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小瑤
「那妳說,我的吻如何啊?」秦志亞托起她光滑尖俏的下巴,語氣裡帶著溫柔的威脅。
「你要我怎麼說呢?」下巴還在他的手裡,她無意識的扭扯被單。「你吃過秀逗糖嗎?就像那樣。」
望著他呈豬肝色的臉,她可以看得出她比喻失當,「我的意思是很棒啦!」梁文靜趕緊補充,傻傻的笑著,既然要裝,就裝得像一點。
「說具體一點。」秦志亞命令著。
「那一句……感覺在天上飄的成語怎麼說呢?」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啊!有了!」梁文靜叫了一聲,興奮的神情像刮中了大獎。「是飄飄欲仙。」
秦志亞簡直被地打敗。「看在妳識時務的份上,放妳一馬。」
她無言。
「現在換妳。」
「換我什麼?」她沒好氣地說。
「換妳吻我啊!」
「你事先並沒說有附帶條件!」
他笑了笑。「好吧!那我只好見機行事囉!」
梁文靜臉上才轉淡的紅暈,因這句話又臊熱了起來。「我昨晚一整夜沒睡耶!」她嬌嗔地說。在秦志亞寬厚的胸膛裡,實在很具安全感,她忍住又更往他懷裡鑽。
「可是妳一點也看不出睡不夠的樣子。」他說完,又吻她。
「你太有精力了吧!」阻擋不了秦志亞一波波的攻勢,梁文靜虛軟的說。
男人不都在做完愛做的事後,就呈個大字型癱在床上,然後像死豬一樣睡去的嗎?為什麼他好像例外?
「這是眷寵,懂不懂?傻女人。」
梁文靜冷哼一聲。「你不必告訴我,我有多幸運。」她譏誚著,畢竟這不是她一個人的專利。
她承認自己是糊塗多於精明,但這不代表她笨。
因此,她還不至於傻得會認為秦志亞因此而娶她。不過也沒關係,她和他同樣不急著結婚。他視結婚為畏途,認為那是一條血淋淋的不歸路,好比主動在自己脖子上套上一根韁繩,然後勒死自己一樣。她則是堅持沒有兩顆互許的真心,一張結婚證書形同廢紙。
然而,這一切將隨著他愛上她而有所不同,雖然秦志亞自己還沒發覺,不過,她會給他時間,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想到這,心裡感到舒坦了一些,她才拋給秦志亞一個媚笑。
他倒抽了一口氣。「只有對我才可以這樣,否則,不准妳對別的男人露出這種笑容。」又是霸道的語氣。
「是什麼樣的笑容?」梁文靜露出興致濃厚的表情。
她哪裡會不曉得那是什麼笑容,這種媚笑男人最愛了。最好能從此把秦志亞迷得暈頭轉向。
「那種笑容會使一個男人發瘋。」
梁文靜又嫣然一笑,很惡劣地說:「別擔心,我又沒說下一次是跟你。」
秦志亞站起來,一把拉起梁文靜,另一手拾起地上的衣服,包括她的。「我不准許妳有別的男人。」他拉著她下樓,百分之百、如假包換的暴君口吻。
梁文靜喜孜孜地把他的話當成承諾,這個男人可不是逢人便這麼說。
「你要拉我去哪裡?」即使在他面前,她也不習慣赤裸著身軀。
「回我床上,妳的床太小。」秦志亞回頭,見她遮遮掩掩地,索性轉身抱起她。
梁文靜明白掙扎無用,於是她只能紅著臉蛋,任由秦志亞抱起她。
梁文靜又再次被秦志亞拋在床上,隨即,他的身體也再次撲壓在她的身上。
「剛才我說的話妳記著了嗎?」
像是要故意氣他,她道:「你剛才說過很多話。」
「最重要的那一句。」秦志亞雙手用力地按住她的腰。
「我不知道!」她大嚷,比他還凶。
「妳乖乖的說,或許我可以考慮,今天就帶妳去游泳。」秦志亞放開她,悠哉地把雙手枕在腦後。
只見風雲倏然變色,局勢驟然改觀。梁文靜白皙纖柔的身子以小鳥依人的。恣態,主動攀臥在秦志亞古銅色偉岸的胸膛上,一襲及腰長髮垂散在兩個人身上,煞是春色無邊。
「真的嗎?」抬起下顎,她眼巴巴地盯著他。
哼!不公平,用這個來賄賂她。一雙精靈似的眼珠骨碌碌地轉了一圈,很快地,心中便做出聰明的抉擇。
梁文靜用一種巴結似的語氣道:「好吧!你要聽哪一句?不可以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尤其是晚上?」見秦志亞含笑搖頭,只好繼續道:「不可以對別的男人亂笑?」又不是。「不可以有別的愛人?不可以隨便和人上床?不可以……哎呀!哪來那麼多不可以?」
秦志亞大笑地攫住她的嘴,滿意梁文靜連昨夜的話都記得很清楚。雖然她的諸多行為及思考模式,超越他所能理解的範圍。但她嬌憨的神態,比起以前那些千嬌百媚的女人更能吸引他。
「你不能咬我那裡!」棉被裡傳來女人急促的驚喘聲。「志亞……你能不能告訴我,民國八十八年十一月二號上午十點,你人在哪裡?」嬌嬌軟軟的聲音。
「如果妳想知道上次我把妳惹哭後去了哪裡,大可以節省口水縮短問題。」隨後馬上傳來一記悶哼聲。「那天我去了阿凱那裡,他沒善盡主人的責任就罷了,沒想到他一出口就像個老學究似的,送我一句『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哇!她居然動用暴力!
