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璇璣
聞言，卓心蘋輕歎了一口氣，無言的輕輕回樓著懷中的杜若，體貼的讓她繼續發洩自己的情緒。
唉！感情這種東西啊！真是磨人！
☆☆☆
下班時間，台北市的交通依然是車水馬龍，路邊的警察還是一樣忙碌的指揮交通、取締違規，一切依然是一樣的。
「嗶──」
一道長長的哨音在人車擁擠的重慶北路上響起，一名交通警察努力的揮舞著手上的棍子，將一輛正在路上行進的機車招到路邊。
「臨檢。」交通警察一臉正義凜然的對著機車騎士說道。
機車騎士順從的慢慢停下車，只見安全帽下是一張可愛卻沒有什麼生氣的娃娃臉。
「小妹妹，你還沒成年對不對？唉！其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為什麼老愛做一些你們這個年紀不可以做的事……」交通警察一邊念，一邊迅速的拿出紅單。
「行照、駕照。」脫下安全帽，杜若順手自牛仔褲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證件。
另一位交通警察在看到杜若的臉時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老唐，不用抓了啦！這個小姐就是我上次碰到那個娃娃臉的小姐。」他連忙阻止同事臨檢的舉動。「嗨！小姐，我們又見面啦！你的臉還是一樣的可愛，教人猜不出你的真實年齡。」上次臨檢她的那位交通警察微笑的和杜若打招呼。
「但我還是一樣被攔下來臨檢。」她朝他頑皮的吐吐舌頭，眼底卻露出一抹不協調的憂傷色彩。
一切還是一樣啊！即使忻走了，地球還是一樣的轉動，人們還是一樣的生活，她也還是一樣要呼吸、要活著，世界沒有因他的消失而有什麼改變。
「以前聽你說我還不相信，原來你真的常常被當成未成年少女，總是被人家攔下來臨檢。」
一道低沉卻十分悅耳的男聲自空氣中響起，那是杜若日日夜夜、午夜夢迴不斷追尋著的熟悉聲音。
她開始以為自己是不是因為思念過度而產生了幻聽。
「小若，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意是你比較喜歡掛在包包旁的那個娃娃？」
她掛在包包旁的是原本忻變成娃娃的身體。
這個聲音，這個說話的語調……她忍住淚水，懷抱著希望慢慢的回過頭，映人眼簾的是一副高大且穩健的男性身軀。
男人給人的感覺有點嚴肅，臉上卻又有掩不住的俊逸風采，而他的五官是她一直都很熟悉的，因為他長得簡直就像是她掛在包包旁的那個娃娃的放大版。
「我本來想去你家找你的，可是，開車開到一半，居然看到一個背影很像你的女孩子被攔了下來，等我停好車仔細一看，沒想到那個女孩子真的是你。」袁克忻給了她一抹溫柔的微笑。
眼淚迅速的盈滿眼眶，她有點不敢責信的問道：「你……是忻嗎？」他真的回來了？而且還變成了人？
「是我，我回來了，小若。」他肯定的道。
「忻！」這一次她沒有再遲疑，立刻飛奔進他的懷中，緊緊的抱著他。
面對心愛人的「投懷送抱」，他當然是毫不客氣的接收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抱著她呢！他的唇角不禁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果然還是當人比較好！
「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小好多。」她是這樣的小！這樣的惹人憐惜。他寵愛的摸摸她的頭髮。
「嗚……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當我回家看不到你時，真的快嚇死了，我還以為你被隔壁的小花貓給分屍了……」她一邊哭，一邊訴說她的驚恐與害怕，還有這段時間她所受的委屈。
「乖，別哭了，我只是回到我原來的身體而已。因為我原來的身體在埃及，而我的護照又出了一點問題，所以才會這麼晚來找你。」他心疼的吻去她臉上的淚水。他明明記得她以前沒有這麼愛哭的啊！
一旁的交通警察看到他們的情形，很識相的幫忙將杜若的機車牽到路邊，然後對著袁克忻做出一個0K的手勢。
「你是怎麼變回人的啊？那天到底又是怎麼回事？」她仰起臉問著一直百思不解的問題。
袁克忻只是回給她一抹微笑，然後打開車門將她帶上車，「這個我慢慢再告訴你，我們現在先回家，我煮一頓好吃的給你吃。我一不在，你就瘦了好多。」回家後，他會告訴她關於那一天、關於他的身份，還有其他很多的事情。
當然，最重要的，就是他決定非要開掘戀公主陵墓的事。都是因為那個女人不讓他先打一通電話，小若才會哭得那麼慘。
哼！他和那個戀公主將有很大的一筆帳要算！
