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張琦緣
是他……驚疑羞懼的情緒像滔天巨浪,瞬間淹沒了真晨的意識,慕地昏厥過去,像斷了線的傀儡娃娃般冉冉癱倒在他的腳下。
「你……你是誰?」狼狽不堪的痞子無賴心驚地盤問。
穿著手工精緻、昂貴高雅的三件頭西裝的男子,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冷冷地瞅著昏倒在他腳邊的真晨,似乎並沒有多大驚訝,也不打算扶起落難的少女表現英雄救美的情操。
雖然不知道來者何人,但是想強暴真晨未遂的傢伙也確知苗頭不對,這個木天表情的「黑眼鏡」身上有一股深沉懾人的危險氣息,令他直冒冷汗。
「呃!我只是跟她玩玩……」他結巴道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腳底抹油,溜!
「黑眼鏡」大哥彷彿忘了他的存在,褪下了酉裝外套準確無誤地落在衣衫不整的真晨身上,遮住了她暴露在外的上半身肌膚。
發現有機可乘,他小心翼翼地繞路而行,準備由側門開溜。
「黑眼鏡」卻在這時候跨過真晨,擋住了他的去路,緊抿的嘴角浮現一絲冷酷的決心。
「嘿!大哥……」心生警惕的痞子惶恐倒退一步,牽強扮起笑臉,「別這樣嘛!這小妞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她只不過嚇著了而已……」
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記重拳打得他衷嚎出聲,「我……我的臉……」
豈止是他的臉!對方根本是把他當成沙包在練拳頭,每一擊都是直搗要害的重拳。
一副「繡花枕頭」的外表,欺軟怕硬的他根本無力還擊,被「黑眼鏡」打得鬼哭狼嚎、痛哭流涕地哀哀求饒。
牙齒飛出去了一顆,胸口、丹田一陣劇痛,可能連肋骨也斷了一、兩根……他意識模糊不清地想。
頭昏眼花的他聽見有人低呼:「總裁……」才讓他免於挨打,癱倒在地板上。
「你該慶幸沒有得逞!」冷颶颶的嗓音低沉輕語,隨即揚聲命令:「丟出去!」
虛脫無力的他被人架起,彷彿像包垃圾似地被拎到庭園中,訓練有素的司機或許是黑社會保鏢之類的人,極為熟練地翻查他的皮夾、盤問資料。
最後終於得以脫身的痞子痛苦呻吟,老天!他到底招惹了什麼凶神惡煞呀?嗚——!真是「吃不著羊肉反而惹得一身騷」……
第三章
打開了上鎖的主臥室,他抱起柔若無骨的小女孩放置在罩上一層防塵布套的大床上。
不管他原先預計會看到的是何等場面,絕對不是眼前的怪異景況——他居然出手救了一個他想摧毀、遷怒的代罪羔羊?
真是諷刺!早就忘了「笑容」是何物的耿曙天的唇際扯出了一個扭曲的孤度。
他拿開了披在真晨身上的西裝外套,將幾近半裸的年輕軀體肆無忌憚地看個飽。
青春的光輝是如此甜美而且刺目……
稍嫌蒼白的臉龐上細緻無瑕,那是屬於含苞待放的少女才能擁有的柔滑膚質,再高明的美容科技、再昂貴的金錢也換不回來。
相較於他粗獷剛硬的手掌,指頭關節處還有剛才毆打那個痞子所留下的淡淡瘀青,她全身上下所散發的純潔的天真氣質更是脆弱得令人可恨!他熾熱的眸光閃爍,燃起那種想把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而且屬於他人的稀世珍寶加以掠奪、破壞的嫉妒欲!
輕淺的呼吸使床上的小人兒胸脯微微起伏,她的臉蛋像沉睡的天使,身軀卻是不折不扣的小女人體態,揉合了小女孩的特質,嬌嫩雪白的雙峰像新萌春筍,粉紅色的蓓蕾像片玫瑰花瓣在呼吸起伏間隱約可見。
銳不可擋的慾望席捲了他,強烈得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全心全意投注在金錢廝殺遊戲的他,並沒有多餘時間浪費在竟逐聲色上,但是他也不是禁慾的僧侶,不乏以金錢買到暖床女伴的纖解管道。
對心無旁騖的他而言,「性慾」和「食慾」是異曲同工的兩檔子事;沒有什麼特殊喜愛,不過是令人苦惱卻又不得不解決的生理需求。
而現在他居然被一個稚嫩的黃毛丫頭挑起了性慾!強烈的渴望令他的身體亢奮,甚至微微發疼。
他將原因歸咎於剛剛的暴力場面,憤怒懊惱一直使他的情緒處於緊繃狀態,那個陰錯陽差撞上來的痞子剛好釋放了他的戾氣,仍在他血液裡奔騰的腎上腺激素起了男性原始野蠻的掠奪本能,還有什麼可以比得上「報復」加上「暴力」之後產生的驚人催情效力!一抹冷酷的笑意變曲了他線條堅毅的雙唇。
他要她!
