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夏雨寒(蘇緹)
「丹德羅,別瞞我,快說,一定是跟女人有關的,對不對?」然後恍然大悟的摀住耳朵,「難道他帶拿撒斯去玩女人,天哪,他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哪!賀拉克雷。」她氣忿的叫著他的名字,就要衝出帳棚找賀拉克雷教訓他居心何在?
但丹德羅攬腰將她抱起,「十四歲已經不是孩子了,這件事是很正常的。」
「對呀,十四歲還算晚,像我十二歲時,我父親就帶我去開眼界了。」克裡史東連忙補充。
娜妲伊絲吃一驚,很自然的抬頭問丹德羅,「你呢?第一次抱女人是幾歲?」
丹德羅很尷尬的偏開臉,「這是傳統,而且是過去的事,你就別問了。」
「是呀,陛下,只要丹德羅將軍現在只忠於一個人就夠了。」克裡史東連忙打圓場。
「幾歲?」她還是堅持想知道。
丹德羅認了,「十三歲。」
娜妲伊絲立刻慘淡了臉,即使有心裡準備,還是不願意接受自己愛的男人在十三歲還是個孩子時就玩弄過女人、抱過女人,對女人做出會傳宗接代的事,實在很難接受。
打從十年前那漫長一夜以來,她相信丹德羅忠心於她,在她面前從沒對其他女人做逾份的事,跟她父兄警告過的危險男人不同,她一直以為丹德羅是特別的、罕見的,可是沒想到,暗地裡,他和其他男人一樣,年紀輕輕就認識了女人的身體。
若有所失的爬下丹德羅臂膀,雙腳踏在平實的地面。
她努力回想十三歲時在做些什麼?
爬樹、騎馬、跟貓狗玩,與平民奴隸的小孩鬼混,聽他們說些似真似假的傳聞,偶爾跟看不起女人、小孩的男孩打架,那時她很反對大人說男人跟女人是不同的,當時還是很天真的時刻。
沉默的走到帳蓬邊,掀起特意弄松的沈重棚布一角,想要溜出去。
「你要去哪裡?」丹德羅站在原處問。
「找賀拉克雷。」她毫不自覺的答,像幽魂般溜了出去。
「她一定是找賀拉克雷算帳,」克裡史東拉著愣愣的丹德羅往帳蓬門口走,「看來陛下打擊不小,你要負責安撫她。」
丹德羅苦惱的絞緊眉頭,「我已經想盡辦法安慰她了,你有什麼更好的主意?」
「我哪有時間想,快過去救賀拉克雷啦!」
但兩人衝進賀拉克雷的帳篷時,並沒有看見娜妲伊絲的蹤影,只看到賀拉克雷斜坐在床上,拿著酒瓶邊喝邊高興的唱著小曲。
「陛下呢?你有沒有看到?」克裡史東衝到他面前。
賀拉克雷搖頭,「一起喝酒吧?」咧嘴笑著邀請。
克裡史東急急的拿走他手上的酒瓶,「大事不好,陛下知道你做的好事。」
「什麼?」賀拉克雷迷糊的問。
「她曉得你在王子殿下十四歲時,帶他去妓女戶混女人。」
賀拉克雷酒醒了,看了看沈默的丹德羅後瞪向克裡史東,「一定是你這張大嘴說出去的,對不對?」
克裡史東拚命搖頭,「不,不是我,她自己猜到的。你快想辦法應付吧?」
賀拉克雷的目光火速轉向丹德羅,「我們是多年的好朋友吧?」他下了床靠近丹德羅,「所以你不可以見死不救,你要讓她明白這種事對男孩子來說再正常不過了,這是你的責任,」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娜妲伊絲飄飄走了進來,「陛下。」馬上把丹德羅的身體轉了一百八十度,「丹德羅將軍有話跟你說。」立刻往前一推。
丹德羅不得不往前,但也沒忘記回頭不高興的瞪賀拉克雷一眼,然後緩緩回首,清了清喉嚨思索著如何開口,眼睛看著她坐上賀拉克雷心愛的金邊絹制椅。
「陛下,我想你必須知道……」
「很多事我都沒想過,」娜妲伊絲悠悠開口,「拿撒斯長大了。」
「所以玩女人是很正常的事。」賀拉克雷湊上前接著說道,「陛下應該瞭解,這是需要,是很正常的。」
克裡史東衝上前摀住他的嘴,「別再說了,笨蛋。」
娜妲伊絲還是恍恍惚惚的樣子,「是很正常,但要在兩性相悅的情況下,我也想到當年我是十八歲結婚,算是晚婚,對吧?」她望向丹德羅。
「是的。」他點頭,有些明瞭她的話中意了,「陛下想說什麼?」
「我們是不是該給拿撒斯娶妃了?」
三個大男人沉默了,有些意外、有點呆愣。
「你們認為誰適合呢?」娜妲伊絲很自然的在他們臉上尋找答案。
賀拉克雷不高興甩開克裡史東的手,「陛下,你別開玩笑了,王子殿下才不會接受你安排的新娘,他要的是你呀!」也只有他敢說得這麼的坦白。
