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曉昀
「為什麼不說下去？」我好想聽。
沐麴拉起我的手，不著痕跡地道：「該吃飯了，別讓大家等我們。」
我看著他，心裡有點失望。雖然爺爺說得都是讓我不高興地話，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過去的事。從他的宇裡行間，我猜想沐麴跟我肯定認識很久了，很有可能他也曾是我的追求者之一吧？但那又如何？為什麼大家就是不能把這些告訴我？而且連沐麴也這樣對我，我
真是好失望。我想起了昨晚想了一半的心事。
在這本來該感到幸福的時刻裡，我的心裡卻有著不安。
吃飯時，我還是不停地想著，神遊太虛的我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只因為沐麴就在我身邊，我知道就算有事，他也不會讓我受罪，因此，我就這麼自顧自的放任自己。直到爺爺又踢了我一腳，然而，我又怎麼會讓他再得手？現在在我身邊的是我的沐麴耶！再說，雖然我是很不專心，可是同樣的招式又哪能對付我第二次？我將手上的東西往反方向拋去，霎時爺爺的身上都是菜葉和飯粒。
，
「希晨！」爺爺叫了起來，「你……你……你……」
那不敢置信的滑稽模樣，讓我忍不住拉了沐麴的手起身。「我們吃飽了，各位請慢用。」我急急地喊著，到了樓梯口，才和沐麴大笑起來。
許久，我止住了笑，發現沐麴看著我發呆。
「怎麼？」該不會也噴到我身上了吧？我正打量著自己，卻聽見了沐麴的聲音：
「這麼做好嗎！你不是怕被誤會！」
我笑了，先前的我的確這麼想，可是現在的我不一樣了。再說，如果我要是怕誤會，那昨晚發生的事又算什麼？
我聳聳肩：「反正我也裝不來。」是的，要我把對沐麴的感情放在心裡，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我怎麼可能假得出來？我握住了他的手，我愛的人同我一樣是有血有肉的軀體，真真實實的存在。因此，我能瞞得了誰？光是自己都無法過關了，瞧！這就是我，永遠忠於自己的我。
沐麴點頭。他從不勉強我，總是讓著我，可是我知道他自有主張，那麼能不能在他的主張之內也想想我的事？
想著，我問：「很久以前，我們是不是曾經有過什麼？」對我來說，現在沐麴是我惟一能夠相信和依賴的人。如果我能由他的口中得知過去的一切，我會比從別人那裡知道更高興。
沐麴看著我，他的跟中有著我不能理解的哀傷。
「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我想著爺爺說的話。他說我傷他很多很多……難道是真的嗎？難道過去的我真的那麼壞？我咬咬唇，依進他的懷裡。
「你會不會生我的氣？」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要氣死了。而且發誓這輩子都要給那人好看。
可是沐麴卻只是道：「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我察覺到他的手放上了我的腰，我抬起頭，他的另一隻手捧著我的臉。
「是嗎？」我問－
「再說，我永遠也不會生你的氣。」他說著，攫住了我的唇，雖然不是第一次，可是我還是好緊張、好興奮，心還是跳個不停……
我不記得先前的我說過什麼，可是，對我來說，這樣的沐麴，我絕不會厭倦。
我睜開了眼，又是在沐麴房裡。我記得昨晚的事。
我是來沐麴房裡看星星的，可是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又在他房裡睡著了。我想這裡的床的確比較舒服吧！沒想到爺爺居然這麼壞心，給客人住的房子比較大就算了，連床也比我這個做孫女的好。想想，我的心就無法平衡。我覺得爺爺真的對沐麴比較好，可是我不生氣，因為那不是別人。
想著，我下了床，不曉得別人看見了又會說什麼，其實昨晚我們真的什麼也沒發生，因為沐麴急著趕一幅圖，所以，幾乎沒有時間陪我；而且當我半夜裡起來上廁所的時候，我看見沐麴書桌上的燈還亮著呢！我想著，走進了他的工作室，早就沒人在那裡了，只有上頭的燈還亮閃閃的，我替他關了燈，我想今天早上他肯定走得很匆忙，也許一夜都沒睡也不一定。
想著就覺得他好可憐。如果我能替他做些什麼就好了。
