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舞動挑顛

第4頁 文 / 蕭宣

    「我不想聽你的廢話。」袁濂面無表情地瞪著白琪,冷肅的語氣足以將人凍成冰霜。

    「袁濂、袁濂!嗚嗚--嗚……袁濂……嗚--」白琪歇斯底里的哭喊著,一雙盈滿淚水的眼眸,千萬柔情又充滿懇求的凝視著他,死賴在他身上,怎麼也不肯鬆開手。

    「好,你不滾,我走!閃開!」

    對於像個小媳婦般苦苦哀求的白琪,袁濂依然無動於衷,反而不留情面的將她甩至一旁,然後不發一語地牽起絲兒的手離開了女廁。

    第二章

    一個霸道又瀟脫的男人,英俊又充滿魅力的男人!

    他幾乎奪去她的心魂……

    袁濂、袁濂……他的名字就叫袁濂。

    是姐姐們一天到晚都掛在嘴上的袁濂……

    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俊美的側臉,絲兒暗暗記住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在內心激動的狂喊著,她很清楚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把他忘記。

    他是惟一真心待她好的人,她知道自己永遠都會記住他的……

    可是,他不屬於她的,他或許屬於白琪,又可能會屬於姐姐們,就是不屬於她於絲兒,她憑什麼跟她們爭這男人的愛?她配不上他的。

    袁濂將她帶到餐桌旁,取了瓷盤,夾了些食物放在盤子上,然後遞給絲兒。

    「吃!」袁濂用他一貫的命令口吻道,但他眼裡卻溢滿了關懷。

    舞池裡的人幾乎都用過餐了,因而餐桌旁沒什麼人,絲兒還沒用餐,肚子早就餓得咕嚕咕嚕叫,受寵若驚地接過他遞來的食物,心中流竄過一股暖意。

    「謝謝。」

    自從知道他是姐姐們愛慕的男人,是於夫人眼中的準女婿後,絲兒就不敢靠他太近,也不敢和他太親密,她牢記著於夫人的叮囑,誰都可以接觸,就是不許接觸袁濂。

    她好怕她們會知道她和袁濂跳舞的事,她真的好怕被她們知道……

    思及此,絲兒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你不餓嗎?」

    「不餓。不介意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吧?」袁濂實在擔心白琪那一掌傷了她,伸手欲摘下她的面具,察看她的傷勢。

    「不礙事、不礙事,你別擔心。」

    絲兒並不知道自己長得漂不漂亮,她想應該是不漂亮的,因為自小到大,除了她的父親,沒有人誇讚過她,絲兒害怕袁濂在見到她的真面目後會失望。

    況且適才那群愛慕他的女人們都好漂亮,白琪更是美艷動人,絲兒不禁更加自卑了,忙不疊用手護住了臉上的面具,她並不想看到袁濂眼中的鄙夷。

    「你害怕被我看到你的真面目?」袁濂俊美的臉龐掛著一個極具魅力的淺笑,他取起餐桌上的濕巾,拭去額上的汗水。

    絲兒心驚著他敏銳的觀察力,力持鎮定的說:「我是怕你失望。」

    袁濂凝娣著她,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下,「我一直認為小花比百合香。」

    「但百合高貴。」絲兒尷尬的笑了笑,叉起盤子裡的炸明蝦,慢條斯理的放進嘴裡,細嚼慢嚥著。

    「太嬌氣了。」他精準的將濕巾投入擱在角落中的垃圾桶裡,隨後為自己斟滿一杯酒。

    「我不夠格擁有嬌氣,千金小姐四個字永遠和我扯不上關係,我不過是……」絲兒眼神暗淡地停了口,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不過是于氏姐妹眼中的一個傭人罷了,「總之,在你知道我的身份後,恐怕會避之惟恐不及。」

    「你太以偏概全了。」袁濂不滿地昂著剛毅的下顎,一口飲盡杯裡的液體。

    他和人做朋友從不論對方的出身,而他也從沒見過自卑心如此重的女孩。

    不知為何,他竟有股想建立起她自信心的衝動。

    「是你太抬舉我了。」絲兒很快就吃完盤子裡的食物,填飽了肚子,亦覺得舒服多了,「我吃飽了。」

    絲兒不敢奢盼自己會有麻雀變鳳凰的一天,她只想做於家乖巧的女兒,雖說外界無人知道已逝的於老先生還有她這麼一個女兒,但她不在乎,至少那個家有父親的味道,有父親的影子,她從沒怨恨過父親所賜予的一切,不管幸或不幸,她都接受。

    「真像個孩子,吃得唇邊都是醬汁。」袁濂摔然俯下身子,將臉湊向她,用舌頭舔去沾在她雙唇上的醬汁。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親密行為,絲兒瞬間紅透小瞼,整個人都傻掉了。半晌,她才恢復意識,倉皇的退開,她又驚訝又困窘的垂下頭,若有所思的用手摸著自己的唇辦。

    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子待她?他怎麼可以侵犯她?

