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蕭如安
「不會的,現在絕對不會再撞上桌腳了。」他笑開懷,跟她說話不需有任何防備,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她一個翻身,離開他的懷抱。她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不想這麼快就將自己給了他,這樣不但對他造成壓力,也會讓她增添負擔。
「你不是想睡地板嗎?那就趕快去睡,別佔了我的床,明天我們還要早起呢!」她知道他是不會讓她睡地板的,與其跟他爭,倒不如好好的休息。
他明白她的想法,更尊重她的意願,如果今天她色誘他,他反而會覺得她是另有所圖,就像有些女人是看上他的家世背景,看上他的財富地位,恨不得能跟他發生親密關係,那種不是以愛為出發點的心態,常會議他對人性失望,對本身的魅力質疑。
他聽話的翻身下床,互道晚安,各懷心思,準備度過來日本的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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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承融和白月拒絕了森本浩一及木村俊目的精心安排,堅持要單獨自助旅行。
一方面白月的身份敏感,她可不想繼續扮著男裝和任承融同游,另一方面有外人在,不免會有虛華的客套,想玩什麼都會覺得不盡興,再美的風景都會索然無味;
他們倆快速的將伊籐忠的公事在第二天處理完畢,告別了伊籐忠的相關人員,回到飯店已經上十一點多了。
任承融將房間換成兩張單人床的雙人房,免於他睡地板的命運。
一進房問,白月將自己扔向了靠牆的床上。
他從浴室洗完澡,看見還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的她。
「白月,起未先洗個澡,洗完澡你會舒服些。」她雙頰嫣紅,呼吸均勻,幾乎可以肯定她已經人睡了。
晚上,她又被日本人灌了酒,原本她堅持不喝的,但在日本人三寸不爛之舌團團圍攻她一人下,連任承融也救不了她。所以,在盛情難卻之下,她喝了三小杯的清酒。
他坐到她的床上,輕輕搖著她的身體。「白月,醒一醒啊!」
「別吵我,我好累。」她這次的酒醉,比上次在醉美人那裡輕微多了,可能有了前車之鑒,她這次喝酒是一口一口慢慢的喝,三杯酒足足讓她喝了整個晚上。
他看她這樣,只好動手替她脫下西裝,西裝脫完,她勉強張了眼睛。
「我自己來。」她爬下了床,靠在床邊。
「你可以嗎?」
「可以,我沒喝醉,我只是很想睡覺。」憑著最後的意志力,她不能在他面前那麼沒有形象,不洗澡就睡覺,雖然在家裡的時候,偶爾也這樣,但她就是不願讓他覺得她那麼不愛乾淨。
她睡眼朦朧的從行李箱裡找出換洗衣物,腳步顛顛的走進浴室。
她照樣門沒關,就嘩啦啦的放起熱水。
泡在浴缸裡,熱水的溫度,讓她奔波一整天的僵硬四肢,得到了舒展,她舒服的享受著熱水浴。
他坐在沙發上翻看雜誌,一方面等著她洗完澡,等了許久,浴室裡一點聲音都沒有,還不見她出來。
他走到浴室門口,隔著浴簾。「白月,你洗好澡沒?」
裡頭的她依舊沒有回應。「白月,你再不出聲我就進去嘍!」
她還是沒有反應,他心裡猛跳了下,會不會出了什麼事?念頭一閃,他大腳已踏到浴缸旁,掀開浴簾,看著沉睡著的她。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嘴角微揚,他在緊張什麼?她只不過太累,累到睡著而已。
先將她打橫抱離水面,再拿了一條大浴巾,將她密實的包起來。不是對她的胴體沒興趣,只是再欣賞下去,她鐵定會感冒生病的。
他將她輕輕的放在她的床上,蓋好棉被。
看著這樣心無城府、直來直往的女人,是他這陣子最大的快樂泉源,相信也是他這輩子唯一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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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睡睡到日上三竿,任承融實在不願吵醒她,但是一心想要玩的人是她,若不狠心叫她起床,錯過了旅遊的時間,待會他一定會倒霉的。