他會讓那死了三千年還一直陰魂不散的女人知道，人類其實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尾聲
「我不要去做檢查啦！」
下午時分，一名女子在人來人往的紅磚道上被人半拖著走，引起不少人的側目。
之所以會引人注目，不單是因為那名女子被人拖著走的緣故，她腹部明顯的隆起更是眾人關注的焦點。
孕婦有什麼好稀奇的嗎？
嗯！一般孕婦當然是沒什麼好稀奇的，但若是一名大著肚子的未成年少女，那可就不一樣了。
那名女子有著一張清秀而可愛的臉龐，黑白分明永靈靈的大眼，嬌艷欲滴的紅唇，
以及粉嫩的雙頰，不論從哪一個角度看，她都應該是一個可愛的女學生。
可是，一般的女學生不會大著肚子吧？
「你不要鬧了好不好？」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袁克忻伸手緊緊的抓著欲逃跑的小妻子。
「我可不可以不要做檢查啊？」杜若好無辜、好可憐的看了他一眼，試圖博取同情。
「最近寶寶很乖，都沒有胡亂踢我，所以，我有預感一定會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
「嗯哼！」他懷疑的看著她，想聽聽她還會撤出什麼借口來。
「呃……既然我都知道可以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了，就代表我不用浪費時間去看醫生羅！要看醫生等要生的時候再看就可以了。」她努力的說服著他，好讓自己可以不用上婦產科做產檢。
他先是沉吟了一會兒，狀似在思考與評估，半晌才緩緩的吐出兩個字，「不行！」有哪個孕婦會耍賴不做產前檢查的？
「可是我……」她苦著一張臉，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小若，我知道孕婦的情緒比較不穩定，所以，最近我都是盡量順著你的意思。你說不喜歡上次那家婦產科診所，我就特地換了別家來替你檢查，可是，婦產科診所可以換，你的檢查卻不能換成別人代替你做吧？為了你和肚子裡寶寶的健康，我堅持你非做產前檢查不可。」
哎呀！上次產檢他沒和她去，當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羅！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不想到婦產科診所嘛！
杜若的嘴張了又關、開了又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就在她還在掙扎時，他已經強硬的將她帶到台北市一家頗負盛名的婦產科診所，來到櫃柏前。
「第一次來的，要做產檢。」袁克忻言簡意賅的對著護士小姐說。
護士小姐的目光淡淡的掃過杜若的臉，然後又迅速的低下頭，十分專業的將表格遞給他們。
此時，原本鬧烘烘的候診室突然鴉雀無聲，氣氛顯得詭異了起來。
填好表格後，袁克忻將杜若扶至一旁的位子上休息，他們的旁邊分別坐了幾對同樣來做產檢的夫婦。
「怎麼了？」袁克忻關心的看著杜若，不明白為什麼她的臉色會變得那麼難看。
她只是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十分鐘後！答案便慢慢揭曉了──
一位太太終於捺不住好奇心，索性大膽的問杜若，「幾個月了？」
「六個月。」杜若悶悶且冷淡的回答。
得到答案後，那位太太滿意的轉過頭，開始和她的丈夫竊竊私語著。
一切都很正常啊！小若到底為什麼這麼討厭來看醫生？袁克忻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她則回給他一個「等一下你就會知道」的哀怨眼神。
他所有的疑惑果真在稍後聽到那對夫婦的對話就解開了。
「真不敢相信耶！現在的社會居然真的亂到這種地步！那個女孩子明明還未成年，卻挺了個大肚子。」
「她說她六個月了，那不就是不能拿掉了嗎？」另一道小小的聲音隨之響起。
「那個女孩年紀那麼輕，應該不適合當媽媽吧？那她生下來的小孩又要怎麼辦呢？」
「搞不好她是拉著她哥哥當保證人，要把孩子給拿掉……」
聽到那一句比一句荒唐的對話，袁克忻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轉頭看了一旁苦著小臉的杜若，他終於明白她為什麼不愛來做產檢了。
「所以我才說我不想來嘛！」她委屈的扁著一張小嘴，眼神十分哀怨。
她又不是故意要看起來這麼年輕的！嗚嗚……她不要做產檢！不要生小孩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