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鷹山傳情

第12頁 文 / 蕭如安

    「走,快下雨了!」他急切道。

    「不要嘛!人家還要多待一會。」她嬌喚。

    突然間,遠處的天空劃下一道閃電,緊接著,一道雷聲響徹雲霄,震過天際。

    「啊!……」她驚叫了聲,從沒有過身處在荒郊外遇到這種氣候變化,於是嚇得趕緊撲進莫奇懷裡,忘了男女之分。

    「別怕!我們快走。」他擁著她,快速往山下的路走去,他記得不遠處有個山洞可以避雨。

    而其中閃電打雷一次接著一次,像是永不停歇,震得人心慌,接著豆大的雨珠開始落下,剛開始是一滴兩滴,最後變成傾盆大雨。在他們進入山洞前已經完全被大雨給淋濕了。

    她依然縮在他寬廣的懷中。不停地顫抖,他輕拍她的背安撫。

    「別怕,已經沒事了。」他輕抬起她的臉,好看清楚她現在的容顏,並將落在她臉上濕透的長髮輕順到耳後,看著因被大雨淋濕的輕薄春裝,正讓她的美好曲線一覽無遺,他心中的火熱正逐漸上升。

    他的手指輕滑過她的眼。她的臉,兩人深情對望,在此時,心靈的相屬已難捨難分。她被他熾熱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亂、不知所措,臉上的紅顏如同秋霞般,正要開口打破沉默,尚未說出口的話,卻被他那厚實的唇所佔據。他雙手緊握她的肩,細細的輕吻著。雖說這是他第二次吻她,但第一次吃藥時並沒有什麼特殊感覺,只是有些羞澀,但這一次完全不同於上次。從不知道唇與唇的接觸競是如此美妙,原先冰冷的身體如今卻像是火在燒般,快速的心跳聲與外面的雨打聲相映著。當他由輕吻轉為深吻,吻得她呼吸像要停止般時,她這才驚覺忘了反抗!這樣會不會讓他覺得她太過輕浮?可是她又愛極了這種飄飄然的感覺,捨不得推開,直到沉重的喘息聲在她耳畔響起,才驚覺自己已經虛軟元力的靠在他懷裡。垂低了頭,不敢看他。

    他將她輕輕隔開了些許距離,沒見到她掉淚,心安了許多。怕這樣繼續下去,會控制不了男人原始的本能,而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對不起,我真的是情不自禁。」看著她那好比玫瑰花般的雙頰,他必須極力壓抑快要失控的身體。

    她依然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沒關係?不在意?那顯示她太隨便;責怪他?抱怨他?又怕他誤以為她討厭他,從此不再吻她。乾脆不回答為妙。

    「在想什麼,怎地不說話?」他用眼神深深探詢。平常她話滿多的,現在不說話了,一點都看不出她的心思。

    「我在想我們現在都濕淋淋的,如果不趕快弄乾,回去準會犯風寒的。」一離開他的懷抱,溫熱的氣息沒了,全身的寒意直襲了上來,讓她不由得打個哆嗦。

    「我怎麼忘了!你身體才剛好,千萬別再病倒了。」他將一些樹枝雜物清理到一旁,理出一小塊空地。」你在這裡先坐下,我先起個火。」他環顧四周,將一些樹枝收集了過來,一會兒,樹枝化為熊熊烈火,在他們眼前燃燒。

    他依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握緊了她的小手。

    「還冷嗎?」他充滿柔情的聲調,驅除了一陣陣的寒意。

    她猛搖螓首。「不冷了。」

    「銅鈴,你離家有大半個月了,伯父一定很擔心你的安危,我想你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就送你回家;然後我再向伯父解釋清楚,希望他能同意我們的事。」

    「嗯,我是該回家看看爹了,他一定還在生我的氣,我一聲不響的就離家出走,他一定會很擔心,也很失望。」她滿心的愧疚。離家這麼久,只有偶爾會想起爹,大半時候都沉浸在與莫奇和處的歡愉時光中,根本忘了回家這件事。

    可是想到要與莫奇分別,更不知道爹是否會同意這件事,還是像上次一樣不准莫奇來看她,實在無法再忍受相思之苦。怎麼辦?她的情緒開始跌到了谷底。

    看著她淚水盈眶,便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了。這小女人的心思全寫在臉上,是憂是喜,瞞不了人。

    「別這樣,又不是生離死別,你只不過是先回家去,等我抓到了石天俊那狗賊,還給鷹山一個清白時,我會請媒人去你家,向你父親正式提親,相信蘇伯父應該不會再阻止我和你交往。」他用他那雙大手輕武她眼角的淚水。

