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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文 / 蕭如安

    這幾天以來,他對她的細心呵護,她都感覺得到,只是不願正面的原諒他。現在,既然他親口說出愛她的話,她也愛他這麼深,那就再給彼此一次機會吧!

    第七章

    中午,舒曼出院回到家後,再度躺回客房睡覺,而丁少輝則忙著打掃,將家裡上上下下徹底的清潔一番。

    直到夜幕低垂,舒曼睡了一大覺起來,發現依舊忙碌的他。

    「少輝,你也該休息了。」她站在沙發旁,看著蹲在地上擦地板的他。

    「你怎麼起來了呢?」連忙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

    她也拉著他坐下。「我睡太久了,再不活動筋骨,會全身腰酸背痛的。」

    他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還好。」

    「我好多了。」

    「那就好。」

    看著煥然一新的客廳,她有點心疼是他那麼勞累的結果。

    「很晚了,你別急著一天之內就要把它打掃乾淨,等我好了,我再來打掃。」

    望進她那漆黑的眼裡,他說:

    「就算你好了,我也捨不得讓你做家事。」

    他是個體貼的好男人,以後的事她無法預測,但至少現在,她覺得好窩心哪!

    看著他金邊眼鏡下的溫柔眼神,她如沐春風般,不再避諱。

    丁少輝雙手搭上了她的肩,被她剛睡醒慵懶的樣子深深吸引。

    他不能自主的吻上她的細眉,吻上她小巧的鼻,最後吻上他狂想已久的雙唇,輕輕的、試探性的吻著。

    她自然的閉上了雙眼,任憑酥麻的感覺爬上心頭。少女時期曾做過多少次這樣的夢,猜測著親吻是何等滋味,如今親身感覺,卻不是「甜美」兩字足以形容的。

    「鈴鈴鈴……」電鈴聲打斷兩人恩愛的情境。

    她連忙掙脫他的懷抱,喘息著不敢看他。

    是誰打斷他的好事,待會他一定要將來人大卸八塊,丁少輝忿忿地想著。

    趁他開門的同時,舒曼連忙溜進房間內,怕酡紅的雙頰會引起別人的遐想。

    打開一看,原來是楊齊聖及蔣瑜華。

    「是你這只死猴子,你來幹什麼?」他口氣不悅的質問。

    楊齊聖不理會他的叫囂,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沒事我就不能來嗎?」

    丁少輝看見仍站在門口的瑜華。「小豬,請進,別客氣。」

    瑜華笑了笑,坐到沙發上。

    而楊齊聖憋了一整天的怒氣,終於吼了出來:

    「昨天我見義勇為救了你的舒曼,弄得全身濕淋淋的,你連一聲謝也沒說,那就算了,卻一聲不響的跑了,連手機也不開,害我跟瑜華找了老半天,也不知道你們去了哪裡。」

    「謝謝你的救命大恩,那你找我們做什麼?」他自知理虧,口氣溫和了些。

    瑜華接著說道:「還不是擔心舒曼,不曉得舒曼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她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舒曼!我擔心死了。」瑜華連忙將舒曼拉至身邊坐下。「怎麼連你的手機也不開,害我整個晚上都睡不好。」

