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夏子
少不得的,眾人齊安慰起白水仙,白玫瑰則是在疼痛裡打滾,擠出不半句話解釋其實她不是真的為結婚這檔沒營養的事在哭。「偶……偶……梅……有……愛……愛……巫……翁……」勉強蠕動她的下巴,擠出一段斷斷續續含糊不清的話來。她的意思翻過來就是,「我沒有在哭痛。」
聽到她講出一段聽不懂的話,眾人回頭看她,白玫瑰只得移開手,指著自己的下巴,讓大家明白她是因為撞到下巴痛得說不出話。
天哪!連講話都會痛,會不會從今天開始她再也沒辦法開口講話?她擔心自己從此成為「失聲畫眉』。
「你是撞到下巴在痛?!」白茉莉聰明地猜到她比的手勢。笑聲像泡泡一樣,一個接一個由她口中冒出,太好笑啦!玫瑰果真是他們家超級狀況女王,總會惹出一堆讓人哭笑不得的事件。和玫瑰相較之下水仙只能算是因為她天真的個性會在不知不覺中闖禍,而不自知。玫瑰平日裡的表現應該是很讓人放心,但是不會叫的狗反而比會叫的狗來得凶,她總是會在別人看不見的黑暗中挖土比蜜蜂窩還多的坑坑洞洞,等有人跌下去後才會為時已晚的發現,連設法補救的機會都沒有。
白玫瑰神色痛苦,直點頭,這才平息這場淚洗禮服店的風波。
「痛?撞疼了?」朱秀珍弄清楚狀況,趕忙火速饒過桌子,接近她女兒。「看看你,下巴都腫起來了。怎不早說?」
地獄!這是地獄!她的淚腺無限供應透明、無臭、帶鹹的天然淚液,她母親像是痛死人不要錢的用力揉搓她的下巴。痛苦!是哪個古人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根本是騙人!只要試一次沒哭爹喊娘就不錯了。
用力掙扎,使盡全身力氣揮動她的手,擺脫她母親痛到極點的愛心。
「無……邀……未……翁……」她拒絕再接受這種非人的折磨。意思是,「不要,會痛!」
***
白玫瑰換上一件新娘禮服走到家人面前。
「玫瑰,你看著那個女人。」白茉莉拍拍她的肩要她向後轉。
倒抽氣,有人竟然穿著一仵鑲滿亮片的禮服,活脫脫像是要去牛肉場上班的女郎,緊身衣的效果把她兩顆不算小的乳房拚命往中間和往上擠出兩顆大圓球,超低胸的造型更是曝露出她胸部一半以上的肉,只要她稍稍移動兩顆大肉球就會開始振動,只怕再用力那兩團肉會由亮片堆中蹦出來。
聽到白玫瑰的抽氣白水仙亦跟著轉頭,「嘩!好像屁股。」不會壓抑音量,就這麼叫喊出來,「會不會掉出來啊?」
其他在場的客人紛紛在白水仙沒有掩飾的音量下看到她所說的『屁股』,女性客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少數的幾個男性客人更眼睛睜大如銅鈴,直在心頭祈禱她胸前的兩塊肉能「不小心」掉出來,好給他們一飽眼福的機會。
男人們本性全部流露出來,看八片都沒比現場看到的來得活色生香,當然在場的男人最後都在他們身旁女性的怒視下,依依不捨地收回在那位大膽女性胸脯上的目光。
「那個女人是誰,好大膽。」朱秀珍說,現在的女人真不要臉,敢在大庭廣眾下穿成這樣,羞也不羞?社會上就是有這種女人,難怪世風口下。
「媽,你不知道嗎?這樣才能勾引到男人啊!」白玫瑰一副很理所當然的表情,「女人啊可不能光靠長相,有傲人的身材和敢穿的風範男人才會趨之若騖,就好比一塊磁鐵,如果沒有強大的吸力怎麼吸引得了男性,你說是不是?」
「玫瑰!再過幾天就要嫁人,你還有時間說風涼話。」朱秀珍對女兒漫不經心的態度惹火,「你不要把風塵女人當作你的情敵行不行?」
白玫瑰決定保持沉默,再說下去,肯定今晚別想吃飯了。
對自己能吸引住眾人,陳靖如還真很得意,她決定身上的這?件禮服她租定了,能把她美好的身材展示給大家看有何不可?況且說不定還可以在觀眾裡找個金主挖幾個銅板出來零花。
於是她掃視四周,看到有位男人正往洗手間方向走去,認為是好機會,於是她跟接待她的小姐告罪一聲,飛快奔去洗手間。
在釣到大魚前也要釣些小魚解解饞。
***
「今天發生什麼事?你的下巴紅紅的。」伍千章坐在白玫瑰對面關切地問她。