    希望如此!其實他一點把握也沒。如果他夠自私,就將銅鈴永遠留在身邊,可是他不能,他希望銅鈴能正大光明、風風光光的嫁給他,不要蒙受任何外界的批評流言,這樣對她是不公平的。

    「如果你抓不到石天俊,如果世人還是對鷹山有著誤解,如果我爹依然不同意這件婚事,那麼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她的眼淚並沒有因為他的擦拭而停止,反而像外頭的雨一樣,直直滴落。

    他緊緊將她擁人懷中,撫著她的頭、她的背,安抗她快要失控的情緒。

    「我不准你這樣說。你明知道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我都不會放棄你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並沒有看錯人,為了你,我一定會盡速將橫亙在我們之間的障礙掃除。你知道你這樣說我的心有多疼嗎?」他的手臂縮得更緊些,想讓她真實感覺到他的存在。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這世間真的有公理跟正義。好人總是難出頭,禍害卻會遺千年。如果可以這麼容易就抓到石天俊,那麼鷹山也就不用遭受這十幾年來世人的唾棄與辱罵。」她真的害怕,過了明天,可能就再見不到他了。好不容易感情有了歸屬,卻不能廝守,那種心慌,如同外面的大雨,敲打得她整個心都碎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他的話停留在她柔嫩的唇上,細細的,有些苦澀,摻著她的淚水。「讓我們一起努力,永遠都不要放棄,好嗎?」他在她唇上低語,希望給她信心,給她勇氣。

    紫蘭鼓起了最大的勇氣,一拐一拐的來到莫奇的房間。她沒有敲門就走了進去,看見呆坐在床沿的銅鈴,臉頰上掛著兩行清淚。

    這是自從那日在山下誤傷銅鈴後,兩人第一次碰面;其間紫蘭因為被家法處罰而大多時候都躺在床上,而銅鈴也因為受傷而待在房間裡。

    「我可以進來嗎?」紫蘭輕聲問著,其實她人早已經進來了。

    銅鈴看到她,趕快抹掉臉上的淚痕。「請坐」她起身與紫蘭一同坐在方桌旁的圓形椅子上。

    「我……上次不是故意的,你的傷好了嗎?」紫蘭用手比了比她的左臂。

    「好多了,還有一些粉紅色的疤痕,不過白叔說那沒關係,只要按時抹藥,很快疤就會消失了。」其實她早就想找機會和紫蘭多接近,但又怕紫蘭不諒解,對她惡言相向。

    「真的對不起,我上次是氣昏了頭,見你執意要鷹山,情急之下,才會用長鞭傷了你,害你吃這麼多苦。」紫蘭誠懇地道歉。其實她心地本就善良,那日是妒意蒙住了心智,才會下此重手。

    銅鈴驚訝於她態度的轉變,內心有股莫名的欣喜。從小她就沒有可以講貼心話的姊妹,如今看到個性與自己相似的紫蘭,一下於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彷彿認識多年的老朋友。

    「你別這麼說,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我不該用話激你的。」銅鈴握住了紫蘭的手。「對不起!害你被白叔打,讓你好些天都不能下床,現在都好了嗎?」

    紫蘭微點螓首,臉上有一抹紅暈。「差不多好了,幸好有三哥照顧,我才能恢復得這麼快。」

    提到莊坤道,白紫蘭的心咚咚咚的跳!這些天來他晨昏照料、耐心相勸,讓她的臭脾氣收斂了不少。為何從前都沒發現他的好、他的體貼?她心中著實不明白。

    銅鈴看著紫蘭臉上表情的變化。當她提到莊坤道時,難掩一抹小姑娘的嬌羞,心中已大致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莊三哥一派書生樣,溫文儒雅,學問好,人又細心,有他的照顧,我相信你是真的好了。」

    銅鈴看著紫蘭笑得如一朵盛開的百合,更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我今年十九歲,你呢?」白紫蘭問著。

    「我比你小一歲,十八。」

    「真的?那我豈不是佔了便宜,以後你有什麼事都要告訴我這個做姐姐的。」紫蘭淺笑出聲。她從小和那一堆男人一起長大,從沒有年齡相仿的知心玩伴,和銅鈴聊天竟是如此的快樂,心事可以與人分享的感覺真好!

    「當然好了。我從小就獨自一人,沒有姊妹,也沒有閨中好友,有姑娘家的事也常常不知道跟誰說;如今有了你,我們不但可以成為好姐妹,也可以成為好朋友。」銅鈴眼中滿是感動,這種感情和莫奇的男女之情不同,多了一份踏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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