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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文 / 茱麗·嘉伍德

    「你在做什麼?」

    「我必須換上衣服到外面去。」

    「不行,你待在屋內。」

    「道格,理智一點。如果他看見我,他就會走開。我每次都是站在門口拿著我的獵槍,我要他看到我懷孕的樣子。我需要一條皮帶。請你幫我從角落的箱子裹拿一條派克的給我好嗎?別光站在那兒,我們需要快一點。他不喜歡等。」

    「你不能……」

    依莎跑向他,將手指放在他嘴上,阻止他爭辯。「如果我不出去,他會開始對空中亂開槍。槍聲會把派克吵醒的。你想讓他聽到嬰兒哭聲嗎?快,幫我穿衣服,好讓我蒙騙那個男人。拜託!」

    道格把她的手從他嘴上移開,然後抓住她。「絕對不行。我要出去殺了那個混蛋。你懂嗎?」.

    「不。」

    「這會是一場公平的決鬥,」道格保證道。「我會把他逼走的。」

    依莎瘋狂地對他搖著頭。「別再這麼頑固了,鮑力不會和你決鬥的。那個人是個懦夫,道格。我們沒有時間爭辯這些了。你可以從前面的窗口那裹保護我。如果他看起來像是要傷害我的樣子,那麼你再出來讓他走開。不過,你不可以殺他,你懂了嗎?」他臉上的表情告訴她,他不懂。「拜託!看在我的分上,控制你自己一下。好嗎?」

    「老實說,我真的很想」

    依莎摸摸他的臉頰止住了他的話。「但你不會。」

    道格不置可否,他只說了一句:「也許吧!」

    依莎翻了個白眼。「請給我皮帶,快點去拿。」

    道格脫下了他自己的,然後交給她。「不准你穿屬於派克的東西。」

    他似乎十分在乎這一點,而因為他的褲子依然緊貼在他的臀上,依莎也就沒有浪費時間和他爭論。

    當道格走到窗邊去看鮑力時,她已準備好了。她依然挺著大肚子,但看起來不像她愈來愈接近她和席醫生所給鮑力的預產期。.

    依莎站到道格身邊,看到鮑力正在山坡下的路上。

    「我看起來還像懷孕的樣子嗎?」

    「我想是吧!」

    她把手放在他臂膀上。「你應該先看看我再決定。」

    道格很快地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遍。他不喜歡他所看到的,並且對她皺了皺眉,讓她知道他的感受。依莎穿著一件白色上衣和一件深藍色毛衣,撐起她的大肚子。

    在他看來,那個混蛋根本不配看到這麼美的她。她是故意要引誘他的嗎?不,她當然不是。她無法控制自己的美貌,而不幸的是,他也想不出任何辦法讓她變醜一點……除非她願意在頭上套個麻布袋。不過,道格也沒有提出這個建議,因為他知道她不會接受的。

    「把你的襯衫把起來。」

    「已經扣了。」

    「最上面的兩個還沒有。」他說道。他把槍放回槍套中,幫她扣上扣子。「不能讓他看到他不該看到的部分。」他告訴她。

    道格的手指碰到她的下巴。世上怎麼會有女人有如此恍如絲般的肌膚?

    「他不會傷害我的。」依莎輕聲說道。

    他的目光注視著她。「我會確保他不會傷害你。如果我必須殺他,請你不要和我爭辯。同意嗎?」

    「同意。」

    「來吧:他往屋子這邊來了。」

    依莎伸手握著門把,等道格站到窗戶旁的位置。她沒有等他允許就逕自開了門出去,因為她知道如果要那個固執的男人點頭允許,她恐怕得在那裡站上一整天。

    「我現在要出去了。」

    「依莎?」

    「什麼事?」

    「不准你對他微笑。」

    第八章

    鮑力的長相只能以一句丑斃了來形容。他滿臉都是出天花後所留下的痘痕,嘴唇薄得在閉嘴時就消失不見,兩眼靠近得快打起架來。那副尊容何止是令人不敢恭維,根本是不忍卒睹,令人忍不住懷疑他是雞投胎轉世的。但是道格一點也不感到意外。那個混蛋不得不靠恐嚇、威脅來強迫女人嫁給他,由此可見他在吸引異性方面有很嚴重的困難。任何懂得往深處看的女人都會對他內心的邪惡起反感。

    道格希望那傢伙把手伸向槍。鮑力不肯給他方便,他甚至沒有往窗戶瞧一眼,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的獵物不放。

