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薛冰
接下來的日子,玉巧嫣使用炸山的方式開闢出一條水道;原本山石堅硬難鑿,她命人先在石縫中塞入乾草,再點火以高熱來炸開石頭,連續數次後,終於順利開闢了水道,引來北駝山的河水,玥城總算可以種東西了。
君無憂則忙於內政及軍事,因城中兵力不足,他特意集合城中的壯丁,徵求眾人同意後,組織了一團民兵。
玥城因連年戰爭,人心思危,因此百姓們無不全力以赴,希望能藉由自身力量來保護家園。
解決了水源問題,但因玥城土壤實在過於貧瘠,栽種困難,仔細思考過後,玉巧嫣決定先栽種玉米。待有了成果,再另試別的。
這日,玉巧嫣正在教導農民種植玉米,忽聽到身後傳來君無憂的呼喚,「嫣兒!」
她開心的抬起頭,見到夫婿連忙奔了過來,「無憂,你怎麼來了?」
「我來瞧瞧你這邊的情形。你還好吧?」見她小臉上沾了許多泥土,君無憂取出一條手巾,幫她拭淨小臉。
「啊!這麼髒,一定醜死了。」她沒留意到自己滿臉的土,在見到他手中的帕子,才發現自己不經意弄得滿身灰土。
「怎麼會?你很美!」雖然滿臉的泥污,反倒更讓她散發出一股光彩,只因她全心都在為玥城的人著想。
聽到夫婿的讚美,玉巧嫣羞紅了小瞼,緊靠在他懷裡。
「這陣子我忙著訓練那些民兵,藥你可記得吃了?」
當日順利取得雪蓮,製成了護心丹,君無憂千叮萬囑交代她得按時服用。只是他知道他的小妻子要是專注於一件事時,常會忘了吃,偏生他近日也忙,沒空盯著她,不知她有沒有照他的交代服藥。
聞言,玉巧嫣有些心虛的垂著頭,小手輕扯著衣角,「人家回去就吃。」完了!她壓根忘了這回事,無憂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
君無憂輕歎口氣,從懷中取出藥瓶倒了顆藥丸,轉頭對一旁的農婦問:「這位大嬸,可否給我些水?」幸好他隨身都會幫她帶著藥。
「當然!當然!」農婦連忙取了壺水過來,「君大俠請用。」
「來,把藥吃了。」細心的餵她服下藥,他這才舒展了眉頭,「你身子不好,得自個兒多當心些,別一忙就忘了照顧自己。」
「知道了。」玉巧嫣乖巧的答了句。
一旁的農人們聽了,忍不住問:「玉姑娘身子不好嗎?」
玉巧嫣不以為意的笑著,「娘胎裡帶來的毛病,沒什麼問題的。」
眾人一聽,這還得了?君少俠和玉姑娘可是他們玥城的大恩人呢。
「君少俠放心,以後我們一定會記得提醒玉姑娘服藥的。」
「多謝各位。」君無憂頷首對眾人道謝。「還有事沒有?不然咱們一道回去吧。」
「好!」玉巧嫣開心的應了聲,回頭對那些農人揮揮手,「各位大叔、大嬸,我明天再過來。」
「沒關係的,反正這些作物有我們照看著,玉姑娘就毋需每天來幫我們,也省得你累壞了。」
「不會的。明天我來看看情形,若一切都很好的話,過一陣子,咱們就可以試著種點別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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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膳,兩人回到房裹,玉巧嫣偎在君無憂懷中。
「累了嗎?」君無憂心疼的審視著她,嫣兒似乎瘦了些。
從一到玥城後,他和嫣兒幾乎就沒日沒夜的忙著,每晚他回房時,嫣兒差不多都睡了,他們已有許多天不曾這麼說過話了。
「還好。」她緊緊的靠著他。
玉巧嫣剛沐浴過的身子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馨香,讓君無憂不禁心醉神迷。
「我近日比較忙,沒空照看著你,你不會怪我吧?」他輕聲的問道。他的玉人兒,叫人放心不下的小妻子。
她抬頭對他柔柔一笑,「怎麼會呢?」不想讓他自責,她換了個話題,「你那方面怎麼樣了?」
「東越國的兵力遠遠不及西皇國,要守住玥城並非易事。更何況目前朝中也不可能再派兵支援玥城,所以我特別訓練了一支民兵。」提起玥城的兵力,君無憂微皺起眉頭,隨即又放鬆下來,「不過,因為玥城連年戰火,所有的百姓都有一份認知,每個人都非常用心想保住自己的家園,那些民兵很認真的接受訓練,不比正規軍差的。」
「那就好。」
「不用擔心的。」君無憂對玉書綸的先見之明深感佩服,玉叔說得沒錯,帶嫣兒來玥城確實是正確的事。
媽兒的學識廣博、心地善良,換作他人豈願到前線來受這種苦?而她非但沒有半句怨言,更是盡心幫助玥城百姓試種新的作物,有她在,他就能更專心於軍政上。思及此,君無憂不禁將她抱得更緊些。
軟玉溫香抱滿懷,君無憂有些心旌動搖。
只是單純的玉巧嫣卻沒發現他內心的掙扎,她只是靠得更緊些,慶幸道:「我好希望早點結束戰爭,那咱們就可以早日回去陪爹爹了,他一個人在山上一定很寂寞。」
「放心,我下山時,拜託了住山腳的阿牛,請他有時間就上山去瞧瞧玉叔。玉叔身子健朗,而且武功又那麼好,不會有事的。」君無憂安慰著她。
玉巧嫣聽到他對父親的稱呼,抬起眼瞅著他,「無憂為什為還喊玉叔?你不承認我是你的妻子嗎?」
「小傻蛋!我只是喊習慣,一時改不過來罷了。瞧你,怎地變小心眼了?」君無憂聞言失笑。
「我怕我配不上你,總有一天你會捨棄我而去。」玉巧嫣心中有著憂慮。無憂的本事這麼高強,勉強他守著身子不好的自己,她會不會太自私了?
