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辛卉
「那為什麼還會傳出他是殺人兇手的消息?」路品蘭提出疑問,她彷彿聽見自己的心在哭泣。
「這些渭息都是女方的親友散播的,人總是選擇自己想相信的,而非真相。」
當初,她從顏子堯口中得知事實後,難過的哭了好久。
關絮悠最後的解釋,令路品蘭慚愧不已。
她鼻頭一酸、眼眶一紅,豆大的淚水撲簌簌的滾落。
關絮悠從容的遞了包面紙給她,似乎早預料到會如此。
「不過,這些都不是我所謂的秘密。」
路品蘭亮燦的眼眸合著淚,訝異的望著她。
「我再重問一遍,你對滕少有好感嗎?」
這一次,關絮悠可是信心滿滿。
果然,路品蘭的反應沒令她失望,她點了點頭。
「好,那個秘密就是……」
她把五位商場貴公子的獵艷遊戲規則,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
也順便把她和顏子堯的相戀過程,大抵敘述了一下。
路品蘭聽得一愣一愣的。
「滕少既然把你當作獵物,那你就將計就計……」
為了解開糾纏滕少尊二十幾年的心結,誰還在乎遊戲的勝敗?
★★★
邱家客廳
坪數頗大的客廳內,邱家和路家兩家人員全到齊。
各式各樣的報章雜誌、八卦週刊攤放在桌上,一頭斗大的鉛字標題,令所有人面色凝重、一言不發。
僵持了幾分鐘,由憤慨不平的邱夫人首先打破僵局。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都已經和我們家阿涪訂婚了,居然還跟其他男人出雙人對?簡直太過分了!」
語畢,還奮力的拍了下桌面,發出巨響,顯示她極度的不滿。
路品蘭螓首低垂,視線落在雜誌上刊登的彩色照片。
照片上的女主角是她沒錯,至於男主角則是商界的風雲人物「邪尊」——滕少尊。
而拍照的場合,則是經過珠寶商嚴格把關的慈善拍賣晚會,理應不會有媒體記者進去才是,但事實擺在眼前,她和滕少尊挽著手的畫面歷歷在目。
想賴都賴不掉。
「你說話呀!」
邱夫人見她不講話,更加生氣。
「小蘭,你別默不作聲,趕快解釋清楚。」路冠廷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女兒,眉宇間擠出一道深溝。
一向維護她的邱潛,這回也難掩失望與傷心,她的沉默更讓他堅信,自己未婚妻變心了。
尤其這陣子和她一起用餐、出遊,她總是落落寡歡、強顯歡笑。
經這次八卦雜誌爆料,他更確定,她手上的玉鐲的確是滕少尊贈予的。
「對不起。」
這是路品蘭踏進門至今,推一說的話。
簡短的三個字,飽含了無限的槐疚與決心。
「這是什麼意思?!說句對不起就能算了嗎?」
邱夫人幾近尖叫的指責。
她未來的媳婦還沒娶進門就四處勾搭男人,還上了各大報、雜誌,搞得眾所皆知、教她面子往哪擱?
「是我配不上阿潛。」
路品蘭抬起頭,堅定的說。
「小蘭?!」
路冠廷不敢置信的大吼,也為女兒不檢點的行為掛不住臉。
「真的很抱歉。」她誠心地鞠躬致歉。
她對滕少尊的感情,遠遠超乎自己的想像,也超過她對邱濬的喜歡。
「你……」
邱夫人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賞她兩巴掌洩恨。
「媽!」邱潛拉著母親。「別為難小蘭了,我同意和她解除婚約。」
當初路家負債纍纍、走投無路之際,母親非但沒伸出援手,還將他們列入拒絕往來戶,這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之所以決定讓步,是想補償母親的過錯。
因為他愛路品蘭,所以不願讓她為難。
他一直害怕這一天的到來,所以他積極向她求婚,以為一切就不會改變。
但,不屬於他的,留也留不住。
路品蘭其實根本就不愛他——她只當他是值得信賴的哥哥。
是他自私的想將她佔為已有,利用她的善良和單純,緊緊的把她綁在身邊。
她那麼美好,老天爺絕對會安排一個足以匹配她的男人,取代他疼愛她、照顧她。
路品蘭投以一記感激的眼神,無聲的說了聲謝謝。
報紙、雜誌、週刊上的照片,是「虐君」樊御丞的妹妹樊御妃,以電腦合成後的傑作,再寄給國內的新聞媒體。
惟有如此,才能不費砍灰之力的,讓愛面子如命的邱夫人主動解除婚約。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只能靠當事者自己努力了。
一連串的打擊與衝擊,讓她一下子成熟了許多。
過去;她是受盡保護的金絲雀,如今,這隻金絲雀開始渴望四處飛翔,即使受了傷,她知道還有家人當她的後盾。
她不怕!