「沒有,撞到桌子而已。」白玫瑰悶悶地不想說太多話,她的下巴到現在講話還會隱隱作痛。
「你就是太不小心才會這樣。」他心疼地說,伸出一隻手越過桌子柔柔地撫上她的下巴,「還疼不疼?」
白玫瑰搖搖頭,他的手好似有鎮定作用,還有點痛的地方被他一摸真的太不痛了。
他們最近幾乎每天都會見面,伍千章每天晚上會開車到自家,閒坐也好用晚餐也好,有時還會帶白玫瑰出去外面用晚餐、吃宵夜的。
這樣的生活好像變成是一種固定模式,每天只要到固定時間白玫瑰就會開始守在電話旁等伍千章的電話,再稍晚它玫瑰則會守在客廳,甚至是門口也有可能的等伍千章的到來。
他們由最初的不合達到某一階段的共識,之間的相處越來越容易,越來越相合,所談的話題相對逐漸增加。
「下午禮服去看得如何?」結婚大事他非常關心,今天很不巧本來的好要一起去看禮服的,無奈臨時他的公司出了點事,不得不拋下她回到公司解決問題。
「還好,可是能不能不要穿太多件?」
他的手仍停在她的下巴處左右磨蹭,她有點顫抖,努力的吞口口水。
「哦?」伍千章眉頭拱起。
「我媽、我姊、千春都說多租幾件,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很煩?光是換衣服就是一個麻煩,還有那些配件……」她垂下眼睫毛,視線往下移,不敢直接面對他。
「玫瑰,看著我。」伍千章真誠地說,「你們決定要租幾件?」他知道某方面白玫瑰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偶爾會無理取鬧、偶爾會六神無助,只要是面對她的家人時她就會開始無助起來,沒有自己的主見任由家人擺佈。
「她們說要我穿六件,拜託,不要穿那麼多件好嗎?會旱死人的。」含情脈脈凝視伍千章,覬覦他能為她解決這個苦惱。
「那你想穿幾件?」他為之著迷,她很少作出這樣的神情。
「可不可以只穿兩件就好?」帶著可憐兮兮的樣子,她要求。
「兩件夠嗎?」伍千章喝口水,說實在他沒得挑剔了,他未來的丈母娘和小姨子們對他說來很不錯,很多事情都是她們在幫忙打點。他在思索該不該為自己的妻子爭取,一場婚禮換六件禮服是誇張了點,但她們那樣娘子才會這樣決定應該也是有她們的道理在才對。
「反正我不要穿六件就是了,你要負責去幫我說話,不管。」白玫瑰蠻橫起來,一把就搶走他手上的水杯。
沒得喝水的伍千章只得認命,「好啦!回去幫你說說看,可是我不保證有用。」
目地達到,她立即把水杯交回他手中,「要記得唷!」
「那你可以安靜的先把你面前的牛排先吃完了吧!」他提醒她,她面前還有年份還沒吃完的牛排。
「我吃不下,給你吃。」白玫瑰低頭看還剩很多的牛排,沒吃完很浪費,二話不講,她就把牛排全數以叉子配合刀子挪到伍千章的盤子上去。「沒吃完不准回去。」她很孩子氣的警告他。
他苦笑,近來他越來越像專門撿剩飯剩菜,只要是她吃不完的全會找借口往他口中塞,而他完全沒有拒絕的空間,因為只要他拒絕她一定會嘟起嘴,擺出難看的臉色,大半天不理他也是常有的事。
你猜猜看,我們今天在禮服店遇到誰?」看著伍千章吃牛排的白玫瑰臨時想到陳靖如的事。
「遇到誰?」由眼前的食物中抬起頭,口中還在咀嚼。
「你不猜猜看?」她滿臉興奮。
伍千章搖搖頭。
「真沒趣,你猜猜看嘛!」她努力說服他。
伍千章還是搖頭。
「是你認識的人。」白玫瑰提了提說,「你想想看。」
「我還是不知道。」他搖搖頭,他的朋友沒聽說最近沒有人就要結婚的,再說他的朋友白玫瑰也認識不了幾個。
「是女的。」她決定再給他一點點明顯提示。
他—搖搖頭。
「想一下會死?!」她罵他。
「是誰?。伍千章直截了當地問她,依她的辦事法就是等到哪天她也照樣和他打啞謎。
「是陳靖如耶!我看你最好小心一點,如果她約你出去你千萬要拒絕,還有她請你吃東西你可不要碰。」她警告他。
「為什麼?」他不解問。
「你笨啊!電視都沒在看,很多人就是因為這樣被下藥和酒後失身的啊!還有不要以為你是男的就很安全,現在男的行情看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