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曉昀
原若揚歎氣。他早該發現,她注定是他這輩子的剋星了。「我知道了。」
事已至此,已經沒法回頭了。他將她拉到自己的座位旁,要她坐下。
「幹什麼?」
「天天,無論你有多生我的氣,但是如果你真的要到那裡去,你會很需要我的。所以,不要拒絕我的好意,讓我們暫時和解,好不好?」
和好?司徒舞天當然是很願意,她早就不想再跟他計較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要說:「可是我們不是對手嗎?我怎麼能夠相信你?」
對手?原若揚很有耐心的解釋道:「我們不會是對手的。因為我要的東西,對你來說根本就沒有用。而你要的東西根本就不存在,所以,我們絕不可能是競爭對手的。」
「你又想藉故叫我回去,是不是?」她有些生氣的想起身。
原若揚拉住她。「我只是說實話,別再生氣了好嗎?」
說真的,她對這個島可是一點也不瞭解,沒有他,她肯定會完蛋的。就是因為她太清楚這一點,再加上六個月的期限一日一日的迫近,讓她實在沒再繼續耍脾氣的時間,因此,她只能妥協。
原若揚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中又有一番計較了,可是他說的是實話啊!就算她不愛聽好了,他也不希望她到了島上後再怪他騙她。因此,他寧可先把話說明白。想著,他在她面前展開了一張地圖。
「幹什麼用的?」司徒舞天不解的問。
「這是卡特修斯的地圖。」原若揚解釋。「看到這個小框嗎?」他指了指地圖。「為了不讓島上的人發現,我們將會在這裡跳下,然後,在這個紅色的小點會合,這個地點是島上的一座廢棄高塔,全身都是紅色的,就在日出的方向,很好認的……」
話未落,司徒舞天打斷他的話,問道:「什麼叫跳下?難道這飛機不降落的嗎?」
「沒錯。飛機的目標太大,我們得各自行動。」
「什麼叫各自行動?」司徒舞天開始覺得不妙。為什麼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是這樣危機重重呢?
「跳傘。」原若揚指了指座位旁的裝備。「你會跳傘吧?」
「當然。」住在加拿大的時候,她玩過很多次了,可是每次都被嚇得半死。她心裡明白,如果她不跳傘,他一定會以此為理由叫她回去的。所以,她對自己說:反正就跳個小傘嘛!又不是什麼大事。她不信她司徒舞天過不了這一關。「天天,你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強了。」原若揚看出了她的難處。
「你說什麼啊?誰說我不行!」司徒舞天反駁。「快點告訴我其它的事。」她刻意的轉移話題。
***
然而,才剛從空中落下,司徒舞天就後悔了。
人在空中,雙腳無法踏實的飄浮感教司徒舞天害怕極了。幸運的是,在一陣大叫後,司徒舞天安全落地,只不過,在她與傘布奮戰完後,卻發現方纔的她一直惦記著跳傘的恐懼,所以,原若揚之後交代的話,她根本就沒聽進去。以至現在的她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甚至於要往東還是往西她都不知道。她只能在原地等原若揚來找她,只是隨著當時間的流逝,她愈來愈心慌了。
怎麼辦?眼看著太陽就要落下,她卻還在這裡空等。四週一片濃密的樹林,誰知道到了晚上又會出現什麼鬼東西?想著,司徒舞天忍不住發抖起來。雖知原若揚絕不會棄她於不顧,但在他找到她之前。她得先自救,打定主意的司徒舞天開始往日落的方向走去。
只是無論她走再久,卻怎麼也找不到原若揚所說的紅色之塔。司徒舞天忍不住開始懷疑,難道是自己弄錯了?是在反方向呢?如果她真的弄錯了的話,無論她走多久,也不會遇見原若揚的。這樣一來不就慘了。正想著,一陣□□□□的話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沒想到可以遇到人,太好了!司徒舞天開心的往草叢的另一頭走去,終於發現了一對男女。
「……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女人的聲音煞是好聽。
男人則是一句也不說。
映著夕陽,使得半背對著司徒舞天的女人有些模糊不清,可是那男人,她還會不知道他是誰嗎?好啊!竟然背著她在這裡跟別的女人私會,她倒要看看這一回他還有什麼話說。然而,就在司徒舞天想現身的時候,眼前的事卻叫她呆愣了。