★★★
美國洛杉礬比佛利山莊
比佛利山莊,家家戶戶都是聞名遐邇的大明星與名人,也許一出門,就能看見某位好萊塢名星向你Say
Hello,或者與哪個大企業家擦身而過。
確定筆記本上的地址與門牌吻合後,路品蘭掏出大門鑰匙,逕自開門入內。
穿越偌大的院子,站在厚重的木門前深吸屍口氣,路品蘭旋開門把,映入眼簾的竟是活生生的真人「表演秀」——
「哦……啊啊啊……」
沙發上的女人在男人身下,發出誇張的呻吟。
男人敏銳的停下動作,緩緩轉頭。
路品蘭縱使面紅耳赤,卻仍強迫自己與男人四目相交。
「滕……」
女人慾求不滿地撫摸男人精瘦的胸膛,還不時喘息著。
滕少尊抄起浴巾,圍住下半身;然後把女人的衣物扔在她身上,以森冷的口氣命令:「穿好就出去。」
繼而轉向不速之客——路品蘭。「你也一樣,滾出去。」
施令完畢,他走向浴室沖澡。
幾分鐘後,再度出現的他,黑髮濕濡、簡單瀟灑的T恤、牛仔褲,呈現出舒服的男人味。
瞥見路品蘭運站在原地,他又武裝起冷漠的面具。
「你怎麼進來的?」
「拿鑰匙開門進來的。」她沒被他陰沉的臉色駭著,反而不疾不徐的回答。
在知道他的過往後,她對他只有憐惜心疼,不再畏懼他。
他逼近她。「哪來的鑰匙?」
話一出口,他已經率先清楚答案了。
「你知道的。」
相隔十天再見到他,路品蘭居然有股想哭的衝動。
他重重的哼了聲,幾乎是從齒縫間把話送出。
「怎麼?台灣的男人全死光了?還是他們都沒辦法滿足你?」
他知道在他佔有她之前,她依舊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這個事實震撼著他。
回到美國後,他每天與不同的女人上床,但她的容貌卻始終盤踞著他的心頭。
他痛恨那種失控的感覺。
路品蘭將他的譏諷當成耳邊風,默默的凝睇著他。
滕少尊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再度下逐客令。
「立刻滾出去。」他暴躁的吼著。
一向冷靜的他,在面對她的,總是難以克制熊熊的怒火。
她不為所動的佇立在原地。「我已經把自己賣給你了。」
「賤女人!」他口不擇言的辱罵她。「馬上滾出去。」
「我會再來的,再見。」
路品蘭不想再惹他生氣,決定先暫時離開,讓他消氣。
待她離開後,滕少尊發出一連串不雅的咒罵,隨後也駕車出門。
第八章
滕少尊手裡夾著煙,一手操控著方向盤,駕著敞篷跑車馳騁在寬廣的道路上。
他只有在極度煩躁時才會抽煙,緩和緊繃的神經。
旁邊車道的女駕駛,正風情萬種的朝他微笑,還不時向他拋媚眼,挑逗意味濃厚。
他覷了她一眼,踩下油門甩開女郎的糾纏。
風迎面襲來,稍微吹散他的躁鬱。
他不由自主地,聯想起佔據他腦海的路品蘭——
自從她闖進他家、破壞他的性致後,至今已經一個禮拜沒再出現了。
而該死的是,他想起她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這不是好現象。
忽然,扔置在一旁座位的手機,隨著音樂聲而震動起來。
知道他手機號碼的,除了他的特助之外,就只有那幾個好友了。
他拋掉剛燃上的煙,抓起手機。
屏幕上沒有顯示來電號碼,他猶豫須臾,最後還是選擇按下通話鍵。
「誰?」簡潔有力、毫不拖泥帶水,是他的一貫風格。
「樊御妃。」對方也回以同樣直接的答案。
滕少尊眉心微蹙。「什麼事?」
即使對方是好友的妹妹,口氣還是冷淡得可以。
「我在PUB裡,可是要付賬時才發現皮夾被偷了,你可不可以過來幫我?」
樊御妃說了PUB的名稱和地點,末了,還不忘叮囑他。「你一定要過來贖我回去哦!拜拜。」
「搞什麼鬼。」他不以為然的輕啐道。
他又點燃一根煙,享受一陣煙霧瀰漫的虛無感。
重重踩下油門,流線跑車咻地一聲,宛若箭矢般疾射出去。
車子一個利落的轉彎,停在一家充滿愛爾蘭風味的PUB前,許多影星、名人都是這裡的常客,當然也包括他在內。
他踩熄煙蒂後,推門而入。
俊美挺拔的他一踏進酒吧,無疑的成了眾所注目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