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蕭心華
後,志仁便開始晚歸,以見客戶為藉口,常常是三更半夜才回家。
有天,她下班後直接到事務所,發現潘玉華在那兒,志仁說她是客戶,有些土地過戶的
資料尚未齊全,當時她沒有看出一些端倪出來,直到一天,她開著車到事務所,想找志仁一
起吃午餐,因為昨晚他很晚才回到家,她已睡了,她體恤他很晚回來,早上不忍叫醒他。
她在對街遠遠就看見志仁走出事務所,她推開車門正想下車,但一個身影從車裡出來,
一看是潘玉華,她隱約感覺事情不對勁,志仁正對著玉華微笑,他沒有看見她,而他的視線
專注在玉華身上。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會的……,當她看見他們手挽著手進事務所時,
她的腦中茫然的一片空中。
一整個下午她都在想著那不會是真的,或許他們只是客戶間的來往,玉華本身是個熱情
又活潑大方的女人,那種親密狀應該沒有任何意義,她應該問志仁才對,不能憑她看見一次
就冤枉誤會他,她告訴自己要理智點,於是她告訴了志仁她看見的那一幕,志仁說沒那回
事,玉華只是要謝謝他,請他吃個午餐而已。婚後的甜蜜恩愛讓她相信了他。
或許是潛意識的作祟,志仁的表達愛情方式愈來愈讓她覺得太幸福也不太真實,在別人
眼中他是一個好丈夫、好情人。在結婚週年的那天,她像所有新婚的夫妻一樣,為著慶況結
婚一週年準備豐盛的晚餐,只有兩人的燭光晚餐,期待著美好的夜晚,但他的一通電話讓她
美好的期待落空了,結婚紀念日被破壞了,他說有要事不能趕回來,氣得她哭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玫瑰花和一副耳環打動了她。
她永遠都記得看見那副耳環掛在玉華耳垂時,她是多麼的震驚和痛苦,幾乎不能克制自
己想抓掉玉華耳垂上的耳環,不可能這麼巧,她們都同樣有那副耳環,疑心病漸漸在萌芽
了,她一定要抓到志仁和玉華私會的證據。
她辭掉工作離開公司,她沒有告訴志仁。他一踏出門,她後腳就跟出,連著一星期,她
都在跟蹤他的行蹤,發現他以下班不是朝回家的方向,而是朝另一個方向,每天看著他走進
一棟公寓大樓。剛發現時,她坐在車裡翻看他往來的客戶住址資料,都沒有一個是這個住址
的。坐在車裡她害怕進入,害怕會看到不願相信的事實——志仁有外遇。
有一天終於讓她逮到他們同時出現在那棟公寓大樓,她應該早已知道的事實,她應該有
心理準備的,看著他們親膩的走出來,上了車。
一股被背叛的憤怒和怨恨瞬間爆發了,一星期來受到的精神虐待,讓她紅了眼佈滿了殺
氣,她想殺了他們。她開著車猛加速,追趕在他們後面,她不饒恕他們,一心只想到被玩弄
在他們的手掌心當傻子來耍,任他們欺騙,她要報復,她要殺了這對狗男女,滿腹的懷恨蒙
蔽了她的良知。失去控制的心擾亂不已……
她從後面撞上他們的車子,車子不穩的歪斜著,但她沒有停止的一直撞擊著,志仁開得
很快,她沒能追上他靠近他,但她不肯善罷甘休,沒放過的一直跟在他車子後面,直到他的
車子停了下來,她也停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想把我撞死嗎?」志仁一下車,陰沉著一張臉瞪著她。
方逸走向他,怒氣沸騰達到頂點。她打開他的車門,「她在你車裡幹什麼?」瞪著車內
的人,轉向他指控著。
「你在跟蹤我?」志仁生氣的說著。
「你不是人——,你怎能這樣對我?我被蒙在鼓裡多久了?你——搶人家的老公很得
意,是吧?看看我,被你折磨成這樣?你算什麼朋友,背地裡搶我的丈夫。我哪裡欠你?我
做了什麼讓你這樣對我,我對不起你了嗎?」方逸已哭成淚人兒。
「回去——,我們回去談。」志仁上前拉扯她離開車門。
方逸甩掉他的手,「別用碰過她的手碰我。」她吸著鼻子瞪他,轉過身走回她的車,然
後開車離去。
回去後,他們做了深入的溝通,志仁發誓只是一時迷戀逢場作戲而已,基於她愛他的理
由,於是她原諒了他,但在心中已種下了對他的懷疑和不信任,她漸漸變得歇斯底里,一有
風吹草動她就興師問罪。
志仁很快的又故態復萌連著數日晚歸,她打電話到其他客戶家裡詢問他的蹤跡,就是沒
