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索情郎

第14頁 文 / 雪墨

    良久,西門雪終於放開了被吻得氣喘吁吁的練雪。

    愛憐的撫過她更形晶瑩紅艷的唇瓣,滿意的看到她在自己的吻下,更增添一抹嬌羞無限的嫵媚風情,他唇角勾起一抹叫練雪心蕩馳的笑孤。

    「梅兒,這回你可聽見了你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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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雪?那個傳聞中的江湖第一殺手?」段觀波失聲驚呼。

    不過……

    「但聽說他索價不菲,況且性子陰晴不定,作風正邪難分。僱請他對付國舅,妥當嗎?」像西門雪這般無法掌握的人,並不是值得托付任務的好對象。

    段召寧搖頭,「良親王的意思,並不是為了殺人。」

    「不是!」段觀波有些喪氣,難得他有機會在爹的面前表現一下的,結果卻猜錯了。

    「良親王的意思是,雖然目前國舅手中掌有強勢,但並非一人獨攬,就算沒有國舅,仍有人能借此坐大,繼續興風作浪。」

    「那麼要西門雪何用?」段觀波越聽越糊塗,西門雪是扛湖第一殺手,除了殺人外,還會有什麼利用價值?

    「上個月寶成小王爺被殺一事,你聽過嗎?」

    「知道,這件事近來在各地傳得沸沸揚揚。」聽說此事讓朝廷大為震怒,下令一個月內將兇手緝捕歸案。不過至今已經月餘,並沒聽說官府方面有任何的進展。

    「那你可知道殺人者便是西門雪?」

    段觀波一愣,「西門雪?可是……」為何武林中無此風聲?眾人皆以為此事只是朝中權勢鬥爭,寶成小王爺的死是其對立朝門所豢養的死士所為。

    「寶成小王爺是在守衛森嚴的王府裡被殺,這非一般殺手所能,朝廷唯恐引起民間不安,所以也不敢大肆聲張,聽說只派了十數位千挑萬選出的大內高手負責此案。」這是他自良親王口中採得的消息。

    其實知曉內情的人都心知肚明,西門雪孤身深入重重防衛重地殺人取首,如人無人之境的身手,才是眾人心中深為忌憚的,也因此才不派出大隊人馬追捕,就怕打草驚蛇,唯恐惹惱了西門雪,到時就算是皇帝老爺的龍頭,也照樣給砍了下來。

    「所以良親王的意思是……」段觀波漸漸有些明白了,「要我們助上一臂之力,抓西門雪歸案,做這個人情給文成王?」寶成王手握朝廷一半兵權,良親王想拉攏是可以理解的。

    段召寧捻微笑,「正是如此。」難得兒子開竅了。

    「那現在……」段觀波臉上有絲憂心,畢竟西門雪能名揚武林,自非易與之輩。

    段召寧明白兒子的頗慮,「昨日我接到傳書,那批負責緝拿的高手已經到了山莊附近,想來就快到了,到時再來商議對策也不遲。」

    話雖如此,可他心中仍有一絲不安。西門雪的功夫委實太過人,即使他拚命說服自己江傳言不可盡信,但傳說中西門雪出入化的絕世造詣,仍是讓人忌憚。

    「對了,聽總管說莊裡來了客人?」在這關鍵時期,應該避免閒雜人等進莊,以免節外生枝。

    「是。」段觀波頜首,然後趕在段召寧還未出口之際,急急補充道:「不過南公子並不是什麼可疑人物,托他之福,今日我才能和雪兒安然而退。」

    段召寧擰眉沉吟,「是他出手救了你們?」時機似乎太巧了些。

    從話中聽出父親仍未全然放心,段觀波又道:「雪兒與他是舊識,確實不是什麼危險人物,爹大可放心。」俗話說物與類聚,單純守禮的雪兒所結交的人物,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奸惡之徒。

    「是嗎?」段召寧聞言,寬心不少,隨口問:「你他叫什麼來著?」

    「南雨。」

    「南雨?挺耳生的。」

    「聽雪兒說,南公子雖然身手俐落,但不喜歡在人前顯露手腳。」段觀波本想將南雨一身驚人武學全盤托出,但稍一思索,又覺無此必要,便以一句「身手俐落」輕描淡寫的帶過。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不希望段召寧因此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多添麻煩。

    段召寧手一擺,「既然如此,你就讓總管好生招待他,別失了禮數。」

    「孩兒知道。」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叩門稟告道:「放稟老爺,總管派小的來傳話,說是您在等的人來了。」

