,一屋子的人全驚呆了。
「大哥!」耿長風驚呼喚道。
一身鐵灰色高級酉裝,單手插在褲袋裡的耿曙天陰沉著一張臉,看起來就像積蓄勢待發猛獸。
他緩緩地掃視驚惶失措的眾人一眼,語氣中不帶一絲溫度,「真令我驚奇!身邊的人居然聯手合演了一出『時裝俠義劇』!看情形,十惡不赦的大惡人自然是由我擔綱主演羅?!」
一向奉「長兄若父」信念為圭桌的耿長風唯唯諾諾不敢出氣。
「銘之,你真令我失望。」他冰冷而苛責的話語令何銘之啞口無言、垂頭喪氣。
何明秋急於辯解。「那是耿媽媽……」
耿曙天打斷了她的話,一語雙關地譏嘲:「婦人之仁』是嗎?!」
這是一心想做商場女強人的何明秋常用來嘲弄哥哥的話,被反過來擲到臉上令她漲紅了雙頰,羞憤難言。
被驚嚇得坐在椅子上的真晨臉色熬白,別說開口說話了,就連思想也一片空白。
「如果你們嫌時間太多,不妨多花點心思在中流的開發案上,別浪費心力來「營救」我的情婦!」他殘酷而邪惡地說:「這裡沒有童話、公主或騎士!」
「到書房來見我!」他拋下這句話轉身就走,「我相信你們三個人找得到路!」
像鬥敗的公雞般垂頭喪氣,魚貫走出小屋的三人沒有心情去安慰真晨,畢竟,挨罵的只有他們三個而已不是嗎「他」又沒對真晨發脾氣。
獨自坐在籐椅上的真晨忍不住簌簌顫抖,她知道自己的好運氣已經用完了!
他自始至終沒有正視她一眼。
彷彿當她並不存在,只有真晨明瞭:這意味著在他料理玩三個親信之後,所有累積下來的怒氣都將歸她承擔。
她深吸了一口氣,眨掉驚怕的淚水;事到如今,只能硬著頭皮等待逃不開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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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晨食不知味撥弄盤中咖哩飯,而真睿則吃得津津有味,直呼「好好吃啊真晨!」
她勉強回弟弟一笑,繼續魂不守舍地發呆。
「真晨……」謝太太擔憂地說:「多少吃一點罷!到了這種地步擔心也沒用呀!」
她樂觀地安慰真晨,「而且,那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主意!耿先生也沒罵你的意思呀!
真晨搖頭,不知該如何解釋。
從晌午離開後,「他」就沒再回來過;可是她不以為自己逃得過今晚,就像一個被判死刑的人,明知大限已到眼前,仍免不了貪生怕死的驚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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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日二日,FRI
我做錯了一件事,貪心地想不勞而獲,卻忘了「沒有白吃午餐」這句話……」
心思紛亂的真晨振筆疾書,娟秀的字體有些凌亂。
「……我不該違背自己的承諾,三心二意想逃避,可是我好害怕。
他很生氣,我早該知道的,他曾警告過我別戲弄他,我卻食言想毀約……
還有彌補的機會嗎?平息他的怒氣?」
遠遠地傳來了車子駛進車庫並熄火的聲響,真晨幾乎驚跳起來草草結束了日記。
在她惶恐的等待中,室內對講機「的——地一聲響起,真晨按下了通話鍵尚未開口;只聽到簡短扼要的命令,「過來!」隨即收了線……
他目光灼灼地望著真晨,掛著冷笑的神情陰沉嚇人。
臉色發白的她,綁著兩條辮子垂在臉前,穿著圓領、無袖白色棉質睡衣;真晨看起業像古代用來犧牲,祭祖某些野蠻神抵的純潔處子。
身為男人,尤其是中國男人,耿曙天現在才發覺他頗能體會老祖宗們偏好「在室女」在的劣根性,還有什麼比含苞待放的豆蔻少女更能誘發男對性愛的想像力?不論是征服、啟蒙或誘惑,這些過程都能帶來最高的樂趣。
她應他的召喚,怯生生地移步到他所坐的們置之前設計師幫他設計的這間男主臥房採用了大量的黑白色。摻夾少許的紅,展現陽剛與活力,成階梯形的高矮櫃有乾淨俐落的現代感,明亮柔和的燈光輝映著牆邊巨大的穿衣鏡,原本就寬敞的臥室更顯曠朗。
