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小燕子
「第一次見面是在湖上,他還救了我;第二次見面是夜裡我主動去找他;第三次則是今天,我也成了他的人。」她愈來愈大膽的將話說出口,神色更為冷漠。
「你真是懂得如何傷人。」高文堅痛苦地抬手輕觸她的臉,嘴角帶著苦笑。
「我並不想傷你。」她誠心的說道。這些年來,他和高玲是對她最好的兩個人,如果能不傷害他們,她會盡量做到。
「但是你仍然傷了我。」他注視著她,眼中儘是無比的心傷。
「這傷痛……現在發生,總比以後才發生得好。」她輕闔上眼,遮掩對他的心疼情緒。
「為何這麼說?」他不解她的話。
「我只是高家的一顆棋子。」她張開眼,恢復冷然的目光。
「奶奶……」現時跳進高文堅的腦海裡。
「高這姓是她的恩賜,我雖姓高,但實際上永遠無法成為真正的高家人。對高家而言,我什麼都不是,只是個雜種,高家的奴僕罷了。」她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在高家的地位。
「別這樣說自己。」他不願聽到這種難聽的話。
「這是事實啊!有何不好說的。」
這些難聽的活她從小聽到大,因此從小她便學會不將這些活放在心上,鍛練出不顯露真實感情和情緒的本事。
因為再怎麼氣憤、哭泣,到頭來傷心的總是自己,那又何必再這樣折磨自己呢?她早已學乖了。
「只要我和奶奶說,也許她會讓我和你……」讓她跟他在一起,同他成親。
她搖搖頭,伸手制止他想說出口的活。
「我不配。」她瞭解自己在高家的地位,也不會有這種妄想。
「不,你」
她摀住他的嘴,不讓他說。
「不止老夫人。如果我們真有想結合的意思,不止老夫人反對,全高家都不會有人贊同。」她認為他真的太天真了。光是他父母那一關,她就過不了了啊!
「是因為這樣,你才無法愛我嗎?」他痛心地問。
高婷遲疑了一下。「我不知道,也許多少有一點吧。」她無法否認,只能在心中苦笑。
高文堅緊閉雙眼,將所有痛苦鎖在眼裡,當他再次張眼時,眼中只剩對她的愛憐。
「逃吧!」他說出驚人之語,除了心疼她在高家的處境,為她不值外,也因為今天所發生的大事。
她緩緩搖頭。
「你太傻了。」他為她的執著而歎氣。「難道你不明白,因為高玲的失蹤,你會受到什麼樣的責罰?」
老夫人對她的責罰雖不至送命,但很不好受,甚至有可能讓她大半個月無法下床走路,時受責罰的她,又怎會不明白回去後的下場。
「沒關係,我已習慣了。」她淡淡的說,臉上一點害怕的表情也沒有。
高文堅的心為之一緊。
「可是你和謝博旭之間的事怎麼辦?你以為奶奶會讓你們在一起嗎?也許看在謝博旭的家世,她會容許高家的人和他來往,但與他來往的人絕不會是你高婷。沒有了自由,你不可能永遠和他在一起的。」他十分清楚奶奶的為人。其實他早想勸她離開高家,但因為老看到她如此執著而作罷,而今情況讓他不得不對她勸說。
「不行……」其實,她並沒有想和謝博旭永遠在一起的念頭,她只是單純想跟他在一起罷了,從沒想過他們兩人會有未來。
「逃吧!你沒有必要在高家受此折磨。」他不死心,繼續勸說。「只要離開了高家,你便自由了,你可以想到哪就到哪,想愛誰便愛誰,誰也無法阻止你。」如果謝博旭可以幫她脫離這不是人的生活,他不在乎讓那男人誘她離去。
「這是不可能的,現在我還不能離開高家。」她痛苦的搖頭。
「為什麼?」他不解的問。
「只要母親在她手中,我永遠不可能自高家解脫,永遠不可能自由。」她說什麼也不願丟下母親離去。
「我幫你想法子……」
「不行的。」她搖頭打斷他的話。「我不能將心神渙散的母親帶出高家。在高家,她有吃有喝,還有安全的地方可住,有僕慵伺候,而我能給她什麼?更何況我若真帶走她,還要分神對付高家派來的殺手,又怎能全心照顧她?」
母親畢竟是老夫人以前最疼愛的女兒,當然將她保護得好好的,可是如果她母女倆出了高家門,她沒有能力可讓母親過得如此好外,更得憂心高家派來追殺的人,除非能找到她能安心的人,將母親托付給他,否則她不會輕易離開高家。
「你……」高文堅想她傻得可以,又因同情她而不忍苛責。
「別說這些了,現在該想法子找出高玲的下落。」這才是當務之急,何況屋裡的人雖然大都出去打探消息,但不是真沒人在,再說下去,難保不會被那些家僕們聽去。
