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妙手姻緣

第18頁 文 / 小佟

    曲兒有些莫名,殷毅想要介紹什麼,是那兩位男子嗎?

    殷毅向著靛色大袍的男子跪地拱手。

    「弟子拜見陸師伯,師父、風師姑。」

    啊!原來這兩人一位是他的師父,另一位是師伯,那不也是自己的兩位前輩嗎?只見陸,游兩人雖然服色不同但一樣穿著寬袍大袖,神態自在高然,儼然神似不出世的仙人。

    曲兒正是詫異著,風飄飄淺笑道:「曲兒,快過來見你兩位師伯。」

    她遵從師命,盈盈下拜,向兩位長輩叩安。

    褐衣的陸松塢毫不避諱的上下打量著曲兒,他向風飄飄和聲說道:「平素勸師妹收個弟子你老是不要,原來是想專心撿個好的。」

    風飄飄溫雅得意地一笑,「如何?師妹我收的女娃子可比師兄們收的男弟子又強上幾分吧!」

    游浩洋半點不認輸地道:「我的也不差啊!怎麼都忘了眼前就站著個拔尖的徒弟?」

    他師兄妹三人久不見面,一碰上了便似有聊不完的話題,自顧自的說個沒完,全沒注意曲兒瞧著他們三人看得出神。

    殷毅勾起一抹唇邊笑紋,貼著曲兒的耳邊,輕聲說道:「江湖上的人們給師父他們三人起了個封號,叫『寰宇三傑』。三人是師兄妹,以陸師伯為首、以風師姑為末,可功夫嘛,卻是各有千秋,各擅其場。他們是打小就認識的,一塊練功、一同長大,感情很是要好。前些年師姑出外雲遊,一直不知下落,若不是因為你,怕是這時我們還收不到她捎消息回來。」

    曲兒輕嚀著響應,想著師父原來是遇見老友,要不依她這段日子的認知,風飄飄哪裡會有說這麼多話的時候。

    三人正忙著說話,游浩羊卻忽然轉過臉來凝住殷毅與曲兒。

    他朝殷毅發話:「徒弟,你什麼時候要把你這曲師妹娶回家?」他的話語似兒戲,神情卻非常慎重。

    殷毅與曲兒兩人聞言一怔,對望著發窘。曲兒臉上一股熱燙,雙頰染上紅霞地低下螓首,殷毅則一時說不出話來,僵在當場。

    風飄飄淺笑道:「師兄,哪有人像你問話這麼直接?他倆久別重逢,體己話都說不完了,誰會先去想那一層?」

    游浩洋濃眉一挑,「哪呢?昨晚都……」他話才說了幾個字,風飄飄與陸松塢連忙出聲截斷他。

    「師妹新收弟子,改個時候要回雲湖去叩拜先祖。」

    「是啊。」風飄飄淡淡含笑。要是讓這些小輩知道昨晚師父們為老不尊,這臉還往哪兒掛去?

    殷毅與曲兒臉色僵凝在那兒,雖不清楚這些師字輩的究竟曉得多少,可昨晚……一定被看到了些什麼。

    風飄飄忽然凝眉,「什麼味道?」

    曲兒一聲哀叫:「糟糕!我的菜粥!」她急忙拔足往後頭灶邊跑去,殷毅朝他三人拱手一揖,快步跟上。

    殷毅靠近曲兒鬢邊低語道:「昨晚……」

    曲兒半回過臉瞧他,「好像被瞧了……」

    呃……好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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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膳之後,誰也沒再提起先前讓人發窘的話題。

    可能是身為女子的風飄飄對著童心猶存的師兄們先行叮嚀過了,才沒讓他倆再聽見那般大刺刺的間話。

    爐灶的火一直燃著,從幾里外的村莊買回來的酒正隔水溫著,一屋五人,有的喝酒、有的喫茶,還閒情逸致地搬出了屋裡的木桌,不論輩分的圍聚一塊說著話;

    「曲兒丫頭,你的事情我們都曉得了。眼下你有什麼打算?」發話的是游浩洋。

    曲兒搖頭。「除了練功報仇,曲兒還能求什麼?阿爺這仇不報,曲兒一輩子會良心不安的。」

    「你呢?」這回換風飄飄向殷毅詢問了。「曲兒執意報仇,你怎麼辦?」

    殷毅溫雅卻正氣朗朗的回道:「師父,兩位長輩,其實就算不為曲兒,對於阿爺,徒兒也有萬般的愧疚。再者,連氏一門的人背信忘義,心術委實不正,在江湖上本就不走正途,雖然殷家已久不涉足武林之事,然而一旦對上了,那也不能畏縮逃避。」他這番話說得鏗然,語意十分明白,無論是以哪個角度去憑斷,對於連氏一門,肯定是要耗上了。

