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舞動挑顛

第8頁 文 / 蕭宣

    於媚媚生怕姐姐說溜嘴,開口打斷她的話。

    「她是我爸爸的好友在外頭和野女人生的女兒,我媽咪心地太善良了,才會收留她。我告訴你,她媽媽是個不要臉的女人,專門勾引別人的丈夫,才會生下她。」於媚媚也滿肚子恨意,她不喜歡袁濂袒護絲兒,更討厭絲兒那張洋娃娃般的容顏。

    絲兒強忍住被羞辱的感覺,緊咬著嘴唇,半聲也不敢哼。

    袁濂莫名泛起一股心疼的感覺,他注視絲兒臉上的表情,感覺得出絲兒內心有多麼的痛苦,她刻意偽裝出來的堅強,絲毫掩飾不住她內心的脆弱。

    「夠了!」袁濂怒不可遏的打斷于氏姐妹一句接一句,既尖酸又刻薄的諷刺話語。

    聞言,絲兒驚訝的瞪大眼睛,而於嬌嬌再也憋不住妒意的跳起來推了她一把。

    「你這個賤女人,和你母親一樣賤!專門勾引男人,你出來幹嘛?想讓我打你是不是?快進去燒你的飯!」於嬌嬌刁蠻慣了,在家向來是稱王的她,怎能容許絲兒搶走她要的男人,況且這是她和袁濂培養感情的好機會,絲兒一出現,什麼風采都被她給搶走了。

    「你以為憑著你是千金小姐的身份,就可以為所欲為的欺凌下人是不是!?」袁濂心口升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與憐憫心,他無法忍受于氏姐妹仗勢欺人的態度,極自然地把絲兒擁進懷裡,手指著於嬌嬌扭曲的臉斥喝。

    「袁濂,你為什麼要袒護這個小雜種?她有什麼好?比得上我這個千金大小姐嗎?」看袁濂把絲兒擁進懷裡,而他卻不曾這樣待她,於嬌嬌就氣得直跺腳,不甘心地衝上前去,一巴掌朝絲兒的臉頰甩了過去。

    「你鬧夠了沒有?」袁濂似乎早料到她會有這舉動,快速地揪住於嬌嬌的皓腕,用力將她甩回沙發,沒讓她得逞。

    「你竟然為了個小雜種而這樣子待我!?」於嬌嬌又哭又叫的吼道。

    「你再叫她一聲小雜種,我就打歪你的嘴!」袁濂更加摟緊了絲兒,語氣充滿威脅的警告道。

    「袁濂,你--」於嬌嬌氣炸了,「你再這樣子護著她,我就要她吃不完兜著走!」

    「那我就即刻帶她離開這裡,任你有三頭六臂,也威脅不到她,甚至可以告訴你們,她是我袁濂的人!凡是和我袁濂的人過不去,就是和我過不去!」袁濂沈聲宣告著,並安慰地拍了拍絲兒一直發顫的秀肩。

    絲兒彷彿打了一劑強心針,更因他那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漸漸鬆弛了緊繃的情緒。凝視著袁濂發怒時卻依然英俊迷人的臉龐,絲兒滿心感動。

    他強而有力的臂膀就像鐵一般地緊箍著她,他結實的胸膛就像座山般穩固著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強烈的傾入她的心,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欺凌不了她似的。在這一刻,她感覺自己是屬於他的,她的生命好像已完全交付在他手上了。

    「袁濂!你、你、你--」於嬌嬌臉色發青的看著他們,接著哭得呼天搶地、死去活來,好像被人虐待了一樣。

    「袁濂,你怎麼可以這樣!」於媚媚也急了,忙不疊地跳起來,緊捱上他。「你不能把她帶走,你不能的。」

    袁濂臉色一凜,大手一伸,將於媚媚推回沙發,「為什麼不能?你們母女三人是如何欺凌她的,我全看在眼底,如果你們想吃官司,那我會成全你們,你們就等著看吧!」

    袁濂擺明不給她們說話的機會,拉起絲兒的小手,旋身離開於家的客廳。

    這手……好熟悉的觸感,袁濂像突然間受到震撼般地凝視著絲兒驚慌失措的小臉。

    她的指頭與掌心全都長滿了繭,眼前的女孩在這個家庭裡究竟被折磨了多久?為何她和海絲蒂亞一樣,有著粗糙的小手?這麼熟悉的觸感……

    「不要這樣,這……你……」絲兒一回頭驚懼地迎視到於家姐妹那憤怒的眼神,渾身直打著顫,一心想掙脫袁濂的鉗制。

    「我知道不關我的事,但無論如何,這檔事我是管定了,我絕不同意你留下來遭受欺凌,即使你能忍受,我也看不過去。」袁濂堅決地說,牽著她走出於家大門,隨即打開他那輛銀白色的跑車,將她推進車裡,他則繞過車頭坐到駕駛座上,檔門一推,方向盤一轉,迅捷地離開了。