還沒看清情況,真晨就被困在電腦桌前和他的座位之間,她驚悚地僵直身體,咬著下唇不敢喘大氣;被迫站在他面前靠在桌沿的她毫無退路,耿曙天好整以暇地坐在電腦椅子上以輕柔平和的口吻道:「關於今天中午的鬧劇,你是否想到了好藉口來說服我?」
坐在椅子上的他視線正好與她的臉部等高,她搖頭說不出半個字來。
「真可惜……」他伸手扯掉了髮辮上的緞帶,一邊嘲弄著:』看來你似乎沒有遺傳到冷家『舌粲蓮花』、『顛倒黑白』的本事?」
真晨顫抖地倒抽一口氣,一半是因為他的話,一半是因為他的手已游移到她的頸間,俐落地解開了第一個鈕扣。
「這麼逆來順受……可憐的小真晨。」他毫無半點同情心地高諷道:「或許,你已經想到了好方法來取悅我,平息我的怒氣?」
第二顆鈕扣在她胸前進開了真晨發出了低不可聞的哀鳴,兩手緊緊握住了桌沿不敢稍加反抗,睡衣順勢滑落至腰際,裸呈上身的地閉上雙眸顫抖不已。
「你的身體很美,肌膚勻稱、曲線優美……」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慾望讚美道。
他倏然伸手包攏了她的左胸,感覺到她驚悸劇烈的心跳,他以拇指掌摩著小巧粉紅的蓓蕾,讓精神緊張望到極點的真晨幾乎崩潰。
她低聲哀道:「求求你……」
「你的急切真令我高興!」慾火與怒火兩頭燃燒的耿曙天尖酸挖苦道。
他粗暴地掀起了真晨的睡衣下擺到腰際,侵略她緊繃細緻的大腿肌膚。
又羞又怕的真晨忍不住掉下淚來。
「不准哭!他毫不憐惜地命令,「我給你做準備、心理調適的時間已經多了!多得令你有時間動腦筋來欺騙我!該死的純潔小騙子!」
迅猛然爆發的怒意令真晨強忍淚水,低嚅道歉:「對……不起……」
她的腳尖倏然離地,壓抑下憤怒的耿曙天輕而易舉地把她抱離了地面。「讓我感受你誠實的懺悔表現吧!」
神智昏沉的真晨發覺自己陡然隱身於加大尺碼的雙人床之中,承受他猶帶憤怒的親吻與愛撫……
當他奪走了他的童貞時,咬牙忍耐的真晨並沒有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她只是瞪大了雙眸含著淚光,由鼻間發出模糊微弱的哭音。
疼痛使她的身軀顫抖,不受控制地排斥他的入侵。
「該死……」他喃喃低咒,「放鬆……」
說不出話的真晨只有低泣搖頭,身軀像石頭般僵硬緊繃。
激動亢奮的他的真晨耳畔低語:「放鬆……不然你會更痛。」
她還是搖頭,無法配合他來減輕痛楚;他釋放了慾望,真晨卻不由自主地發出小動物受傷時的低微的哀鳴……
結束了。
身體仍僵硬疼痛不甚的真晨的雪白著一張臉,仍處於震驚狀態下的她毫無異義地被他抱到浴室。
蓮蓬頭灑下了溫暖怡人的水花,落在裸呈的兩人身上;真晨將目光固定在水藍色的陶瓷壁面上,機械式地塗抹麝香濃郁的男性沐浴乳在身上,水花沖走了污演也沖走了無聲落下的眼淚。
耿曙天幫她拭乾了頭髮與身體,一向習慣獨眠的他並沒有遣走真晨的念頭,他沉默無語地拿起簇新的浴袍包裹住她嬌弱的身軀走回床鋪,將她安置在他的懷裡。
「睡吧!」他語氣平板地說:「今晚我不會再碰你。」
蜷縮在他懷裡像只嚇壞了的小狗,真晨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寂靜橫亙在兩人之間,良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問:「下一次……」真晨的聲音嗚咽破碎:「不會……這麼痛了……對不對?」
他收縮了膀摟她在臉前輕吻她的髮絲,輕聲承諾道:對!」
不必耿曙天主動示意,耿長風馬上便越洋報告母親大人「享機不密,消息走漏」的結果。
原本想藏起真晨再「先斬後奏」來說服兒子罷手的耿媽媽也著了慌,不知如何是好。
她打電話責怪長子不該做虧心事,「小小姐才幾歲?你怎麼可以壞人名節?」
「聽到母親口口聲聲「小小姐」,奴性不改的習慣令他深覺刺耳,「好!真晨虛歲十八了!早一輩子的人已經可以當媽媽、生一大堆羅卜頭了!」
耿媽媽在電話那端倒抽一口氣,「你不會是想娶『小小姐』吧」相差十四歲,老夫少妻,不過倒沒有相沖……」
老人家的思路令人啼笑皆非,他迅速打斷了母親的一廂情願,「媽!我再強調一次:第一、你已經不再是冷家的傭人,真晨也不是什麼見鬼的『小小姐』;第二,我絕對不可能娶冷家的小丫頭!你聽清楚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