    他不該碰她的!絲兒不想搶姐姐們的男人,她不是故意要接近他的……

    袁濂也被自己的舉動嚇呆了,他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教自己也教他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見她嚇得像一隻小綿羊般躲在角落處,一股歉疚的感覺強烈地爬上他心頭,才要伸手將受到驚嚇的她從角落中拉回來--

    「十二點了,太晚了,我得趕回去。」絲兒像避毒蛇猛獸般地旋身一轉,沒注意到一個鑲嵌小碎鑽的皮包從她手肘上掉落,惶恐不安的她只想盡快逃離他的視線範圍,避開這教人困窘的場面。

    「海絲蒂亞!」袁濂將她掉落的皮包撿起,迅速地追出去。

    絲兒奔出了大門,隨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對身後的呼喚完全署之不理。

    望著消失在盡頭的車身,他才意識到,除了皮包,她什麼都沒有留下,他甚至還不知道她的本名、她的長相。袁濂的心亂成一片,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長,他望著地上的影子,不禁詛咒著:

    「該死,袁濂,瞧你做了什麼?」

    ***

    「糟了!我的皮包呢?」當絲兒要付計程車費時,才發現她的皮包掉了。

    更糟糕的是,她竟然想不起來,皮包是在什麼時候不見的。

    掉了錢是小事,但……但那鑲嵌著小碎鑽的真皮皮包,是母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意義非凡,而且裡頭還放了一封十分重要的信,那封信是父親寫給她的,因思念父親,她總是隨身攜帶著,平常都捨不得拿出來用,這次是為了參加化裝舞會才拿出來使用,沒想到……

    這下子兩樣重要的東西都被她弄丟了,絲兒焦急得只想哭。

    「小姐,到了。」計程車司機耐心地等著她拿出車錢,由後照鏡瞥見她焦急的模樣。

    「我……」絲兒不知所措的絞著雙手。

    她身無分文,又不敢向計程車司機表態,微一側身望進燈火通明的屋內。

    絲兒心想還是進屋去拿錢。

    「對不起,你能不能等我幾分鐘?」絲兒羞怯的望著司機道。

    「要快點,我趕著去飯店接客人。」司機敲了敲自己的手錶催促她。

    「我會的,請你等我一下。」絲兒感激不盡的猛點頭,連忙開了車門下車,旋身就往屋內跑。

    絲兒開了大門,才走到玄關就聽見於夫人--於季淑女正扯著她那尖銳的嗓音,大聲的咆哮著。

    絲兒怯怯地走到客廳。

    一個綰著髮髻,穿著改良式旗袍,渾身戴滿了令人頭暈目眩的金銀珠寶,看來相當雍容華貴的豐腴女人正高蹺著雙腿,手裡拿了個話筒,坐在沙發上聊天。

    「夫人……」絲兒不太敢打擾她,生怕無端又惹來一陣毒打,可是一想到計程車司機還在外頭等著,絲兒鼓起勇氣,小小聲地喚了一聲。

    於季淑女的單鳳眼橫掃了絲兒一眼,假意聽不見絲兒的叫喚,又繼續講她的電話,絲兒聽見她冷嘲熱諷道:

    「如果不是我那兩個寶貝受傷住院,臨時找不到人,我才不讓那個小雜種代表于氏集團去參加舞會……對啊,她長得醜死了,渾身又臭又髒的……是啊!小雜種天生就是臭氣沖天的……都怪我當年心腸太軟了,才答應我家那死鬼收養她,要不然我才懶得管她的死活呢!」

    「夫人,可不可以……」絲兒強忍住想哭的衝動,她知道自己在她眼中是毫無價值,好幾次當著眾人的面用話傷她,但絲兒總是很勇敢的承受她所給的一切。

    「叫什麼叫!?你是瞎眼還是耳聾了?沒看見我正忙著嗎?」淑女突然摀住話筒,厭惡的朝她吼叫。

    絲兒嚇得退到牆角,生怕她一個巴掌揮過來,她囁囁嚅嚅的解釋道:

    「不是的,我錢包掉了,沒錢付車資……」

    「你就是這麼笨手笨腳,老是掉東掉西的,拿去吧!別來煩我了!」淑女掏出皮夾由裡頭取出一張佰元鈔票,用力丟在高級的波斯地毯上。

    絲兒走向前,含著淚撿起地上的錢,咬了咬下唇,「夫人--」

    「我叫你別來煩我,沒聽見是不是!?你是被我打上癮了是不是?一天沒打你,就不聽話了嗎?」淑女氣得甩掉話筒,一下子就跳起身,戴在身上的金銀掛飾因她身子晃動而跟著叮叮的響。

    絲兒忙退後三步,「不是的,是……一佰元不夠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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