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張鴻
沒想到才半個月沒見面,吉娜看起來更漂亮了。她及肩的頭髮湯了起來,整個人的感覺也更嬌媚。
冷兒看見吉娜懶懶的偎在翔影的身側,用手勾著他的右手腕,兩人親熱的走著。
不做多想,她跟在他們的身後。
一路上,他們逛了許多間的禮品店和傢俱店,兩人有說有笑的,冷兒簡直是氣炸了。但是,她還有理智,不至於跑到前面揪住他們。
直到跟著他們走到了百貨公司時,冷兒才瞥見旁邊的大鐘,指針正指在七點半!
糟糕!離她和以文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好久,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看到翔影,怎麼能就這樣離開?
她又再看了一眼時間,內心掙扎著……
反正都已經超過半個鐘頭了,現在趕回去也許以文也已經走了。
下定了決心,冷兒又繼續留在百貨公司外面等。
她的心中有滿腔的愧疚感,這樣子,好像真的太對不起以文了。可是,她心中更惦記著翔影啊!她無法就這樣放棄這難得的機會……
看到翔影和吉娜又出來了,冷兒拋開思緒又跟了過去。
※※※
冷兒覺得自己已經快不行了,她靠在電影院的椅子上,偷偷的望著翔影和吉娜。他們是超人嗎?怎麼玩到了將近十點還不累?
沒想到吉娜穿著高跟鞋也能走遍全市區;但話說回來,逛街正是她的終極嗜好。
好不容易等到了電影散場,吉娜和翔影終於緩緩的站了起來出場。冷兒覺得自己的眼皮沉重,好像快癱了;在正常的情況下,她十點就已經在床上睡覺了。
她快步的跟上他們。但人太多,竟把他們跟丟了。
急急地出了出口處,冷兒著急的望著四周,覺得自己快哭出來了。
忽然,她看到了翔影和吉娜,心中鬆了一口氣。
翔影正低聲的和吉娜不曉得說些什麼,吉娜低頭笑了一笑。在這種人多的公共場所,兩人親熱的樣子惹來許多人的側目。
冷兒在旁邊不悅地撇撇嘴。
她看見翔影和吉娜揮手道別。翔影往另一頭走去,大概是要回去了。
走了一段路,冷兒在心中懷疑,若翔影開車,她要怎麼樣才能追上他?
但在拐了一個彎後,翔影走進了一間酒吧裡,冷兒毫不猶豫的跟進去。
翔影坐在吧檯邊,喝著一杯冷飲,冷兒不曉得那東西是什麼。
她坐在離翔影不遠的位置,假裝不認識他的樣子,一面撫平心中忐忑的情緒。
「小姐,要什麼?」酒保傾身問著她。
但冷兒從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她不知道該點什麼酒。酒保見冷兒沒回答瞭解似的,笑了一笑。「我幫你調杯雞尾酒好嗎?」
冷兒點點頭,發現這個人笑起來有些像徐以文。
很快的,她轉回了注意力,注意著翔影的一舉一動。
她看見翔影注意到了她這裡,於是掉回自己的目光,臉紅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酒杯。
為了撫平燥熱的情緒,冷兒像灌可樂一樣的灌下雞尾酒。
酒保咋舌的看著她。
但是好像沒啥作用。可以再要一杯嗎?冷兒在心中盤算著身上有多少錢。
酒保又遞來了一杯。
「我沒點啊!」冷兒看著酒保。
「是那位先生請你的。」酒保笑著努了努下巴,他已經看多了這種事。
冷兒看著酒保說的方向。
那個男人不就是翔影嗎?他正朝自己走來。
冷兒的心跳像打鼓一樣,又重又快。
「你好。」翔影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冷兒的臉紅通通的,她提起勇氣,勇敢的看著翔影。
「我知道很冒昧,但還是提起勇氣過來,想認識你。」
冷兒認為自己已經置身於天堂了。
「我先自我介紹,我叫陳翔影。」
我知道!我知道!冷兒在心中快樂的想。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翔影見她不說話,於是先開口問。
「冷兒。」
彷彿嚇到了似的,翔影張大眼。
冷兒暗罵自己粗心,竟一下子就說出了名字,翔影會怎麼想呢?
「真巧!我認識的一個女孩子也和你有一樣的名字。」翔影對著冷兒說。
就是我啊!翔影哥。我是冷兒,你看不出來嗎?冷兒在心中吶喊。
「老實說,我平常是不會隨便找女孩子搭訕的人。但你讓我想到了一個女孩,就是名字跟你一模一樣的女孩;不過她只有八歲。」
冷兒看到翔影意味深長的說,暈黃的燈光使他的輪廓更突出。她發現翔影已經瘦了很多。
「很抱歉,竟然一直都是我在說話。」翔影朝著冷兒笑了笑。
「沒關係的,我想知道那個女孩的事。」
翔影奇怪的看著她,彷彿在問,為什麼她會有興趣聽一個陌生人提及另一個女孩子的事情?