    ***

    絲兒驚喜的打量著大廳裡的擺設,一系列的米黃色調,有一種清爽又典雅的感覺,看得出來是經過專人精心設計的。

    絲兒從來就沒有想過,她會有離開於家的一天,父親在世時,是她惟一的靠山,父親去世後,則宣判了她的死刑。

    她沒有朋友,當她寂寞時,面對的惟有父親的信,和母親送給她的小皮包;當她需要傾訴時,陪伴她的是銀河上的星星。

    袁濂將她帶離於家,絲兒內心雖然感激卻也覺得不安,畢竟她的根在於家,她們平常待她雖刻薄,但她深信只要用她的真愛便可以感動她們。

    可因為袁濂的出現,因為他不顧一切的帶著自卑的她離開了於家,情況全變了。

    她不知道於夫人在知道這件事後,會不會親自到袁家來把她帶回去?

    也許於夫人會怒不可遏的找上袁濂吧!但她出現的原因並非因掛意她,而是擔心袁濂被她搶走吧?深吸一口氣,拋開心中那股莫名的憂愁,絲兒發現這兒挺寬敞、漂亮的,令人心情充滿了驚喜與期待。

    「你叫什麼名字?」

    「絲兒。」

    「絲兒?」袁濂喃喃念著,仿若在玩味著她的名字,「你的名字更美,和你的人一樣美。」

    「我美?」絲兒很驚訝他的用辭,美麗和她永遠搭不上的,不是嗎?

    「難道從來沒有人告訴你,你是個很美的女孩嗎?」袁濂很想解開存在心底的疑惑,那似曾相識的感覺濃烈到讓他忽視不了。

    「沒……」絲兒一直閃躲著他伸過來的大手,她害怕被他看穿她內心的憂慮與不安,況且她再也受不住他炙熱的目光,他目光熾烈地彷彿要燃燒了她的身心。

    「我不是壞人,你毋須如此怕我。」袁濂逕自將她帶上二樓,手卻不自覺地用力一握。

    「啊!你做什麼?」絲兒吃疼地想抽回手。

    「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想帶你參觀你的臥房,沒有其他的用意。」袁濂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似乎太粗暴了,進了臥房後,連忙鬆開她的手。

    絲兒望著眼前這間十來坪的雅房。和煦的陽光斜照進來,點灑出一室的柔美。化妝台的深藍,衣櫥的淺藍,窗簾的淡藍和那柔美的粉藍床單,呈現著深淺不同藍的絢麗色彩。

    「好美的藍。」絲兒歎息般地讚賞著色彩改造空間的神秘與力量。

    她還記得化裝舞會那晚,她穿的禮服也是像這般和煦的藍。

    難道袁濂特別鍾愛藍色?

    「還滿意嗎?」

    「我怎有資格住進這麼漂亮的房間裡……」

    「我說你有資格就有資格。」袁濂不滿的蹙起劍眉,是什麼原因造成一個美麗的女孩自卑感如此的重?

    「可是這裡根本就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

    「從現下起,你的家就在這裡。」袁濂的語氣裡有著不容反駁的堅定,「我會給你一份比女傭好上千倍的工作,就是不准許你再回於家去自取其辱。你個性太柔弱了,竟違反駁都不懂。我甚至可以想見她們是如何把你當成玩具般的戲耍,把你當成洩憤的工具。」

    絲兒凝視著他熾熱如焰的炯眸,心底激盪著。

    他懂她,天哪,他竟可以透徹所有的一切!

    「你……你父母會允許你這麼做嗎?」

    「他們已經搬到加拿大定居,過年過節才會回來一次,就算他們和我住在一起,也不會管東我的生活,他們十分的開通、明理。」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待我這麼好?」

    「你問倒我了,因為連我自己都不明白。」袁濂刻意將聲音放得柔和,「我見過你,是嗎?」

    不安的眼波似乎溢滿了千言萬語,欲語還休地逗留在他英俊的臉龐上。

    絲兒搖搖頭,她沒勇氣承認,不敢誠實回答他的話,畢竟他們的身份懸殊太大!

    「但你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甚至懷疑你就是海絲蒂亞。」袁濂把手伸進西裝外套裡,掏出了煙盒,並拿起一根煙點燃。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絲兒蓄意忽略袁濂眼中的黯淡,心虛地垂下頭,強忍住想告訴他真相的衝動。

    但他們只有過一面之緣,袁濂還會記得她嗎?就算記得也是枉然,她這醜小鴨、她這灰姑娘怎敢自抬身價,她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愛。

    「也許在前世,也許是夢裡,我相信自己的直覺,我絕對見過你。」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袁濂揚起剛毅而性感的唇角淺笑著。

    他好看的笑容使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嗯……」絲兒淡淡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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