下了樓，爺爺和張嫂都在廚房裡。現在的我又因為沐麴的關係紅得發紫了，所以我又可以擺脫鼠輩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坐在這裡喝茶聊天。
「丫頭，現在才醒嗎？嘖嘖嘖！現在的年輕人體力真是不濟事。」
我抽抽眼角。什麼話嘛！這明明就是在暗示我和沐麴昨晚又做了什麼好事。我瞇了眼，就算有好了，也是我和沐麴的事，輪不到別人來插嘴吧？我朗聲道：「沒辦法啊！年輕力盛嘛！如果不趁年輕時恩愛點，老了就算想也是沒辦法了。」我在心裡冷笑，想鬥嘴，我梁希晨絕不輸人，即使是爺爺又怎麼樣？我要讓他知道什麼叫踢到鐵板。
「這話是你說的喔！丫頭。」爺爺笑得好賊，我忽然發現我上當了。「張嫂，看來不久後，這裡就會充滿了小孩子的笑聲了。」
我急忙回道：「那是那，這是這，我幾時說過要生孩子的事了？」我都還沒玩夠，就要拿個孩子來綁死我嗎？再說生孩子又變胖又變醜，還要痛得死去活來，我是傻瓜啊？就算我再愛沐麴，也不要這樣糟蹋自己。
「張嫂，你聽聽，她那是什麼話啊？」爺爺用手指戳著我的腦袋。「這些日子來，我怎麼問沐麴，他都不願意承認，我當然知道他那是在護著你，想等你玩累了回頭。
可是我不一樣，我太瞭解你了，現在可好，既然你已經承認你和沐麴有了關係，你以為我會這麼放縱你下去嗎？再說，就算沐麴能等，你肚子裡的可不見得能等。「
什麼叫我肚子裡的？我很想拍桌子大罵，可是我忽然想起，這些日子來，我和沐麴都沒做防備，萬一真被爺爺說中了，那我又該怎麼辦才好？沐麴絕不會讓我拿掉孩子，當然我也不想拿啊，因為那是我和沐麴的寶貝，可是這麼年輕就有孩子……想想就好可怕。
我想著，爺爺那張說個不停的。嘴又開了。「是吧？我說得有理吧？我看我去聯絡一下沐麴的父母，快點把喜酒請一請，免得到時候穿婚紗都逮不住，那就難看了。」
看著爺爺遠離的腳步，我這才醒了過來，這算什麼？騙婚的把戲嗎？真是隻老狐狸，我竟然差一點就要中計了。
「慢著！爺爺。」我大叫，「我勸你還是先不要打電話比較好。」
「為什麼？」。
「因為，一來我還不知道要不要嫁給沐麴；二來嘛……也許我根本就沒懷孕，你會不會覺得現在逼婚早了點啊？」我涼涼地問。況且就算我懷了孩子好了，最多也不過半個月大，還早得很呢！我根本就不需要著急，反正要真出了事，我還有沐麴可以當靠山嘛！有什麼好怕？
「你這丫頭，都已經是人家的人了，還說這種話！你想氣死我嗎？」爺爺喊著。
什麼叫誰是誰的人？我是因為愛沐麴才和他在一起，我還是我啊！今天就算是沐麴不要我，我還不是能活下去？我想著，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說給爺爺聽，不然他肯定會拿來大做文章的。因此我只是道：
「放心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會沒事的。」
「是啊！你沒事，算我有事好不好？」爺爺頹喪的坐在桌子前，樣子就像個小孩。
我拍拍他快禿的頭頂，心想著當我的沐麴老了的時候也會禿頭嗎？唔！我想像不出來。我轉頭想向張嫂要一份早餐，卻發現地上擺滿了許許多多的萊。「怎麼了？張嫂，家裡要請客嗎？」我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家的事，我總是最後一個知道？
「今天是左少爺的生日啊！所以當然要多煮些他愛吃的菜。」張嫂開心的說著，只要一扯到沐麴，她就開心得像是在說她兒子。我忽然在想，先前張嫂對我不理不睬，是不是就是因為我對沐麴很壞的關係？
不過，在那一瞬，我的心思卻被另一件事給吸引了。
「今天是沐麴的生日嗎？」我怎麼不知道？不過也是啦，我喪失記憶了嘛！不記得也算不上是我的錯吧？只要來年再好好地送他一份大禮，沐麴應該不會跟我生氣的。想著，我笑了。
「怎麼了？沒事就亂笑，你花癡嗎？」逼婚不成的爺爺在一旁涼涼的說。
就讓他去說好了，因為現在的我才役心思跟老先生蠻纏。
我走到張嫂面前，甜甜地笑著：「張嫂。」
「放心好了，這是晚上的事，我會先弄早餐給你吃的。」
我搖搖頭，我的肚子當然還是餓，早餐我也絕對要吃，可是我指的是別的事。「你可不可以讓我幫忙？」
「哎呀！小姐，你從來沒下過廚的，怎麼……」張嫂說著，可沒一會兒，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你是為了左少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