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赤雪情焰

第15頁 文 / 小渝

    「天祐吾朝,永盛不衰……」

    「天祐吾朝,永盛不衰……」

    激昂的群眾們群起附和著……台下一張張紅亮的臉龐,是對黑暗王朝的赤膽忠心。

    摟著神色迷亂的駱冰形,閻冥笑得十分得意,他心知,自此以後,臣民盡在他的掌握之中,而闇後之位也已不可撼搖。

    慶宴接續開始,精壯舞者赤裸著上身,激撞著大鼓,讓興奮氣氛達到最高潮;舞孃勾繪細緻的臉上,露出如豔日般的燦爛笑容,舞動的身軀更加妖燒;紅紅的餓火映著明月,使人如著魔般地瘋狂……閤冥攏過她肩上的秀髮,滿意地感覺到她似黑緞般的髮絲柔軟冰涼地穿梭在他的掌心,「妳不高興?」

    駱冰彤學他揚起了細細的眉梢,「高興你藉我之名,而行勞民傷財、荒逸享樂之實嗎?」方纔,已有他的臣民對她明褒暗貶了。

    他挑起濃眉,敲了敲她的鼻頭,「攏絡民心乃必要之事,奢華乃表示此為太平盛世。」呵!他在心中暗忖,她就是該死地懂得惹火他,今晚他可是為了她才如此驕奢的。

    偏頭閃躲過他的大掌,駱冰彤瞥見一直注視著牠的美人。

    姊妹再見,兩人均不自在地尷尬起來。

    駱心柔率先綻開一朵猶帶哀愁的笑容,「闇後。」但美人就是美人,雖有哀愁,卻仍是絕美動人。

    駱冰形微領首,無言地沉默了。

    她一直都不想與駱心柔爭,可到最後,她卻莫名地佔了上風……這五年來,駱心柔一直伴在闇冥身邊,她只是佔了一個空名,她們姊妹倆的這場情債,終是難分輸贏……闇冥似乎不喜歡她飄忽的心神,於是問:「在想什麼?」順手餵了她一口梅肉凍糕。

    抬眼望著他幽遂的腫胖,駱冰彤笑了,「她很美。」她的語氣淡淡地沒有一絲嫉妒。在闇冥身邊來去的紅顏何其多,只有她是最乎凡、不堪……狹長的眸瞥了身旁的駱心柔一眼,「她是很美。」只是,她美得沒有靈韻。

    但這句話他並沒有說出口,看著懷中駱冰彤的素肌長髮,「我早知道那些凡物俗氣,入不了妳的眼,妳絕不會乖乖地任人擺佈。」若她真的妝點上金翠玉步搖,盛裝而來,那他可真會失望了。

    駱冰彤斂下胖子,「別把我當成你玩弄的傀儡娃娃。」難道他送來一箱又一箱的綢緞縷羅、珠寶首飾,都只是為了想看看她的反應嗎?

    「娃娃?」

    闊冥揮袖捲過兩側半人高青玉磁花瓶中怒放的紫薦花,揉碎在掌心,指腹沾染上紫色花汁,伸指在她潔白的額上三兩筆點勾出紫色花瓣的形狀,映著瑩白的肌理,為她增添了一抹清攝的神采。

    「我不是你的娃娃。」駱冰形微超薄怒,舉起衣袖就要抹去,柔美卻被攔截在他古銅色的大掌中。

    他一時興起的親暱動作,讓她覺得恨不能適應,起身就要告退。

    他一把將她拉了回來,「別急,妳還沒吃東西。」他的笑聲中有一絲戲謹。

    換過奴僕端來飄著花瓣果香的清水,他厚實的大掌細細地搓揉著她的掌心,為她洗去花的汁液。下巴則抵在她的頸窩間,熱熱的氣息呼在她敏感的耳廓上,讓她渾身泛起了細細的痘痞。

