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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文 / 相意

    她邊換鞋邊問:「要跳幾下?」

    「跳到跳不動為止。」

    「什麼!?」她大吼,「你當我搬來你這兒是要過受虐兒的癮啊?」

    「不跳就算了,要變漂亮的又不是我。」他順手打開電視機。

    「跳就跳!」左婧娩嘟嚷著,一下又一下地跳著。什麼要變漂亮!他下的定義可真狹隘,她這是在追求完美!有道是:一個看似完美的女人,在個性上有一點小缺點是可以被容許的,他懂不懂呀?

    因左婧娩平常很少做運動,所以跳不到十分鐘就累攤了。「不行,累死我了!」她氣喘吁吁地躺在地毯上吐大氣。

    這片地毯是樓宇寰特地為她而鋪的,一則可以避免運動傷害,二則以利他盯著她做運動,確保他的調教不會白費。

    樓宇寰充耳不聞地喊累聲,逕自看著電視新聞,直到她的雙手從沙發後留住他的脖子,他才又道:「去搖呼拉圈。」

    「呼拉圈!?」她又一次大吼。是要死啦,讓她多休息一會兒會怎樣!

    「不搖就算了——」

    「要變漂亮的又不是我。」左婧娩接口道,認命地再去搖呼拉圈,可搖了半天都搖不起來,「宇寰,我不會搖啦!」她喊。

    「搖久了就會了。」

    這回,她仍是口中唸唸有詞地照辦,從一圈、兩圈……慢慢累加,而事實真的如他所言,搖久就會了,只是不夠厲害而已。

    時間到,樓宇寰又說,「做抬腿運動。」

    「抬腿?怎麼抬?請示範!」見不得他在一邊涼快,她故意「求教」。

    他二話不說的起身,躺下後,將雙腿高舉,做了二個空踩腳踏車的動作,然後側躺著將一隻腿直直地抬起、放下,接著換一邊再做一次,「就這兩個動作,一樣做到做不動為止。」

    這分明是在「苦毒」她嘛,左婧娩努著唇很想抗議,可見他又要開口,她便立刻抿上嘴。想變漂亮的是自己嘛!她在心裡恨恨地說。

    接下來的光景,她從左腳右腳數拍子數到上下上下,做到最後,她整個人完全虛脫了,「宇寰,我真的不行了,你饒了我好不?」

    「婧娩,這就是你每天的功課。」

    「你不覺得份量太重了嗎?」她慘叫。

    樓宇寰搖搖頭。她做不動並不代表過量,比照正常人一天該有的運動量,她還動得不夠呢。

    「喂,我雖然還不用上課,但要上班耶。」完了,今晚被他這麼「操」,明早她不「鐵腿」也難。

    「要漂亮的是你嘛,所以你就忍耐點嘍。」說畢,他瀟灑地起身回房休息去也。

    又是這句話!動彈不得的左婧娩只能對著天花板咒道:「臭字寰,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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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真是太可憐了!全身痛哇!困難地做完樓宇寰交代的功課後左婧始娩喊著痛回到房裡,準備泡個熱水澡。

    樓宇寰是個黑心肝的調教師!昨晚累她個半死,今兒個一大早就把她挖起來,說什麼是晨間訓練。她的腿痛得連走路都快走不動了還硬逼她去公園慢跑,而且得拿著兩個亞鈴跑,真是太……沒人性了!

    腿掛了,手也掛了,害她上班時全身都提不起勁。然更可恨的還在後頭呢,他開了分萊單給她,命令她要照著上頭的規定吃三餐。她萬萬沒想到,他竟會「調」到連她的胃都不放過,一整天她的胃都在哭,哭說它沒吃飽。

    看看她,走起路來像是某個部位長了什麼髒東西似的,難看到了極點;聽聽她,胃頻頻發出哀鳴,愈哀愈大聲。又看又聽下,搞得整間辦公室裡的同事都在笑話她,丟死人了!

    他可好,一見到她就偷笑,也不想想,她會這麼見不得人都是拜他的調教所賜,這會兒又不知他上哪兒風流快活去了,害她回到家,連想找他一吐怨氣的機會都沒有。

    此時,浴缸的水滿了,她連忙躺了進去,按摩著全身酸痛的地方。她的手也痛耶,待會兒會不會更痛?可是不按摩又不行。唉,早知道會這麼痛,肥死、醜死她也甘願!怪只怪自己平時都不做運動,才會疼得要人命。

    先天不良不打緊,偏偏後天又失調,才會讓自己成長得更加「茁壯」!畢竟,天生麗質難自棄的女人實屬少數。為了讓自己成為一個完美的女人,她願意忍痛,但她還得忍多久啊?

    在開課的前一天會不會不痛了?同學的嘴可比同事的還毒呢,她向來沒膽和同學們打交道,所以根本談不上套交情這檔子事。既無交情可言,她還可以靜靜的來、悄悄的去嗎?