    段召寧心知是緝拿西門雪的人到了。「請他們到書房。」大廳人多嘴雜,非是商議重事之地。

    不一會,總管領著十二位大內高手到書房。

    「各位大人——」段召寧客套話還未出口,便讓其中一人打斷。

    「段莊主,抓人事大,有話我就直說了。」

    「請。」話被截斷,段召寧心下難免不快,但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

    為首之人眼四下飄移,與其說是在找尋什麼,不如說是在提防些什麼。

    好半晌後,雖見無可疑之處,但他仍是一臉不安的走近段召寧,壓低了嗓子——

    「我們懷疑,西門雪就在承恩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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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真心,接著就是抉擇的時刻。

    只是,練雪沒想到時候來得如此快。

    「段伯伯,這是……」練雪不安的環視亭外眾人。

    涼亭外,圍著一群人,手中或是執刀、或是持劍,再不也是一臉殺氣騰騰,連一向和顏悅色的段召寧也是一臉凝重,而一旁的段觀波則是拚命的向她使眼色,練雪心知情況不妙。

    難道西門雪的身份被拆穿了?

    「雪兒,你出來。」段召寧沉聲喝道。

    雪兒是幾乎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想來一定是讓西門雪不知用什麼方法給瞞騙住了。

    「可是……」練雪遲疑的將眼光移回坐在對面的西門雪身上。

    西門雪仍是一副好整以瑕的閒懶態,「別擔心。來,喝杯茶。」他舉手傾壺,將香茗徐徐注入練雪面前的杯中,「這茶勉強入得了口,承恩山莊確實有點份量。」

    「我……」真是的,這個時候誰還喝得下茶!

    西門雪單手支著頭,魅眼一勾,笑道:「怎麼,不相信我?」這點人他還不放在眼裡。「小心茶涼了,趕快喝吧。」

    練雪臉一紅,乖乖的喝了一口茶。

    他怎麼又用這種眼瞧人哪!外頭這麼多人……

    西門雪也舉杯就口,「就你們這些人?」發話的對象雖是包圍的眾人,但他的眼光卻一直停留在練雪臉上,絲毫未曾施捨一點注意力給亭外那群手心已然冒汗,連兵器都快握不住的高手們。

    這人就是眾人聞之喪膽的「鬼煞仇心」西門雪?

    雖然他們很難相信跟前這個柔情似水的男人,竟會是傳聞中殺人如麻的一流殺手,可是從他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就讓他們心頭一顫,頓起寒意,以及自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凜然冷絕的氣勢,卻又讓人不得不信。

    不過他們好歹也是大內高手,怎麼忍受得了西門雪這般目中無人的高傲態度。

    「西門雪,你殺了寶成小王爺,還不束手就擒?」段召寧挾地頭蛇之勢,率先出言。

    西門雪這下連話都懶得回了。

    嘖!好沒創意的喊話。

    看段召寧一張老臉氣得漲紅,練雪試做最後的掙扎,「段伯伯,南公子他……」

    忽地,從一旁傳來陰惻惻的痖痖聲道:「沒想到聞名天下的『鬼煞仇心』,原來只是個藏頭畏尾之輩。」

    躺在承恩山莊大廳內那七名原本欲殺段觀波,卻反而送了命的國舅府死士的屍體,其中一人額上致死的那支「冰魄銀心」,就足以明這個「南公子」的真正身份。

    沒有多說什麼,西門雪手中茶杯成了一洩陶沙,徐徐從指縫中落下。

    眾人看了,心下皆是一震。

    西門雪張開手掌,余灰散做一風煙塵,眨眼即逝。

    「茶雖好,可借茶杯不怎麼樣。」他閒閒的看著飛散的殘灰消逝,一臉可惜。

    練雪一回神,急急拉過他的手,惶急擔心的問:「你的手……」他沒被割傷吧?

    西門雪臉上露出滿足的笑意,任由她審視他的手,享受著佳人柔膩小手帶來的絲般觸感。

    「雪兒?」段觀波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未婚妻,居然毫不避嫌的在大庭廣眾下握著其他男人的手,臉上流露出的關懷之色,連白癡也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非淺。

    練雪全身一僵。

    「啊!」她猛然縮回手,偏過頭去,不敢迎段觀波眼中的驚疑。

    西門雪神色自若地又提起茶壺,「再喝一杯?」

    練雪垂下頭,「我不想喝。」

    西門雪劍眉一揚,「沒心情嗎?」眼角餘光淡淡掃過段觀波,毫無溫度的瞥視,讓段觀波不由得心裡打了個突。

    好冷的人,就算是笑著,也讓人感覺冷如霜凍。

    練雪沒有抬頭,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她還沒準備好,準備面對這一切……

    她的猶疑、不安、愧疚、彷徨,感染上西門雪的的眉唇邊。

    西門雪臉上笑意倏然一斂,緩緩的站起身,冷眼環涼亭四周,「那麼,就讓這些讓你沒心情喝茶的『東西』,都給撤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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