「說得也是。」高文堅不由得苦笑。
「我想立刻去家僕們的陳屍處看看。」也許還找得出些蛛絲馬跡。
「不行,現在時間已晚……」那兒他已派人收拾過了,並沒有什麼線索,而且天色已暗,她如支身前去,他怕她會如高玲般遇到危險。
「不,我要去。」她心急高玲的安危。
但她才跨步要走,眼前忽地一黑,暈眩感朝她襲來。
「婷兒!」高文堅馬上扶住她往下墜的身子。
「我……」為了穩住虛弱無力的身子,她連忙抓住扶著她的高文堅。
想到她之前所說的話,他猜出得是怎麼一回事。
「我看你今日是不宜再勞累了,今晚還是好好歇息吧!」他苦澀的建議。
「不行,我……」
「不行也得行。」他什麼都不肯讓她出門。
「我……
高文堅無奈的輕歎。「如果你連自己的身子都不顧,又怎能幫助得了高玲呢?」
她沉默不語,心知他說得對。
見她不再堅持,他輕扶著回房休息。
在一片黑暗中,高玲幽幽轉醒。
待她全然清醒,赫然發現眼前的幽暗是一塊黑布蒙住她的眼所造成。
「嗯……」被人捆住手腳已發麻,她不禁呻吟出聲。
「看來,咱們的公主醒了。」一道嘲諷的男聲在她不遠處響起。
「誰?是誰?」她一驚,語帶顫音的開口問。
「不用管我是誰,知道了對你也沒好處,你只要知道你人現在落在我手中即可。」
「大膽,你可知我是何人?」她雖害怕,仍不悅的衝口問。
「有誰不知你這位高家的大小姐,而且就在一、兩個月內便要與李將軍的二公子成婚,對吧?」男音汕笑的冷哼。
「你……」高玲聽得出他語中的不屑,然而她從他的話中,可明白自己的處境堪憂,對方是有所目的而擄走她,而且還是位不怕她高家勢力高手。
「想活命,最好乖一點,並且祈禱我等的人會來,想要的人能得回。」男子撂下威協。
「你等的人?想要的人?」高玲聽出重點。「你等的人和想要的人是誰?是我高家的什麼人嗎?」
「哼!想活命,最好別太過好奇,要是惹得我不高興,乾脆將你宰了送回高家,給高家人一個下馬威。」男子不高興的踢她一腳。
「嗚……」高玲痛呼一聲。
「哼!」發洩怒氣後,男子的語氣緩和了些。
高玲喘著氣,不肯死心的再度開口。「別這樣,也許……我可以幫你的忙幫你找人……」
「不需要,你也無能為力。」男子一口回絕。
「這可不一定,別忘了……我可是高家的……大小姐,我在高家的權力……」
「哼!你在高家的權力仍不及高老太婆,我等的人和想要得到的人,你全無能為力,只有那個該死的老太婆才能決定這一切。」他冷笑一聲。「當然,也決定了你的生死。」
聽此人這麼瞭解高家的事,她不由得開始擔憂起來。
「我的手痛,腳也痛,麻煩你幫我鬆綁吧!再這樣下去,血液不流通,我的手腳會廢了。」她退而求其次,想法子要求男子為她鬆綁,不然她準會成為一個殘廢。
「你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誘餌,別奢望會有多好的待遇。」男子撇撇嘴不屑的瞄她一眼。
「但你別忘了,如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就做不成一個好誘餌了,再說,我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你又怎會怕我這樣的弱女子呢?」
「好個伶牙俐齒的娃兒。」他似笑非笑地道。
「如何?」高玲將被綁的雙手高舉,等著他決定。
「你說如何呢?徒兒。」男子發覺身後來人,轉頭詢問。
「師父,我帶了兩塊布。」徒弟不正面回答他的話,壓低聲音道,伸手將一塊布交給師父,並用另一塊布將臉掩住。
「嗯。」遮好臉後,師父並未馬上動手解開捆綁高玲的繩索,反而看向徒弟。「今夜將她賞給你可好?她可是未來的將軍媳婦,平時是很難玩到這種女人的,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小處女,很不錯呢。」
「不要!」高玲馬上尖聲大叫。她雖不喜歡就這麼被人訂下終身,但也不希望被一個擄走她,且顯然是高家仇人的人玩弄,說什麼她也不願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