    不行,手沒力氣了,再不起來她就要睡在浴缸裡了。她慢慢地爬出浴缸。泡澡加上按摩好像有效耶,身體不再那麼疼了。

    左婧娩又做了完備的梳洗後才步出浴室,此時,她聽見了好大一聲關門聲。

    好小子,終於回來了!

    她忙不迭地衝向房門口,正要打開門之際她聽見——「宇寰……」

    他帶女人回來!左婧娩將耳朵貼著門板來確定,可她未再聞說話聲,只聽見更大一聲的關門聲。

    她立時模擬著情境。前一聲是用踹的,後一聲也是用踹的,在房裡的她才會聽得這麼清楚;而他會這麼做一定是手沒空,手都沒空了,那嘴也一定沒空,也就是說,他倆一路慾火焚身地吻進門。

    因兩人的房間只隔著一面牆,接下來的聲音就都是限制級的,左婧娩當下聽得脹紅了臉,她的腦海自動浮現出可能的畫面,沒經驗的她,登時羞得鑽進被窩裡,不過羞歸羞,她還是很好奇地探出頭來認。

    喲!那女人的叫聲好淫穢哦,嗯嗯啊啊的,就像是電影裡演的一樣。如果是,應該很舒服吧,女主角的表情是這麼說的……

    嘎?聲音變了,怎麼回事?宇哀弄痛她了嗎?哇!愈來愈大聲了……天!她在尖叫了,他們不是在做……愛做的事嗎?怎麼會……

    咦?沒聲音了?完了嗎?忘了計算時間,宇寰這樣算是強還是不強啊?耶,又有聲了,左婧娩趕緊掀開棉被,盯著自己手上的表計時著。

    相同的聲音她又聽過了一回,但她還是搞不清楚裡頭的狀況是什麼,因她對房事的知識完全來自於普級電影與教科書,是以,該具備的性知識她是有了,可行房的過程她卻是一知半解。屬於唯美派。

    半小時!好像算是蠻厲害的了?左婧娩猜測著。記得有位女同事向她抱怨過,說什麼她老公真沒用,三分鐘不到,而且還不能第二次,遜弊了!而宇寰有第二次,時間上也多了十倍,該算是此道中的佼佼者吧?

    猜呀猜,不知猜了多久,左婧娩聽到門聲才回過神來。他說過他從不讓女人留宿,所以現下,她應可安心地出去「吐氣」了吧?

    思及此,她的行為便像個小偷似的,躡手躡腳地摸黑至客廳。

    「你在作賊啊?」樓宇寰手拿著一瓶礦泉水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你想嚇死我啊?也不會開燈!」

    「你眼瞎啦,那亮光不是燈嗎?」他回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而他只是送人出門順便喝口水而已,沒開大燈的必要。

    因她不知他何時會回家,所以她只在玄關處留了盞小燈。

    「那麼小盞,亮度不夠啊!」說著,她按開了客廳的大燈。

    燈一亮,眼見他上半身赤裸,她忙道,「她……還在?」

    「走了。」

    她這才敢大聲說話:「嘖,早說嘛!」

    「你……在等我呀?」

    「對呀!」她的口吻像是小媳婦似的。

    「等我做什麼?」他促狹道,兩人一同坐到沙發上。

    「吐氣!」

    「吐氣?」他愣了會才領會過來,「我哪惹你生氣啦?」

    「我哪惹你生氣啦?」她學著他的皮樣,裝傻!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說著,他把玩起了她的手,這是她住進他家後,他刻意養成的新習慣。

    「是哦,本姑娘就免費說給你聽!」

    左婧娩一長串的數落,樓宇寰將之視為馬耳東風,她念她的、他玩他的,玩興絕對不受影響。

    見他完全無動無衷,她氣急敗壞地問:「宇寰,你有沒有在聽?」

    「有!」

    「那你為什麼一點愧色也沒有?」

    「我為什麼要有愧色?」

    「你……」

    「現在被取笑,未來被羨慕,這是追求美麗必經的過程。」

    又……說這種至理箴言來堵她的口!哼,體格棒、長相優了不起呀,等她變身後,看他還能否神氣活現得起來!

    「她是誰?」左婧娩頗為介意地問,她向來不過問他這方面的事,可今天她親耳聽見了,令她很難不問。

    「其中一個。」

    「其中的哪一個?」

    「靖娩,這是我的私事。」

    「我想知道。」

    「我不想說。」他別過頭。

    「告訴我!」

    「婧娩,別為難我!」

    第一次,宇寰第一次對她所提出的問題有問不答,左靖娩有些心傷地想:也對,自己只是他的朋友,朋友間雖可以坦誠相對,但心與心之間並不是全然沒有距離的,況且他們的性別不同,距離就更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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