    依莎堅守立場,毫不退讓。「我告訴過你滾出我的土地,你現在就趕快給我滾」

    「這是跟你未來的丈夫講話應有的態度嗎?我還打算為你舉行一場熱鬧非凡的婚禮哪,姑娘。你今天看起來憂心忡忡,是不是開始擔心自己一個人生產了?」

    「我給你十秒鐘離開,否則我就要用我的步槍了。」

    「你敢開槍就準備坐牢吧!」

    「沒有陪審團會判我有罪,甜溪鎮的每個人都跟我一樣痛恨你。快滾!」

    他伸出手指指著她。「跟我說話時小心一點,姑娘。我不喜歡別人跟我頂嘴。

    你的心裹仍然充滿怒火,結婚後我得想辦法治治你才行。要知道,你遲早會求我娶你的。」

    她扳起步槍的扳機,鮑力趕緊策馬離去。

    「我還會來看你的!」他高喊,跟在威脅之後的是刺耳的笑聲。

    道格目不轉睛地望著離去的鮑力,直到他越過原野。依莎進屋,在背後輕輕關上門,然後如釋重負似地癱靠在門板上。

    「那傢伙他媽的醜斃了。」道格咕噥。

    依莎點頭表示同意。「他要過兩個星期才會再來。」

    「也許吧!」道格說。「但是我們仍然得做好萬全的準備。席醫生告訴我鮑力要由遠門去參加某種家族聚會。」

    「他要由遠門?噢,道格,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席醫生說鮑力通常會往達科塔州待上四到六星期跟親人團聚,但是我們不可以因而鬆懈了戒備或變得懶洋洋的。」

    「那當然。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道格的目光仍然鎖定那個沿著小徑前進的人影。「行。」

    「你不轉頭看我嗎?」

    「等鮑力翻過山丘再說。」

    「我不明白你是怎麼了。你跟我說你不想讓鮑力看到你,還說只要他繼續認為我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他就會願意等下去……」

    「那時我不知道你每次都到屋外去跟他說話。」

    「但是──」

    「我不喜歡。」

    依莎翻個白眼。「顯而易見。」她回答。「不管你喜不喜歡,我還是要在他每次來這裹時出去。」

    「這些事以後再談。你不應該激動,依莎。醫生說那樣對你不好。」

    「看在老天的分上,我又沒有生病。想必你已經注意到,我一個小時比一個小時強壯。我的兒子也是。」

    「從出生算起八個星期。」他充滿權威地說。「派克需要那麼久才能強壯起來。」

    「才不!」

    「八個星期。」他固執地堅持。

    「你什麼時候要離開?」

    他微笑。「八個星期後,除非你或派克遇到麻煩。也許更久。對了,依莎,你和你的兒子得跟我走,我要帶你們離開這裡。」

    「不,你休想。我才不要被趕出自己的家。你聽懂了沒有?誰也別想把我逐出我的土地。」她越說越激動。

    他發現自己惹惱了她時,已經太遲了。她的聲音尖銳高亢起來。他望向她時看到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他急忙設法安撫她。

    「你想怎樣就可以怎樣。」他撒謊道。「只要是從現在算起八個星期。」

    「你不可能在這裡待那麼久。我向你保證,我不需要那麼久就會完全復原,派克也會變得比較強壯。我們不會有事的。當然啦,我們會想念你。」非常非常想念,她在心中補充。

    他不知道是什麼力量驅使他那樣做,但他傾身親吻她的額頭。

    「你對數字的理解能力似乎不大好,寶貝。我在八個星期內不會離開。要我告訴你那有幾天嗎?」

    她知道他在逗她,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響應。她的丈夫對任何事都嚴肅無比,他從來沒有跟她打情罵俏,她也沒有,但她知道道格此刻正在那樣做。她決定避開他幾分鐘,有他在身邊時,她好像就無法思考。

    「那是你的決定。」她說。「我不會良心不安,如果你不介意留下來,我……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我現在有個孩子,你知道,我們會很高興有你在。」

    她知道她解釋得結結巴巴又語無倫次,她還對他說了謊。如果他留下來,她不會很高興,而是會欣喜若狂。

    「你現在為什麼不去小睡一下?」

    他在對她說話,但她沒辦法強迫自己注意聽他在說什麼。她在忙著猜忖如此一個粗獷英俊的男人,怎麼會至今仍是光棍一個。如果她猜的沒錯,他應該快三十歲了。也許他並非孤家寡人,無牽無掛,也許有個年輕美麗的女子正在耐心地等待他回去。對,一定是那樣的。那個女子也許還非常優雅嫻靜,有著一頭柔順好整理的金髮,依莎心想。

    「你為什麼吻我?」她脫口而出。

    「我想要那樣做。你介意嗎?」

    「不……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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