    「如果我不來,你真的會遷怒我的侍女?」她好想掙脫這曖昧的姿勢,所以趕忙找其他的話題說。

    「服侍不周的僕人,留她們何用?」輕緩的語氣中有著嗜血的殘酷。

    「惡劣!」她抽回手,不想理會狂妄的他。

    闇冥咬著她潔白的耳廓,「不!只要能讓妳屈服,縱使手段惡劣,我也樂意為之。」濕膩的紅舌添吭著她腴白的耳背,滑向修長的頸項。

    在他低啞的笑聲中,她清楚地察覺到有一道含怨的眼神一直在瞰著她,徹夜未移……獵月宴持續至寅夜,百姓歡欣喧騰的氣氛絲毫末減,反而有傾向狂歡徹夜的趨勢。

    闇冥沒讓駱冰彤留下,抬手喚過侍女帶她回楓苑歇息。

    緩步圭在映著月色的路上,灼亮的月光,照得牠的心中一片惆悵。如果是白晝與夜晚讓她選擇,她獨愛靜譏的深夜。

    當大地沉靜地安眠,只有暈黃的月光與她為伴,獨醒在世上。

    她輕輕閉上眼睜,張臂擁抱住一身的月光,這樣的月夜,讓人熏熏然地沉醉在盈盈的月光下,她揮退侍女,走到湜兒住的觀風樓。

    湜兒早已睡得香甜,她擁著他小小的身子,雪白的柔夷如同以往母子同眠時一般,側身輕輕放在他起伏的心胸膛上。

    身旁的氣息驚擾了沉睡的湜兒,他未張眼,卻聞到屬於他娘熟悉的淡淡薰草香,含糊地低叫:「娘?」含著拇指,挪動身子更俱近他娘的身畔。

    「噓……快睡吧!」她輕輕拍撫著他,澄澈的撞胖變得幽黯。

    掌下小小的心臟活躍地跳動,她的孩子正要跨步走向他人生的開端。

    而她……也許無法再陪伴他繼績走下去了……許久未和她一起睡的湜兒卻捨不得再睡,掙扎著想和她說話,「娘……我們沒去天山,辰兒姊姊曾不會生氣?」他孺攝地低問。在湜兒小小的心中,一直記得去天山是為了拿藥為娘解毒。

    「不會的,辰兒姊姊很疼湜兒,怎麼會生你的氣?」駱冰彤低緩的聲音如淡淡的花香飄浮在暗夜裡。

    但湜兒還是好擔心,「那娘的身體怎麼辦?」他問過師公,可師公也是不說話,只是一直吐出自自的煙,把整個人都藏在自白的煙裡面。

    「別擔心,快睡吧!娘答應你,會一直……守在你身邊。」低啞的聲音卻不自覺地悄悄硬咽起來,娘……會一直守在你身邊……而她,真的想呵!

    「娘,等我……」小小的手捉住牠的柔夷,摸著他咬出的斑斑傷疤,小嘴含糊地低吟,「湜兒……會快快長大,長大後要娶娘……等我……」他會好好地保護她。

    無聲的淚花悄悄的墜落,但她的唇角卻擒著一抹感動的笑,「嗯!娘等你。」

    一直都會等你呵!她在心中泣訴。

    「等我……」吟哦著放鬆了小手,像是得到了保證似的,湜兒終於肯安詳地沉沉睡去。

    駱冰形輕拍著他,也輕輕的閤上了眼……盈盈的月光下,她擁著她的孩子,睡得好安詳。

    飄浮在柔軟的睡夢中,是兩道灼灼的目光讓她不安地醒轉過來。

    她緩緩的睜開眼胖,床前一道偉岸的身影隱在陰影中,那炙熱的眸子刺得她生疼。

    他那雙幽胖瞪視著緊俱在她懷裡的孩子,看到孩子的心手與她交撞得親密,忍不住瞇了瞇瞳眸,揮掌拍掉湜兒依偎著牠的心手,讓纖瘦的嬌軀落人他的懷中。

    湜兒被突來的動作驚醒,「娘?」看到他娘又被泡在闇冥的手中,提兒不高興地扁扁嘴,小手捉住駱冰湜不放,「娘、娘……」酷似闇冥的小臉將紅唇眠起,與他爹有幾分神似。

    他好討厭爹!為什麼爹總要和他搶娘?湜兒的心手更固執地攀上駱冰彤的纖腰,腦袋埋在牠的胸前不肯離開。

    閻冥陰沉地隧了碰眼,不高興的發現懷裡的妻子竟伸手推拒著他,「你嚇到提兒了。」可當她轉向她胸前的孩子時,卻用愛憐的語氣輕語,「乖,不怕不怕,娘在這裡……」

    是天性吧!湜兒雖年幼,但骨子裡的霸道卻是與闇冥如出一轍,只是,她反而成了他們父於倆相爭的目標罷了。

    瞬間,他的幽胖邪肆的一凜,黑髮翻飛,房裡淡雅的輕風條地揚起一抹狂亂的冰冷,狂肆地襲向床上的小人兒。

    駱冰彤雙起眉,俯身為他擋住無形的風刃,沒有刻意的防備,軌見她身形一凜,嘴角便悄悄溢出一絲腥紅。

    她難過的心忖,他果真殘忍,縱使是他的骨肉,他也毫不留情地下手。

    「娘?」直覺不對勁的混兒也來不及仰頭,便被彈指點住了睡穴,扔回床上。

    抱著駱冰彤,闇冥幾個起落便回到寢房,他扯開她單薄的衣袍,發現她的雪背上除了自肩蜿蜒到背腰的舊傷疤外,胸背還橫跨著一道今人怵目篇心的淤紅。

    他蹙著濃眉,突生不悅。他只是打昏孩子,她幹嘛以身相擋?她纖弱的身軀此刻一定受了內傷,這讓他對湜兒又多了一份怒氣,先前,湜兒說要娶她已今他恨不得沒有這個「不肖子」了。

    「不必了。」地無力地拂開他伸出的手,只是捂著胸口低喘。

    她不想讓他發覺自己的氣息紊亂,蛇毒早已蝕壤了她的身軀。

    只是……他若真的知道了,又曾在意嗎?唉!閤起了眸子,她暗暗嘲諷自己的不自量力。

    闇冥眠起唇角,陰側側地道:「我說過,在妳心中永遠只能有我一人。」

    「否則呢?殺了我嗎?」人命之於他有如鏤蟻般輕賤,她早已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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