    不論殷毅為阿爺報仇的意念,究竟是出於己心的多抑或是為著曲兒的多,他那一份真摯情感仍教曲兒衷心感動。

    曲兒悄悄擰了身邊的殷毅,在他手背上留下一團小小的紅圈,殷毅會意,回以無聲的笑容。

    陸松塢在眾人沉默之際,出聲說道:「既然決定好好習武報仇,那還是回雲湖去的好。那裡的環境可比這裡強得多了,練起功夫才能真正專心。」

    「你以為呢?」殷毅貼近曲兒耳邊問道。

    風色冷得像是可以掩沒任何一種溫度,然而在身邊,她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他的體貼照意與特有的男子呼吸氣息,白緲緲的絲縷微煙,一寸寸自她臉龐游過,就算眼前沒有這「寰宇三傑」,對於這樣的親暱,透在她皎白面容上的紅霞也一樣會忘情得氾濫。

    她吸了口氣,欲蓋彌彰似的掩飾羞怯,說道:「陸師伯這主意真好!曲兒越快學好功夫,阿爺的仇便能越快了結。」

    風飄飄接道:「既是如此,咱們明早便打道回雲湖。」

    曲兒倏地想起了什麼。

    「對了,師父。」她小心翼翼地自懷中取出一卷藍布,那與當日孟七巧贈她的是同一樣式,「這是完整的『淒霞劍譜』。」她將劍譜自布中拿出,放在桌上。

    除了本就知情的風飄飄外,其餘人聞言皆是一愕。

    殷毅首先奇道:「你是說,你手中的劍譜是完整的?」

    曲兒微頷螓首,細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你是對這劍譜有所打算,才將它拿出來的吧?」殷毅問道。

    她毅然點頭。

    「對,我想學這套劍法。」眾人投眼看她,「我想用這套劍法去打連勝和連洪濤!要是他有命看我拿這套劍法向他討債,那時曲兒一定要好好挫挫他的銳氣。」

    游浩洋拍手稱道:「絕啊!丫頭,等你學成了劍術,就算連洪濤再拿到這劍譜也不能算是獨步武林了。你這腦筋倒真是機巧,還曉得讓那老傢伙『看得到吃不到』啊!」

    曲兒眉頭微微一鎖,「可是曲兒畢竟學武不久,這本劍譜翻來翻去也懂不了多少,要是師父您不介意曲兒學師門以外的功夫,還希望師父幫我瞧瞧這書裡到底有些什麼奇妙。」

    風飄飄淺笑道:「那也沒什麼。都是武學,不需要特意分別。」她取過劍譜,細細地翻閱一回。

    「那好。」風飄飄卷握起棲霞劍譜,翩翩起身,「我瞧這劍法還有些意味,不跟你們說話了,我後頭看書去。」

    說完,她一陣風似的,旋往後院去了。

    陸松塢與游浩洋兩人對瞧了眼,也相繼站起。

    「師弟,酒快沒了,咱們一塊去買吧?」

    「嗯,這主意好。沒想到這遠地村野裡還有這樣的好酒,是該再多喝幾口。」

    他兩人邊走邊說話,卻也邊走邊回頭,瞟著殷毅與曲兒的眼光怪怪的,好似歡喜又好似戲謔,看得曲兒與殷毅兩個怪不自在。

    所幸陸,游兩人輕功一使,便如騰雲駕霧似的乘風離去,要不,他倆還真不知該作何表情。

    曲兒仰面說道:「殷大哥,既然決定明日回轉南方,我想咱們應該可以收拾東西了。」

    殷毅微笑;

    「我才來兩天,該帶回的只有一樣,而且也收拾好了。」他伸手將她圈在懷裡。

    曲兒明白他的意思,雙頰惹上一抹飛紅。

    「那陪我吧。一會兒再去捕些獸禽給師伯師父做晚餐。」

    「嗯。」

    兩人齊肩並行,一塊推門走了進去。

    這次進去的不單只是一間屋子,同時,也是彼此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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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際初露曙幕之光,殷毅等五人便已向峰下的村落前進。

    從村子裡買了五匹腿力不壞的馬兒後,他們一行人才算是真正啟程上路。

    曲兒從未騎過馬,這回還是第一次跨上馬背。瞧她那樣子,搖搖晃晃的,一旁兩眼緊盯不放的殷毅實在擔心她那嬌小的身子,會給馬兒行路的顛簸狀態給摔了下去。

    他本來有意要曲兒與他共乘一騎,但曲兒怕馬匹同時馱著兩個人的重量會走不快,於是堅持著各自駕騎。

    「瞧,我這不是越騎越穩嗎?」曲兒笑著向殷毅說道。

    下了峰之後的路面較為平坦,對邊學騎馬邊趕路的曲兒來講真是輕鬆了不少。也好在如此,才沒教殷毅糾結的眉頭越打越緊。

    不過,因為她還不是很懂得如何操控馬兒,是以不敢行快,任馬兒趿蹄肆跑,所以只能放慢速度,跟在寰宇三傑身後十餘尺,慢慢行動。

    穿過了這片林野,一行人為求快回到雲湖而抄截小路,轉上山腰。眼前景色雖是一片深冬凜寒,卻仍有著茂密的林葉,凝凍著冬色葉黃紛紛。一處流泉清清串響,匯聚成一泓深不見底的潭水,這景色雖說不同,卻又有絲微相似,猛然一晃,真有幾分綠水潭的神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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