「胡說!」他直視著她,「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捨棄你的。」
君無憂望著她的眼神漸漸深沉起來,他的唇輕輕柔柔的掃過她的俏臉,大掌同時撫上她的纖腰。
「無憂……」玉巧嫣低聲嬌喚,小手環上他的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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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無憂夫妻來到玥城數月,頭一次碰到西皇軍正面攻城。
先前一場大戰,玥城傷亡慘重,除了守城將軍及江岳峰陣亡外,士兵更是死傷無數,只是西皇軍也同樣受創不輕,因此林先鋒才有辦法乘機至君山請來君無憂。
而今西皇軍經過數月的休養生息後,再次大舉進攻玥城。認為經過上次一戰,玥城守將戰死,如今正是群龍無首之際,要拿下玥城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雖然經過數月的訓練,但是民兵畢竟比下上受過訓練的正規軍,君無憂不敢讓他們輕易上陣,他僅調動年輕力壯的民兵上場支援,其餘的人手則留在城中保護老弱婦孺。
玉巧嫣雖然擔心戰場上的夫婿,但不想讓他分心,因此她也聽話的待在城中,和那些士兵安撫城內的民心。
「君少俠,這該如何是好?」林、莫兩名先鋒眼看西皇軍來勢洶洶,不禁有些膽怯。
君無憂擔心兩人不服自己命令,畢竟他此刻身份是玥城客卿,並無實權,強要下令用兵,實是不妥。
但戰場之上,卻不容他稍有猶豫,因此直言道:「事態緊急,無憂踰矩下令調動兵馬,望兩位將軍別見怪。」
「怎麼會?君少俠願意帶領我們,這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兩人聞言心中大喜。試想這戰場前線,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君無憂夫妻還肯前來助他們一臂之力,他們又怎會有所懷疑呢?
君無憂立即調兵遣將,那些民兵經驗雖不足,但仍是人人努力以赴。
西皇將領不料玥城居然來了能人,在輕敵之下,險些陷入絕境,雖然損失不多,但足以令他們心驚,連忙退兵。
君無憂為玥城打的第一戰,雖稱不上勝利,但至少已經讓民心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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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玥城守將李將軍和江岳峰在上回的戰役雙雙為國捐軀,而朝中尚未派人擔任守城一職,所以守護之職就暫時落在林,莫兩名先鋒頭上,直到君無憂來到,便由他擔起這項職責。
「君少俠。」
這日,君無憂正在加強民兵的訓練,背後有人喚了聲。
他回頭,「林先鋒有事嗎?」
林先鋒興奮的說:「是這樣的,這些日子有君少俠的鼎力相助,玥城才得以渡過難關,因此朝廷特地派人前來要封君少俠為玥城的守將。」
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玥城若能得君少俠和玉姑娘的守護,就毋需再擔心西皇國的虎視眈眈了。
君無憂聞言微皺下眉,他幫助玥城只是盡他身為東越子民的一份心力,並無意於仕途;原本希望能和西皇國簽下互不侵犯條約,到時他和嫣兒便可功成身退。如今若接受朝廷的冊封,將來要抽身可就不容易。
見他沒有任何欣喜之情,林先鋒有些不解,「君少俠不願留在玥城嗎?還是君少俠認為小小的玥城守將辱沒了少俠?」
「林先鋒言重了!我本是山野村夫,過不慣為官後繁多禮節的日子-還是請林先鋒代我多謝朝廷美意。」君無憂淡淡的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