被單「唰!」地一聲,被秦志亞用力拉了下來,露出兩塊像磁鐵般緊緊吸附在一起的男女。
「老天,我吻妳的時候不要笑個不停。」他抱怨著。
「對……對不起。」粱文靜抽搐著身子,繼讀笑著。「你是說你一張臭臉地坐在那兒,阿凱卻用著老頭子似的聲音對你說……哈、哈……笑死我了!」
「有什麼方法能滿足我現在想揍人的渴望?」
接下來,空氣中只飄散一句近似喃喃自語的低吟,「你今天不用上班嗎?」淡淡的,是一聲更滿足的歎息……
第六章
澄淨的黃昏,梁文靜趴在因西曬而猶有餘溫的窗台上。一雙美目渙散似的發著呆,嫣紅的嘴唇,則漾著一個幸福的微笑。
她仍有一種在作夢的錯覺!醞釀了三十六個季節的感情守候,終於能撥雲見日,不再是她一個人唱獨角戲了。自從兩人有了肌膚之親,她和秦志亞便過起同居共枕的生活。
「我告訴妳喔!黛安娜。別看他在我面前老是一副呼風喚雨、神氣活現的樣子,耍賴起來的時候,跟個小孩差不多,每天清晨,非得要我連哄帶騙的,他才肯起床呢!」她跟旁邊的貓咪說話。
面對有實無名的兩人世界,梁文靜一點也不感到委屈。相反地,她非常適應有他的生活。
她丟下那只趴在窗台上,早已沉入夢鄉的貓,為自己挑選了一首韓德爾皇家煙火組曲裡的「歡喜」,讓曲中華麗絢爛的小喇叭吹出快樂的旋律,接著,一蹦一蹦地跳下樓梯。
也不管音樂配不配、拍子對不對,興致一來,她光著一雙腳丫,踩著自認為曼妙的舞姿,跳起華爾滋滑進了廚房,最後,還不倫不類地加上動作,胡亂旋轉幾個圈,讓水藍色的碎花裙翻飛起來,一雙筆直勻稱的長腿霎時無所遁形。
而這一幕恰巧映入秦志亞的眼廉。
「你回來啦!」充滿笑意的眼睛對上一雙晶亮深邃的眸,她像個新婚黏人的小妻子般,飛奔進他的懷裡。
秦志亞順勢一抱,將她放在流理台上,自己立於她的雙腿之間。
「橫衝直撞的,妳不怕摔倒嗎?」秦志亞輕蹙著眉說道。
「怕什麼!天塌下來都有比我高的人頂著,摔倒了也有你當墊底,我想不出有什麼好怕。」明明是一副戀愛中女人的嬌態,說起話來卻依舊大刺刺的,弄得秦志亞好氣又好笑。
他的雙手老實不客氣地撩高她的裙子,「妳的邏輯我實在不能苟同。」
「閣下不能苟同的事情太多了。」梁文靜哼道,細數他的罪狀,反而沒去注意他的手正在做什麼。「你自己就能在早晨空腹時,來上一杯香濃的咖啡,卻硬把我的咖啡換成牛奶;還不許我和阿德他們單獨見面。這都無所謂,但是,你甚至還把我一櫃子的短裙都拿去送人!」
「難不成,妳要我看妳穿著它們到處去招蜂引蝶?」他的語氣冷得有如十二月的冷風過境。
「胡說八道,我才沒有。」無懼於秦志亞寒霜般的語氣,梁文靜主動投懷送抱,手指輕輕把玩著他的領帶。他的心跳聲平緩有力,讓她非常有安全感。
他的下顎抵著她的髮絲,「我沒有胡說。」他的語氣因她的靠近,而不自覺地放柔了。「上次陪妳逛街,那些不自量力的男人,居然想找妳搭訕,既然妳是屬於我的,就容不得別人覬覦!」
好霸道的佔有慾!梁文靜在秦志亞懷中咯咯笑個不停,接著,佯裝沒聽見他最後一句話似的說道:「你知道嗎?那個賣麵線的阿伯還偷偷對我說,小姐,妳有一個很會吃醋的老公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