有下落,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潘玉華,她直接去找了她。
「你又要幹什麼?上一次差點就死在你手裡。」潘玉華從門上的孔一看是方逸,打開
門,直瞪著她。
「他人呢?李志仁你給我出來——。」方逸推開她,走進屋裡。
「你別闖別人的屋子,小心我會告你私闖別人的屋子。你那個老公不在這裡。」
「你試試看。我也會告你妨害家庭、通姦——」「你……拿不出證據。你以為你那個老
公外面只有我一個女人嗎?」
「他不要你了,甩掉你了,是不是?」
「睜大眼睛看、耳朵四處去聽聽,別以為你嫁了個什麼了不得的好丈大、好老公,男人
哪天下烏鴉一般黑……」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方逸甩了她一個耳光。
「瘋女人,出去,出去,看到你老公告訴他別再找上我,我怕你可以了吧!」潘玉華雙
手推著她出去,關上門。
方逸找了一個晚上,在外面尋他不著。
第二天一早醒來時,他已好端端在家裘,但身旁卻多了了個女孩,她認得她——事務所
的助理小姐林倩芳。她的年紀不到二十歲,清秀的臉龐長得很漂亮。
「我要你收留她。」這是志仁開口的第一句話。
「為什麼?」
「她肚子裡有我的核子。」
霎時,一陣青天霹靂,腦中一片轟然,眼前的事物在搖動,「你……為什麼——?我一
再原諒你,你卻這樣對我——。」方逸對著他咆哮大叫。
「我要收養她肚子裡的嬰兒,畢竟是我的骨肉。」他大言不慚的說著。
「你從未想過我的立場,我是不是會接受……卻帶一個野女人回來,口口聲聲要我收
留、接受,你太讓我寒心了,我沒有那麼大的雅量接受她和肚子裡的孩子,現在請你帶她離
開我的視線,我會找出解決的辦法。」
「方逸——,我愛你,你要替我想想,我是在負責任,別把我推到一邊去……」
「出去——」她奔向房間,將自己關了起來。
方逸下定了決心,她要結束這段婚姻,沒有父母兄姊支撐的她,請了當律師的朋友幫忙
她辦離婚,她只讓他一人知道離婚的原因,而他答應了她。
當她以為可以擺脫這場婚姻的夢魘時,她發現肚子裡懷了志仁的孩子,她不敢去想孩子
生下來後,她會做出什麼,在萬念俱灰走投無路之際,她選擇了了結這生的冤孽,一刀割斷
了她和腹中的孩子的生命。
***
「噢……不——。」芙苓噙著淚驚喘一聲。
方逸閉上盈盈的淚眼,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著她們時,被淚水洗過的眸子晶亮閃爍。
「我永遠都忘不了醒來的那一剎那,彷彿看見了一個頭上戴著光環的天使對我微笑,當我看
清楚時,他竟然是宮青雲的臉孔……,漫長的日子有他陪伴相依,我怎能沒有他呢?」她柔
聲的說著。
「果然你還是愛上了他。方逸,拋開過去,記得你擁有的現在,經過漫長的日子,你的
心感覺不出一個男人的真情真愛嗎?」黎薔對宮青雲有十分的信心,雖認識不長,但世剛對
他是讚賞有加。
「你這一說,現在我只想早點回去了。」方逸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唔?」她們不解的看著她。
「別笑唷!我想早點回去找我的男人撒嬌,我想……我會考慮芙苓的建議。」方逸嬌笑
的說著。
「嘎——老天,真不害臊,這裡是公共場所耶!」黎夢糗她笑著說。
「跟你們在一起久了嘛!近朱者赤。」方逸朝她們眨眼。
她們全笑了起來。
***
樹森在內心掙扎好幾次了,從幾天前的談話,他知道自己在於薇心中還是揮之不去的依
戀,若再繼續生活下去,他會沉淪在她的哀傷眼眸中,使自己更陷入,他已經盡力不使自己
重溫舊夢,放開心中的愛情風箏,隨風而去,可是卻不知該如何對她開口?
克樵旁觀樹森已久,發現樹森又開始抽煙了,且他更發現了樹森的秘密,不吭一聲的掩
人耳目,和於薇同住在一起。
但是卻見他一天天眉頭深鎖,煙是一根接一根。
「你這是何苦呢?告訴她你不能再繼續當她的保母,告訴她你已得肺癌了。」克樵揭開
他的秘密,將他手上的煙搶下熄掉。
樹森瞪著他,「你敢插手管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