「賀拉克雷?」丹德羅警告,把他推開,「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這話……太為難人了,」心疼的看到娜妲伊絲慘白的一臉為難。
「為難又怎樣?這是事實。」賀拉克雷不服的低喊。
「的確是事實,另一個事實是我不可能嫁他,你們最好幫他找一個她喜歡的女孩。」娜妲伊絲氣呼呼的站了起來,「馬索城是在回宇良城的路上,拿撒斯或許回國了,我打算明天下午就回去,你們準備準備吧!另外,拿撒斯出走的事不能說出去,就照先前的宣佈說他奉我之命出任務了。」轉身走出帳篷,然後臨時回頭,「我發覺即使女王當政,你們這些男人還是佔了優勢,我接下來就要改變這種局勢。」終於昂首闊步的離開。
克裡史東馬上埋怨,「賀拉克雷,你活該被全國的男人打死。」
***
回國的車隊在馬索城接了留守的絲吉茵及宮衛隊,另外還有那只被丹德羅鄙夷如狗名喚『三腳』的獅子後,就浩浩蕩蕩的越過沙漠邊緣往宇良城前進。
一夜,他們駐營在沙漠的一個綠洲邊。
除了這個小小的綠色天地裡有水外,其餘皆是無垠的黃色沙漠,炙熱的黃沙附和著其上的驕陽,兩者努力合作燙得其閒的空氣亂竄,扭曲了直線弧線的景像。
娜妲伊絲對遠景覺得有趣,躍上一馬,吆喝著丹德羅跟上後就策馬奔馳。
熱風裡有沙,吹打在她臉上,讓她體會到針刺的灼痛,但還不足以嚇倒她,讓她慢下速度,「丹德羅,我們來比賽,看誰快?」她笑。
「別騎太快,跌倒就麻煩了。」他喊著,但娜妲伊絲已經加速離他更遠,今他也不得不加速跟上。
兩個飛躍的影子愈來愈近,共同越過一個又一個黃色沙丘。
突然,娜妲伊絲勒停了馬。
嘶……
「好美。」她衷心讚歎,從來沒見過的仙境在她眼中展開,「我不是在作夢吧?」
黃澄澄的沙漠上竟鋪著綠色的絨毯,紫色的小星一簇簇的撒在上頭,漫漫的一片洩出了她的視野,好像永無止盡般。
她跳下了馬,牽著馬走下山丘,親自確定這美景是真實的。
「真沒想到沙漠裡還有這樣的地方,這花難道不怕幹不怕熱?」好奇的摘下一朵紫色小花細瞧。
六個紫色的心形小花瓣圍繞著絨毛般的花蕊,一朵花合起來不足小指頭寬,仔細聞起來,飄著清清淡淡的香味繞在鼻端,很是清爽。
「這花是長在沙漠的,」丹德羅彎下腰,很無情的用大手隨便拔下一把,「耐熱耐干,即使是在這種沒什麼生命的沙漠,還是很努力的長著,跟你很像。」
「為什麼跟我很像?」急著想知道答案就放過追究他辣手摧花的過錯。
「都很努力的活著,不只活著,還努力的想改變環境。」丹德羅挑出一朵完整的紫花,輕輕綴在她烏黑的秀尖上,「跟你很配。」他說,把手上剩下的殘花隨意的往後一丟。
「真的?」娜妲伊絲心裡樂陶陶的。
「真的。」他認真的點頭。
娜妲伊絲開心的蹲了下來,細心的挑撥著完整美麗的小花。
「對了,這叫什麼花?」
「芙羅瑛花,很好聽的名字吧?」丹德羅蹲了下來,目標不是滿地盛開的小花,而是眼前如花般的佳人。一手攬過她的纖腰,迅即將熱唇印上,炙熱的纏綿,催快心跳,加促呼吸。
「女人,你又讓我著迷了。」
她又何嘗不是呢?
她歡喜的將雙手纏上他的頸項,親膩的摩蹭他的身體,讓他的大手從容的解著她的腰帶,一圈又一圈的放鬆,時間難熬,急切的熱情需要他來抒發。
「你最討厭,老是折磨我。」她咬著他的耳朵甜蜜的抗議著,但卻又不希望他因此而急切。
他的溫柔,他的慢功出細活才是她最眷愛的方式。
沙漠的熱,再加上他們的熱,熱得直叫人昏昏然飄上天,久久落不到踏實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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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回到了王城。
王城裡喧騰熱鬧慶祝這一次出徵得勝,軍隊凱旋回國。
「娜妲伊絲女王萬歲。」群眾聲聲歡呼,一次比一次熱情。
娜妲伊絲身穿一身黃紗禮服騎在黑色駿馬上朝沿街的民眾微笑的點頭及揮手,目光不自禁的朝萬頭鑽動中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