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夏子
她大聲他亦不客氣跟著她大聲,「憑我是這間房子的主人!」伍千章挽起袖子,著手收拾,光看她收拾的樣子他簡直要昏倒,他隨便用一根指頭收拾都比她好很多,她根本就不該投胎做女人,連女人應有的分內工作都不會,還敢當女人?
也沒跟他作多大爭辯,有人要收她還樂得輕鬆,不然如果真要靠她收,可能到晚上她還沒法達到他個人的標準。
伍千章來來回回走進廚房好幾趟,第一回他是去拿掃帚和畚箕,第二回他把白玫瑰拿出來的拖把拿去沖水,第三回則是拎出一隻裝滿水的水桶上頭掛若塊抹布。
他邊清理白玫瑰製造出來的髒亂,嘴可沒停過半秒,碎碎念,那個該如何清。這個如何動作比較有用。
「清地板要先把地板掃乾淨才能拖地,最好不要使用拖把,拿抹布用擦的比較乾淨,還有在擦的時候倒點清潔劑下去地板才會光亮……」他整個人幾乎快趴到地板上去了,手拿抹布專往於椅子下面。
白玫瑰真的有那幾秒的時間考慮掉頭就走,她老媽於也沒他會念,才不過是在茶几上放些吃的東西不小心掉到桌上還有地板上,又不是什麼大小了的事,何必大費周章趕著耍弄乾淨,反正晚上就又髒了,到時再來清也不遲啊。
要次她看到一個男人挽起袖子手拿抹布半跪在地上擦起地板,不只如此,嘴中還唸唸有詞的,怪怪,等晚上千春回來定要記得問她,低氣壓除了有潔癖外是不是有當「母雞屁股」的嗜好,嘴已動個不停。
她決心開始研究這個低氣壓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缺點。
不過他也充分將他做家事的天才一一展現出來,客廳逐一恢復原狀,至少是伍千章自從應有的原狀。
***
中午十二點伍千章精神奕奕地步出他的房門,踩出第二步,他的眉頭拱起,緩緩低下頭,他發現他的左腳下踩著一雙黃綠相間的襪子,彎下腰用食指及拇指拈起,在他要站起來時眼角不經意瞥見在離約兩步遠的地方有一件衣服,他捺著性子用另一隻手拾起,走出甬道。
他皺眉頭,他向來以維持家裡的乾淨整潔為傲,在他的心中家就足必須乾淨宜人,這樣才能保持心境的愉悅,長久以來維持不變的習慣顯然是有人刻意要破壞這個定律,而嫌疑犯只有兩個人就是新來的兩位房客。
當下他決定等他找到兇手,他一定會立即將禍首繩之以往,最近他已經嚴重發覺到他的生活環境慘遭破壞;而且日益加重當中,身為這裡的主人兼一家之主他再也不能容忍這類事件一再上演。
原以為他把所有的障礙物全清除殆盡,才剛走出甫道腳上巧得不能再巧的踢到東西,他瞇眼視線往下調,不敢相信他看到的竟然是女人穿在身上的胸罩,他伸出空著的一隻手用了指勾動蕾絲的帶子,站直身體,黃色蕾絲的胸罩在空氣中搖擺劃出一道清晰可見的弧度,他揣測此物品的主人究竟是何人?不可能是他妹妹千春,那個唯二可能就是白玫瑰與白水仙姐妹倆,八成是白玫瑰的佔多數,不是他愛把罪名往白玫瑰身上掛,而是她住進這裡後所有曾發生過罪大惡極的人就只有她而已。
白玫瑰個人首創紀錄實在是太過驚人,她的破壞能力更是超強,以昨天剛發生的事為例吧!昨天下午他要出發到公司上班前到廚房倒一杯開水喝,正當他習慣性檢視流理台時,一塊黑得嚇人的抹布刺眼地擺在他眼前,他眼睛順道溜向瓦斯爐,他看到的景象幾乎令他吃驚得掉下眼珠了,原來晶亮的炒菜鍋內已然覆上一層黑漆漆的不明物體,他發誓上面還冒著微量煙,由此可證兇手尚未走遠。
在伍千章思索時,白玫瑰無事不巧走進來,手上還端著盤子,裡頭裝著白白黑黑的東西,嘴裡咬著根湯匙,「你也肚子餓了?喏,這是我剛炒好的蛋炒飯。」把盤子端到伍千章面前,擺明她是在對他大發慈悲。
伍千章當揚黑了一張臉。「你——竟——敢!」他的話是由齒縫中硬擠出來的。
「我哪裡又惹到你啦!」她很不耐煩地說。
他的手先指指黑得不能再黑的鍋子,再指指抹布,「這個是不是你的傑作?」世界大戰也比不上在他的廚房所發生的事來得糟。
「你說鍋子和抹布?安啦!再買個新的不就得了。」她語出輕鬆。
「你給我滾出去,以後廚房不准你進來!」聽到她的話,他只差沒口吐白沫,這個女人難道沒有女性的自覺?家事不會做也就算了,竟然沾染他最引以為傲的廚房……
立即頒下白玫瑰的禁止令,禁止她走進廚房半步,並且還不惜延後上班時間,邊刷鍋子邊對她作精神訓話……