「我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冷兒衝著翔影笑。
於是翔影一古腦兒的告訴她認識小女孩的經過,冷兒在一旁靜靜地聽他敘述。
「你發現她不見時,很著急嗎?」冷兒沉著的問。
「我找了很久,還去警局報案尋找,但都沒消息。你大概會覺得可笑吧!!我連她姓什麼都不曉得,只知道她是個叫做冷兒的可憐女孩。」
「那吉娜呢?」
翔影錯愕的看她。「我有提過吉娜嗎?」
「有啊!你剛才提到的。」冷兒心虛的看著他。幸好,翔影相信了。
「吉娜告訴我說,冷兒可能因為想家而跑回去了。我想大概也是,只是我一直到最後才死心。好可笑!我竟一直有預感會再見到她。」
你確實是遇到了。我就在這裡!冷兒無聲的說。
「我也認為你可以找到她的。」冷兒覺得眼睛已經濛濛的了,聲音也有些不平穩。
「謝謝你,你真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孩子。我知道很冒昧,但是我可以問你的電話號碼嗎?」翔影問著冷兒,眼中充滿期盼。
「你剛剛提到的吉娜,是你的女朋友嗎?」冷兒顧左右而言它。
「是的。」翔影平靜的說。
「你們會結婚嗎?」
「事實上,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冷兒的心顫了一下。她立刻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跑出去。
※※※
冷兒走了好長的一段路才回到徐家。走到門口時,看見大廳的燈還亮著。
她按了門鈴,應門的是徐以文。
他穿著西裝,衣衫不整的站在門口;領帶歪斜的掛著,襯衫下擺全拉了出來,頭髮也亂了。
「你去哪裡?」以文口氣冷硬的問。
冷兒沒有回答的走進屋裡。
「我今天一直在公司門口等你,等到了快十點才走;我還一直打電話,和開車找你,怕你是迷路了,結果你連一通電話都不打。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爸爸和媽媽剛剛才去睡,你把每個人都嚇到了。」
「對不起……」冷兒很小聲的說。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嗎?」以文的臉色鐵青得可怕。
冷兒既抱歉又難過,她覺得頭快爆開了,眼中的淚水控制不了的流了出來。
「怎麼了?」以文看到冷兒哭泣的樣子,心中不忍,態度又軟化了下來,伸手扶著冷兒的兩臂。
「他要結婚了,我該怎麼辦?」冷兒哭泣的偎在以文胸前,她早已經絕望的想靠在一個地方好好的哭了。
「噓!別哭,告訴我怎麼回事。」以文用手輕撫著冷兒的臉,拭去她的淚滴。
於是,冷兒一古腦兒的把心中的不快都宣洩出來。
※※※
冷兒疲倦的張開眼睛,但似乎只有一條縫,她有些昏沉的走到浴室,用冷水拍拍了自己的臉,抬起頭來時嚇了一跳。
鏡中那個頭髮散落、眼睛浮腫的人是她嗎?
看起來真的是好落魄、好醜。
昨天幾乎一整晚,以文都在聽她傾訴,還安慰著她,讓她的心情平復了一大半。
她依稀記得,昨晚自己睡著時,好像是以文抱她上樓的,冷兒難為情的再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臉。
她實在虧欠以文太多了,他一直在照顧她而且為她設想,甚至昨天晚上還以為她的遲到是因為迷路而到處找她。
不能再待下去了,得趕快找份可以獨立自主的工作,好好的想個回報他的方法。
冷兒忽然想到了昨天下午碰到了丁寶明的事。
拿起昨天穿的衣服,一陣翻找,終於找到了一張名片。
她決定明天就去應徵,而今天得好好的想個辦法讓眼睛消腫。
她跑下樓去,拿了一袋子的冰塊。
※※※
以文最近發現,冷兒的精神狀況不太好,她每天都到晚上十點左右才回家,而且洗完澡後便倒頭呼呼大睡。
這一個星期下來,他們幾乎沒有說過幾句話。
他可不滿意現在的狀況,決定今天要問個清楚。
大概九點半時,他看到冷兒進門,又是神情疲累的樣子。
「你去哪裡?最近都搞到這個時候才回來。」
冷兒走到了以文旁邊。「文哥哥,其實我很早就想告訴你了。我現在已經在工作了!」
「什麼?你在工作?」
「我本想早告訴你的,但是工作壓力太大,壓得我透不過氣來,每天都忙得暈頭轉向的,回來都已經沒力氣告訴你了。」冷兒滿心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