耿曙天清楚地明白:他一定要佔有這個脆弱細緻的小女孩,光憑她令人痛恨的姓就是足夠的理由了。
如果說報復是甜美的果實,那麼耐心的等待會讓它更添滋味。
而他最不缺的就是耐性,他坐在床畔的椅子上靜靜等待。
冷真晨。他在心中反覆咀嚼少女的調查資料,惱怒於她的名字居然該死的清新、脫俗,多麼像一位落難的公主;下個月五日才滿十七歲,也是曾經為冷家工作的離職人員口中一致讚揚的乖巧女孩。
和她媽媽完全不同。這句話幾乎成了眾人異口同聲的稱讚。
師長、同學給的評語全是溫柔有禮、成績優秀。
最令他無法釋然的是:曾擔任冷靖一特別看護的護土也都一致讚美這個女孩極為孝順,從國中時代就負起了照顧爺爺的責任,甚至還姊代母職地照料「父不詳」的弟弟真睿。
毒如蛇蠍的母親居然可以生下一個眾人稱頌、品德無瑕的女兒!這一點令他不悅到了極點。想要挫折、羞辱這個宛若天使的女孩的邪惡念頭更加劇烈。
她將屬於我!耿曙天確信。
從昏過去到醒過來,可能還沒有超過十分鐘;嚶嚀低吟的真晨渾然不知自己的命運將從此走上另一條坎坷的路。
悠悠轉醒的真晨看見了坐在椅上虎視眈眈的男子失聲驚叫。
她的臉色慘白,蜷縮成一團,理智告訴她要趕快逃走,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動彈不得。
屬於女性的直覺告訴她:這個西裝革履、沉默不語的男子比剛才企圖強暴她的無賴更加危險。
那種噁心的感覺今真晨抖得更厲害,緊緊抓住慘不忍睹的破碎衣衫遮蔽自己。
而眼前的男人依然一副無動於衷、鐵石心腸的模樣,沒有隻字片語的安慰、同情。
吞嚥了好幾次口水,她才能勉強開口詢問:「你是誰?」
得不到回應的真晨謹慎戒懼地說:「謝謝你救了我……請問你是誰?」
的確是個有禮貌的孩子。耿曙天譏誚地想道,嘴角不由得揚起弧度,「你的新主人。」
她將會成為他所豢養的情婦。未成年,是有點棘手,不過並不是無法解決的問題,不是嗎?
「啊?!」確信自己沒聽錯的真晨略加思索後恍然大悟,「你……就是買下……」哀傷使她的聲音變得低微,將「我家」兩字硬生生吞嚥下,改口說:「冷莊的新莊的新主人?」
耿曙天莞爾點頭,黑色墨鏡遮住了他眼底的笑意與慾望。他感覺自己就像童話裡戲耍小紅帽的大野狼,想把純真的小女孩一口吞下。
困擾了他多日並讓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狂暴怒火居然在此刻消失無蹤。他是否感謝那個讓他練拳頭的倒霉鬼?或者乾脆加入拳擊社以發洩他過多的精力?
不。耿曙天在心底糾正:讓他情緒好轉的是冷真晨天真單純的語言,以及不知人心險惡的無邪表情。
知道他是冷莊的新主人後,真晨如釋重負地再次道謝,低著頭滿臉通紅的她羞澀結巴地解釋:「……那個人是小偷,我……聽到聲音才……結果……就……,謝謝你!」
礙難啟齒的真晨跳過了許多關鍵字眼,只要目睹一切的耿曙天聽得懂就夠了。
依然沒有反應的男人讓她又開始產生不安,補充說明:「我不是可疑的人,這裡……本來是我的家,不過你放心……我沒有賴著不走的意思,事實上我和爺爺本來就一起住在後頭的小屋,正準備打點行李搬走。那間小屋的產權並不屬於冷莊……」
「現在是屬於我的了。」耿曙天打斷了她的滔滔不絕,淡淡宣佈。
「什麼?」她不敢置信。
「風水輪流轉呵!」他的聲音既冰冷又滿足,「有誰想得到,冷家會落敗至此?」
真晨的不安再次加深,急欲脫身的她懾懦道:「我……該回去了,能不能請你……轉過頭去?」
她的眼睛搜尋著屋內可以用來蔽身的布料,遽然響起的評語令她羞愧不已。
「沒有必要,可看的我早就看光了。」他竟然如此說道:「你的胸部很美。
真晨迅速漲紅了雙頰,像驚弓之鳥般將自己環抱得更緊。
「你還是處女嗎?」他平靜詢問。
天!她不會才逃離狼吻又落入虎口吧?真晨驚惶失措地想。
「不……不關你的事!」她費力地擠出殘餘的勇氣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