只見女人忽地往男人身上貼去。「我不能沒有你……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求求你,不要拋棄我……」
她的話讓司徒舞天驚跳。可惡!連孩子都有了,竟然還有臉纏在她身邊?想著,她恨恨的折下了身旁的樹枝。
只是下一幕卻更叫司徒舞天吃驚。因為他竟然毫不憐惜的將女人推倒。「孩子真的是我的嗎?」他冷冷的說。
那嚴厲的目光就連司徒舞天看了都害怕。也就在這一刻,她才忽然發現,這可怕的男人絕不是她的若揚。雖然他倆的長相、身型是那麼相似,可是氣質、膚色、表情卻是全然的不同。幸好!幸好不是若揚,雖然有點幸災樂禍,可是,在為那女人歎氣的同時,司徒舞天卻覺得自己好慶幸。
女人在他的注視下忍不住低頭。「孩子當然……當然……」
他替她接了下去。「當然不是。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麼事嗎?」
「如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求求你,」
原如風冷笑。「好啊!」他說著,話語裡的溫柔滿含著邪佞。「我要你從向天崖跳下去,如果你能活下來的話,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向天崖?那可是卡特修斯上最高的地方,那裡的海底是那麼深又多巖礁,如果她跳了下去,那不是活不成了嗎?「不!如風,你原諒我吧!我不會再做那種事了……求求你……」女人大哭了起來。
然而,原如風充耳不聞,只是彈了彈指,樹林裡便走出了一個男人將女人給帶走了。
隨著女人的哭聲漸遠,司徒舞天終於如夢初醒,好可怕的人啊!雖然對方紅杏出牆是不應該,可是他也不該叫她去跳斷崖吧?頂多離婚就算了嘛!她搖了搖頭。正打算離開時,卻有個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你聽得夠久了吧?給我出來。」原如風說著,那股令人涼透背脊的聲調讓司徒舞天不得不乖乖出來。
她想著自己偷聽人家說話是不對啦,可是也沒比偷人過分吧?所以,就算人家再怎麼不高興,頂多挨場罵就是了。但是,事情卻沒有她想的這麼簡單。
「你是誰?你不是這個島上的居民。」原如風冷冷的看著她。
司徒舞天老實的回答:「我的確不是這裡的人。我只是路過。」她隨便編了個理由,一個爛理由。
「是嗎?你可知道擅自闖入這個島應該付出什麼代價嗎?」
「什麼?」難道他是想勒索嗎?雖然臨行前姐姐們給了她錢,可是現在她的身上只有一萬元的現金和三千元的旅行支票,不過,這些應該夠了吧?
「擅入者死。」原如風回答。
他的話令司徒舞天呆了。「不會吧!這個世界是講法律的,你們怎麼可以動用私刑?」雖然這麼說,可是她馬上想到他是怎麼對待方纔那個不貞的女人,該不會「你非法闖入私人產業,為了自衛,就算殺了你,也沒有人會多話。」他說著,一副遇見呆瓜的表情。
「這……這……這樣不好吧?我……我什麼也沒做耶!」司徒舞天說得結結巴巴。「人家不是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嗎?」
現在她終於知道原若揚為什麼一直說這裡很危險了。天啊!這裡真是很危險,當初為什麼不肯聽他的話呢?她真是好恨喔!
「我不是中國人,而且……」原如風說著,下一刻,他竟然以極快的速度抓住了司徒舞天的手臂。「我很喜歡看人死前痛苦的樣子。」
聞言,司徒舞天都快嚇死了。這人是瘋子嗎?為什麼他會有這種奇怪的嗜好?她想著,身體忍不住開始抖了起來。
「放手啦……快放手……」
現在的她除了手腕上被強扭的痛楚,還有心中無法言喻的恐慌。不!她才不要死在這裡。若揚,快來救她啊!
「我為什麼要放手?」原如風問。
以司徒舞天的豆腐腦袋也給不了好答案,可是此時身後卻傳來了一陣□□的腳步聲。「憑我的棄權。」
司徒舞天和原如風紛紛轉向聲音的來源處。「若揚。」
「放開她。」原若揚說道。
看著司徒舞天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原若揚的心都疼了。唉!雖然已經努力到這個地步,可是誰又會料到天天在一落地後竟落入如風的手裡,看來他的運氣真的不好,為了天天,他只能放棄了。
「原來是你的女人。」原如風的臉上有著全然不屑的表情。「真的要放棄嗎?就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