「白月,十點了,該起床了。」
她這一覺睡得可是心滿意足,聽到他的叫喚,先對著坐在床沿的他眨了眨睡眼,然後自然的伸伸懶腰,準備坐起來時,感到手臂上涼涼的。
她睡意全消,睜了大眼,狐疑的看著他,然後拉高了棉被,將整張臉埋進棉被裡。
看到棉被下的身軀,居然未著寸縷,她的心跳快速跳著,想起了昨天竟然洗澡洗到睡著,一定是他將她抱上床的。她怎麼會這麼粗線條,讓他看光了全身不說,她這樣毫無知覺,早晚會被賣還幫別人數鈔票。
她的頭藏在棉被裡,久久不動,他原以為她會破口大罵,沒想到她是這樣反應。
「你打算要躲多久?」他試著拉走她手裡的棉被,她堅持著。
她在棉被裡猛搖頭。「很丟臉的!」
「哈哈……」一大早,他又笑了,老天似乎要彌補他前三十五年笑得不夠多似的,讓他這段日子,每天都在狂笑。
「你笑什麼嘛?」
他還是拉開她緊握著棉被的手,讓她那張問得像熟透番茄的臉露出棉被外。「你再這樣下去會悶死的。」
她低垂眼眸,根本不敢迎視他的視線。「你別坐在這裡一直著,你轉過身去啦!」
「我又不是沒看過。」他偏不轉過身。
「小人?」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君子。」他兩手一攤,作無奈狀。
她只好裹起棉被,對他扮了個鬼臉,才走進去浴室。
換回了女裝,扮男人是件辛苦的差事,她可不想難得的假期,她還得惺惺作態。
等到她妝扮完成,兩人才展開全新的旅遊。
第九章
任承融早在台灣就已經透過旅行社安排好日本當地的旅行社,代訂往後幾天的飯店,及一位專用的司機兼響導。
他們首先要前往綠瓦白牆雄偉壯觀的大阪城,此城是日本名將豐臣秀古所建造而成的,為日本第一名城。晚上續住在梅田的飯店,還可以去逛逛聞名的梅田地下街。
來日本的第四天,他們前往世界最大的摩天輪能觀,摩天輪上可觀看到整個大阪的南港景觀,接著到神戶吃牛排,上住箕面溫泉。
第五天,他們來到日本最富盛名的古寺——清水寺,清水寺大多都在江戶時代重建過,寺內有著名的清水舞台,據說只要站在舞台下方就可以百病全消。當然,白月不會錯過這難得的機會,硬是要任承融和她在舞台下方站上二十分鐘,感受由三十九隻支柱所撐起的表演台,那種自然壯觀的景象。
接著又到金閣寺,金閣寺又稱鹿苑寺,因為建築全部以金箔貼而成,所以日本人稱之為金閣。
當她看見金碧輝煌的亭閣,聳立在嬌艷秀麗的庭園中時,還有那粼粼波光的鏡湖池。她滿心的感動,這樣的鏡花水月,是天上人間,雖看不見聞名的楓葉及紅葉,但她已心滿意足。
當晚,他們夜宿京都的酒店。
白月洗完澡,換任承融進去洗澡,她偎在窗邊看著點點繁星,感受著古老城市總總的呼吸聲。
他走出浴室,看著發楞的她。他從背後環住她的纖腰,用臉頰磨蹭著她的。
「看什麼?明天一大早,你還要去嵯峨野的嵐山渡月橋,不早點睡的話,到時你就沒體力玩了。」
「聽說渡月橋下,有絡繹不絕的輕舟小船和風景優美的景致,如果所有美好的事情,都能將剎那變成永恆,那該有多好?」她心有所感的說著。
「所有的事情,不一定都能化為永恆,但一定會長留心頭,這就是回憶的珍貴。」
「明天下午就要回台北了,假如怎麼過的這麼快,真不想回家。」她聞著他頸間散發出來的體味,感覺有些飄飄然的。
「我看你是不想回去上班。」他轉過她的身子,他最喜歡看她剛洗完澡,清清爽爽的模樣。
「我能嗎?任總裁。」她拋了個不太成熟的媚眼。
「你若好好的巴結我,我倒可以好好考慮讓你體個長假。」
「真的!怎麼巴結,是這樣嗎?」她的唇蜻蜓點水似的吻過他的頰邊。
「這太小兒科了吧,哪有這麼簡單!」他的雙手放上她的肩頭,在她唇上低語。
來日本的第一晚有過親密的親吻外,這幾天在白月的刻意下,兩人始終保持一段適當的距離。
難得營造出來的氣氛,他讓淺吻變成極具挑逗的深吻,雙手肆無忌憚的撫摸著她的身體,希望她能因為他而撩起一些發自內心的慾望。
她故意忽略矜持,也許是在異國獨處的最後一夜,那種發自內心,渴望交換彼此的靈魂,更希望兩者合而為一後的歸屬感。
直到衣衫褪盡,她才找回神志。
她猛然推開他,翻身下床,然後衝進浴室。
她這算什麼,兩人連真正的戀愛都沒有談。在兩人還未有互相承諾時,她怎能為貪享肉體的刺激,而將自己守了二十六年的身子,輕易就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