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夏昀
啊:好噁心喔!居然還有印著紅唇和口水的手帕。
「這是你告訴她們的吧?」他拿著十幾張<情人的眼淚>CD問道。
「這個……有時候看她們用心良苦,就透露一點點羅!反正這首老歌你百聽不厭,多幾張CD也好。」她吐吐舌頭。
「難道你一點都不吃醋?」這是他心中疑惑已久的問題。
「哈!我這個人最隨和不過的了,有人要搶就來搶呀,我又不會阻止。」她大方的道。
「你真的不怕我被人搶走了?」看邢天舞滿不在乎的表情,他不免有些受傷。
「哎呀!這樣才好玩,要是沒人要你,我也不要你了。」她拍拍他的俊臉。
「胡鬧,真胡鬧!」
其實,這些日子,他總是不知不覺帶著縱容的笑意,任由邢天舞胡鬧而不自知。
「人家生性就喜歡胡鬧,又是你答應陪我玩的,怎麼可以半途而廢?再陪我玩嘛,好不好?」
那軟軟的聲調,誘人的馨香,讓狄士翰差點沒有招架之力。他歎了口氣,「好吧!」
那一聲「好」,就讓邢天舞玩了將近兩年,兩人關係從一開始的暖昧不明,到大家都習以為常。
第十章
兩年過去了,邢天舞結束實習課程,順利的畢了業,也很幸運的留在醫院繼續服務。
雖然多了兩歲,她仍一樣的愛玩、愛鬧,而狄士翰則更顯得成熱穩重,經常是醫院新進女員工的愛慕對象。
這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在不停的為病人發藥、換藥以及忙著做其他大大小小的事情之後,交班時間又到了。
佩君一臉沮喪的拉著邢天舞,「小舞,那個凌霜霜真的是狄醫師的情人嗎?」
「誰是凌霜霜?」邢天舞茫然的問。
「連你也不知道?看來那些傳言是真的了。」佩君懊惱的說。
「什麼傳言?」邢天舞更疑惑了,狄士翰的事她沒有不知道的。
佩君低聲道:「凌霜霜就是家庭醫學科新來的醫師。有小道消息傳出,凌霜霜和狄醫師以前就是同學、情侶,不知什麼原因分手了,據說這次凌霜霜回台灣醫學界服務,就是為了與狄士翰重拾舊情。」
是這樣嗎?邢天舞嘴角微微抽搐,顯然對她造成不小的衝擊。
換過便服,她回到他的研究室,才剛到門口,就聽見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
這笑聲聽來好熟悉,卻又很陌生,因為她從未聽過狄士翰笑得那麼開懷,是誰令他如此高興?
想到這兒,她毫不考慮的就把門打開。
只見一個女子坐在沙發上,回頭看向邢天舞。
「你有客人?」邢天舞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她美艷、成熟、高貴,打扮穿著掩不住一股時尚感的優雅。
「我來介紹,這位是凌霜霜,是我們醫院裡家庭醫學科的醫師。」狄士翰的神情是少見的興奮。
「你一定是小舞了,真的好可愛喔,士翰早就跟我提過你了。」凌霜霜笑道。
「幸會,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我也常聽土翰說你『人賤人愛』。」她故意把賤字說得很重,惹來狄士翰警告的眼神。
「是嗎?那士翰一定有提到以前在學校的糗事。」凌霜霜嬌笑地看向狄士翰,似乎想起什麼快樂的往事。
糗事?這塊一板一眼的木頭也會有糗事?邢天舞這才發覺自己對狄士翰的過去一無所知。
而眼前談笑風生的凌霜霜,卻滔滔不絕的聊著兩人的過去,邢天舞則一句話也插不上來。
「時間也差不多了,霜霜,我們走吧!」狄士翰站了起來。
「你們要去哪兒?」邢天舞一頭霧水的問。
「士翰說有一家很不錯的餐廳,要請我吃晚餐,小舞也一起來吧!」凌霜霜親熱地挽著狄士翰。
不等邢天舞回應,狄士翰就先說道:「不了,小舞明天得上早班,還是先回家休息吧!我已經叫小剛來接你了。」
什麼?這擺明是不讓她跟了嘛!就這樣,她呆呆地看著兩人宛如情侶般的離開了。
心煩、委屈、失落、不甘心一古腦兒的全湧了上來,難道……自己真的愛上那塊木頭了?