在他想的同時,一股暴力猛朝他發來。
「伍千章,你變態啊!拿我的東西。」白玫瑰用力欲自他手中扯下屬於自己的黃色蕾絲胸罩。
她快,他的反射神經更快,伍千章飛快收回他的手,免除手可能會被扯斷的疑慮,「這是你的?」不帶有色眼光,他單純就事論事,「我在地上撿到的。」舉高勾著她內在美的手,在她面前搖晃幾下。
白玫瑰氣得臉色漲紅,「少給我裝出一副無害的樣子!把我的東西還來。」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感覺到羞紅臉。
「你確定這是你的?」有意招惹她,他故意不還她,還特意地打量她的胸部,再看一眼勾在他指間的胸罩,「你會不會弄選Size?這個跟你的好像不合。」
「伍——千——章!」
不理會她言裡警告,「瞧瞧,我今天真是收穫豐富,一隻襪子,還有——」他翻視他才撿到不久的戰利品,「這個布料好像太少了……」
白玫瑰看清他手上拿的除了一隻襪子,還有一條她的貼身內褲,臉馬上變成豬肝色。
「看起來有點像……」他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挑撥她。
「伍——千——章!」第三次白玫瑰叫喊他的名字。「你——到——底——要——不———要———把——東西——還——我?」她放慢說話速度一個半一個字由齒縫中進出,以圖達到威赫的效果。
伍千章—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挑釁她,「你有證據說這是你的?」他嘴角散發出邪邪的味道。
「變態男,你到底還不還我?」
她的寒毛一根根開始豎起,他幾乎可以感覺到她的暴力傾向又開始出籠,若目光可以傷人,相信他早渾身上上下下變成蜂窩狀,怒火像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在她的火上加油下火速燃燒。
「還是上面有寫你的名字?」伍千章發誓今天他一定要好好報一箭之仇,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知道他也不是好惹的。
她的臉刷地一陣青一陣白,分明他就是跟她槓上了,「上面有沒有寫名字要你管?」她努力想找詞反擊他,突地她的腦袋天外飛來一筆,「除非——」白玫瑰的語氣開始放軟,「難不成你也穿那玩意兒?」說完她噴噴有聲地打量他,「哎呀!真難想像,以你的身材會穿得下,不過畢竟目測法總是與實際的有差,我想既然你真的有缺,那我也只能忍痛『割愛』,你不用擔心,我這個人口風一向很緊,我只會請大家告訴大家,你就安心的用吧!」講得似真有那麼回事,她硬是把白染作黑。
「白——玫——瑰!」原處於優勢的伍千章,被她這無稽之談弄得進退不得。
「有!』她故意煞有其事地立正站好,並舉高右手,大聲喊有。她心裡竊笑得得意,才三兩下他就又被她惹毛了,真是大快人心。
突然他一個轉身,在他轉身的同時把他手上拿的東西全數朝她丟去,半句話不說便走進他房裡。
「喂!你不是要這些東西嗎?」對著他的後背,她持虎鬚,存心要伍千章不好過。
伍千章則披她惹得咬牙切齒,拳頭揣得死緊,就怕自己一個衝動想去勒她的脖子。「閉嘴!」他寧願整天待在公司,面對最煩人的案件,最起碼他的員工沒人敢做出以上犯下的事情來,尤其是這個女人現在正在做的事。
「呵!我知道,你一定是嫌我穿過所以不好意思穿!沒關係,我馬上出去買個幾套送你,你穿什麼?」若目光可以殺人,可能她早已被他射得不瘡百孔。「啊呵啊!你穿的跟我是同一個Size,剛講我怎麼忘了。」白玫瑰按捺下欲爆出來的笑聲,敲敲自己的頭,故作責備自己健忘。
***
伍千章黑沉臉跨出電梯走進觀月集團十六摟,當他邊走中間的邊直往他個人的辦公室而去,兩旁辦公的員工訝然無聲。
他沒多去注意,因為他早習慣員工這樣的安靜,昂首闊步地走進他的辦公室,他現在是一肚子的火無處可發,詛咒那個沒有女人味的女人!上下兩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她為什麼就不能學學她姐姐白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