    「我忘了充電,對不起。」

    「你的臉怎麼那麼紅?」瑜華不解的摸上舒曼的小臉。

    「我……我發燒,昨天在醫院住了一晚,今天中午才出院的。」其實她的燒早就退了,沒辦法只好跟好友撒點小謊。

    「還在發燒,那你不要起來,趕快回房躺著。」瑜華拉著她就要回房。

    「不用了,我好多了。你們怎麼會一起來?」舒曼趕快轉移話題。

    楊齊聖單手握拳,用力的捶了下丁少輝的肩膀。「還不是他害的,小豬找不到舒曼,這裡的電話又一直沒人接,她便纏著我,我只好自認倒楣帶她來找你們。」

    「說就說,幹什麼動手動腳的?」丁少輝兩手張開比起了武打架式。

    楊齊聖的猴拳架式,也不輸給丁少輝。「看來你一點都不心存感激。」

    舒曼笑看兩個男人像小孩子似的在那裡打打鬧鬧,她遂拉起瑜華往餐桌旁坐下。

    瑜華小聲的問:「你跟他和好了?看你一臉的幸福樣。」

    「嗯。昨天晚上,他在醫院陪了我一個晚上,我想通了,是該再給彼此一個機會。」

    「那樣最好,我看得出來丁少輝是真心的喜歡你,不然不會連你去聯誼都去做盯梢這種傻事。」瑜華很高興看到他們和好如初。

    「其實我也很茫然。」

    「你別想太多。昨天你掉到水裡時,你不知道他的臉色有多難看,如果他不是愛著你的話,絕對演不出那種痛苦的表情。」

    「真的?」但願一切真如她所想的。

    而另一邊的吵鬧聲卻持續不斷。

    「真是百年難得一見,我們丁大少爺也會拖地啊!」楊齊聖看著一旁的拖把及水桶,大聲的嘲笑著。

    「不行嗎?這就是新時代的男性對老婆體貼的表現,你是在羨慕還是妒嫉?」他毫不客氣的予以還擊。

    「老婆老婆,叫得可真親熱啊!人家舒曼又還沒嫁給你,你就叫得這麼噁心。」楊齊聖朝舒曼這邊擠眉弄眼著。「舒曼,你說對不對?」

    舒曼無端被捲進戰火,只好苦笑著走回客廳來。「你們兄弟間的事,自己解決,不關我的事。」

    丁少輝像是被刺中致命的一擊。那天舒曼逃婚的事,在他心底是不能抹掉的傷痛,差一點他就被全台灣的人所恥笑,沒想到這個好友還拿這件事來刺激他。

    他拿起一旁的拖把,作勢就要朝楊齊聖的頭上打下去。

    楊齊聖連忙閃躲。「是小人才動手的。」

    「對付你這種小人,我何必當君子呢?」他向楊齊聖左右兩旁揮了幾下。

    楊齊聖退到無路可退,只好躲到舒曼的身後。

    「好嫂子,你救救我吧!」他猴嘴猴臉的裝可憐,惹得大家笑聲不歇。

    「看在我是病人的分上,你們就別鬧了。」她軟聲軟語的,讓一旁的丁少輝馬上放下「武器」,走了過來。

    「又不舒服了嗎?」他輕摟著她坐下。

    「沒事,只是肚子餓了。」

    「我這隻小豬肚子也餓了。」

    「那吃什麼呢?舒曼又不方便外出吃飯,想來想去,只好委屈猴子去幫我們買吃的。」丁少輝嘴角微揚,笑得壞壞的。

    其餘的人跟著附和,只有楊齊聖這個少數還在反對,但反對無效,他只好摸摸鼻子,自認倒楣的外出覓食。

    ☆☆☆

    這幾天,丁少輝每日往返於台北與新竹之間,而舒曼也在他細心的呵護下,逐漸恢復往常的健康。

    她與他商量的結果,兩人一致認為她不適合在強爾繼續工作下去。畢竟很多人都已經知道她是他老婆的事了,如果她繼續去上班,不但會造成丁少輝工作上的困擾,也會讓別人對她另眼相待,那她在那裡工作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今天她搭著他的車子來到新竹,一方面要把辭職手續辦好,另一方面她必須去向所有關心她的同事道別。

    尤其是呂俊辰,他對她那麼好,無論他的動機是什麼,她都必須向他解釋清楚。他是個好人,她不想他對她有任何的誤會。

    來到強爾,丁少輝上樓到自己的辦公室,而她則去人事室。

    走廊的那頭,呂俊辰剛好走來,他一看見她,驚喜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微點著頭。「呂主任。」

    「舒曼,好幾天沒見,你好嗎?」他那張國字臉依舊笑得靦腆。

    「我們到外面談談好嗎?」

    得到他的首肯,她與他並肩來到工廠前的一排大樹下。樹下有幾張供人小歇的涼椅,兩人便在涼椅上坐下。

    時序進入冬天,樹上的枯葉紛紛飄落,暖暖的冬陽從樹梢間灑落下來,照得她的小臉紅通通的。

    「時間過得真快,我來這裡也有一個多月了。」她拾起地上的一片落葉在手上把玩著。

    「感覺好像昨天才認識你。」從來沒有看過她長髮飄飄的樣子,她總是束起馬尾,如今這樣的她多了一分飄逸。

    「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很幸運能遇到像你這樣的好人。」

    「是嗎?應該說我們很有緣。」

    「如果我知道丁少輝跟強爾有關係的話,我是不會來這裡找工作的。」

    「為什麼?你真的是他的老婆嗎?」他心裡一直對著丁少輝的說辭存疑,畢竟眼前的女孩還這麼年輕。

    「我在跟丁少輝結婚的那天,從婚禮上逃走了。」她不想對他有任何的隱瞞,畢竟他對她是如此的好。

    「怎麼會這樣?」他意外會聽到如此的答案,反而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逃婚那天,在火車上遇到你,來到強爾,又受到你的照顧,我真心的想要謝謝你。」若不是他,她那天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別那麼說,那是我的工作職責,應該的。」難怪她那一天會顯得如此心事重重。

    「在這裡我學習到很多事情,可惜我無法繼續在這裡工作下去,我今天來就是要辦離職手續的。」

    「為什麼?是不是因為丁少輝找到了你,你為了躲他,就必須離開這個地方,到別的地方去?」一股英雄氣概升起,讓他的話充滿不平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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