直到邢天剛來到,邢天舞還倒在沙發上發呆,根本沒發現有人進了門。
「小姐姐,你怎麼啦?」他發現她的表情怪怪的。
「沒事,送我回家吧!」她歎了一口氣,默默的走出去。
邢天剛從沒見過邢天舞那麼無精打采的樣子,他從後面追上來,關心的望著她,「發生什麼事了?姐夫叫我來接你,那他人呢?」
「誰知道,」她低聲嘀咕道。
「你們……該不會是吵架了吧?」邢天剛有些納悶。
「你少烏鴉嘴!到底要不要送我回家呀?」她煩躁的拿邢天剛出氣。
「要啊!」他摸摸鼻子,不敢再多說什麼。
***
自從凌霜霜出現後.那些愛慕者的最光頓時暗淡許多。
由於他們實在太登對了,無論身份、內涵以至於外表全那麼速配,因此暗戀狄士翰的眾人們也只能默默的給予祝福。
而邢天舞看到他倆就生氣,但是氣歸氣,大家同在一所醫院裡服務,想不碰面也難。
就像現在,邢天舞經過地下樓的咖啡廳,才不經意的一瞥,居然嘴見狄士翰和凌霜霜兩人坐在裡面有說有笑,她想都不想的就衝到他們那桌去狠瞪著狄士翰。
凌霜霜回過頭,客氣的道:「是小舞啊!要不要也坐下喝杯咖啡?」
當然要!她一屁股的坐了下來。
「你人好好喔!」她故作天真的說道:「不過,人家說人面獸心,不知道你的內心是不是很邪惡?」
光是看到凌霜霜扭曲變形的臉孔,她就好樂好樂!
「閉上你的嘴,皮給我繃緊一點!」狄士翰接近邢天舞,沉聲警告道。「你不用值班了嗎?」
「有什麼關係?你都可以偷懶陪人家喝咖啡,為什麼我就不行?」她擺出一副趕都趕不走的模樣。
「你……」瞧他怒目橫瞪的模樣,顯然是被她惹惱了。
「士翰,別這樣,小舞畢竟還是小孩嘛!」凌霜霜反倒好風度的說。
狄士翰橫了邢天舞一眼,無奈的搖搖頭,「你就是長不大!」他又看向凌霜霜,「剛才的事就這麼說定了,一切照計劃進行。」
「好,下午我來接你,反正醫院有派公務車給我。」她神采飛揚的說。
「你們又要去哪裡了?」邢天舞有股不好的預感。
「咦!士翰沒跟你說嗎?」凌霜霜笑容可掬,卻語帶挑釁。
邢天舞淡淡地微笑,冷靜的回應,「他每天跟我說的事起碼上百件,我哪記得那麼多?」
「院長派我和霜霜去參加新加坡國際醫學研習會,我們要坐今天下午的飛機。」狄士翰說道。
好啊!現在才說.她可是恨得牙癢癢的。
「真令人期待呀!士翰,記不記得離上次我們去新加坡已經是六、七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們還是學生呢!這下子我們可要好好的重溫舊夢。」這些話擺明是說給邢天舞聽的。
邢天舞見招拆招,「哦。我想起來了,士翰的確有和我提過,那就祝你一路發瘋……不,是一路中風,呃!不好意思,是……」
她話還設說完就被他摀住嘴。完了,鐵定又惹惱他了!
***
和凌霜霜去新加坡一個禮拜,回來後狄士翰什麼也沒說,邢天舞也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可天曉得這些日子她是怎麼過的?她每天一樣是早睡早起,一樣是有人接送上下班,有人照料她的三餐;但說也奇怪,服侍她的人若換成邢天剛,飯菜就不怎麼好吃,洗的衣服也沒平常的香氣,床睡起來也不夠溫暖舒服。
她還是和每個人說話,做好每一件工作,可她就是覺得自己三魂七魄全受不住控制,腦子老是空蕩蕩的。
好不容易盼到他回來,他卻還是和平常一樣的不愛說話。其實邢天舞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和他提凌霜霜的事。
到底怕什麼呢?她也說不出個所以來。
只是,在醫院裡,狄士翰仍然常和凌霜霜走在一塊兒,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下午,邢天舞為最後一床病人換過藥後,準備和同事交班,凌霜霜卻在這時來找她。
「有事嗎?」邢天舞開門見山地問。
凌霜霜也不拐彎抹角,「我是來告訴你,別再纏著士翰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邢天舞瞪眼應道。「這該是我說的詞才對。」
「果然是孩子氣!」她睨著邢天舞,眼中有股懾人的冷光,「士翰不是你理想的對象,你跟他是沒有好結果的。」
邢天舞冷笑好幾聲,「哈,你又不是我什麼人,誰要你管那麼多?」
見邢天舞不好惹,凌霜霜只得拉住她,「我不妨告訴你,士翰喜歡我這種成熟、獨立,又能在事業上互相輔佐的情人,而不是一天到晚愛胡鬧、事事都得依賴他的小女人。」
「你又不是他,怎麼知道他心裡想什麼?」邢天舞冷哼一聲,但信心已有些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