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夏衣
「你說清楚呀!提出證據!」珍寶一手按住他的肩頭,搖晃了下,卻見他的手指逕自剝著衣裳。「你為什麼又脫衣服?」
「我在提出證據。」他抽出她本就穿得不整齊的褻衣。
「你的身體我看過了,沒什麼能證明的。」她雙手環胸,遮蔽袒露的雙乳不因他的目光而顫立。
「那是我做的不夠,而不是妳看得不夠,所以妳無須自責。」
「我沒有自責!」
「我瞭解,我不是更賣力的在說服妳嗎?」
「是咩?」她任由他擺佈,半晌,猜忌道:「我似乎被你騙了?」
「怎麼可能?小珍寶可是天下第一騙的宗族傳人呢!」
「說得也是,我不可能被你騙了──慢著,我們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又……嗯……別這樣啦……」
「好,都聽妳的。」他停住所有的動作。
她驟然出拳!「不行,別在這時停住!」
「是妳命令我別這樣啦……」他學著她的腔調。
「嗚……我臨時改變決定了,你繼續嘛!」
「遵命。」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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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天邊隱隱露出晨光。
「小珍寶,起床了。」
珍寶睜開一隻眼,瞄了瞄窗外。「天都還沒大亮,那不早叫醒我做什麼啦?」
「再不動身趕路,三天也走不出這片林子。」畢邏宣丟下話,打開大門。「我事先布好了人馬守在棲霞山周圍,不知春兒與他們會合了沒?」
「哼!說來說去,你心裡只牽掛著他!」珍寶緩慢著衣,故意拖延時間。晚一步見到畢邏春,她快樂的心情就多一刻。
畢邏宣苦笑了下。為了她,他將弟弟丟上崖畔,自己則跳下崖,可她卻只顧著嫉妒。
但他發覺自己還挺喜歡這種被她重視的感覺。「南天宮的人馬眾多,今後妳得隨時隨地跟緊我,免得再度被劫持。」
事關自身安危,珍寶猛點頭。「他們的作風是出了名的殘忍,我原以為這一次逃不了了。」
畢邏宣早有打聽,他們經過的黃山,所有的山寨子全遭南天宮的人馬殲滅了。這幫人一路掃蕩著尋找他的蹤跡。
「有機會一定得剷除這窩雜碎,免得危害世人。」
「你不是交出寶物了?日後應該不會有麻煩了。」
「我丟出去的是假造的東西,有見識的人一看便知道真假。」
「你為何不交出真貨?」她哇哇大叫。
畢邏宣冷淡的瞄她。「本人從不受威脅!」
「可事關我的安危啊!」這人根本不重視她,居然拿假貨做交換,她太失望了!
「我不是正在妳身邊保護妳嗎?」
珍寶摀住雙頰,極力克制心酸。「那些寶貝究竟是什麼東西?」
「五面鏡子,傳說具有魔力,可使人心想事成,夢想成真。」
「我也要!」她立刻向他要。「我的願望是──畢邏春變成醜八怪,你不再喜歡他了。」
「別說蠢話了,他就算再醜,也還是我的兄弟。小珍寶,人一旦有了感情,就不會隨便因外力或旁人的幾句話而改變。」畢邏宣態度嚴正地道。
珍寶揪心的問:「你也會無論如何都愛我嗎?」
「這個嘛……」呵呵!他話留三分,故作猶豫狀。
「不公平!」珍寶心痛得不能自已,跑出屋子,對著蒼天控訴道:「不公平!」
「小珍寶……唉……」他終於明白,為何他遇到的都是蠢貨了。誰教他喜歡的就是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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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快的流逝,兩人已定過森林中央,野獸密集之處。日光退去,明月再度高懸。
珍寶自顧自的往前走,不曾搭理畢邏宣,像是在賭氣。
「今晚大概得露宿了。」畢邏宣挑了棵大樹,喊住珍寶的步伐。「小珍寶,停下來休息吧!妳已經走了一整天了。」
珍寶頓了頓,背對著他,獨自生悶氣。
「過來。」他向她招手,示意她坐到他的大腿上。
珍寶聳了聳肩膀,癟癟嘴,沒骨氣的湊了過去。
「累不累?」他將她安置在懷中,讓她坐得舒適,雙手脫去她的靴子,揉著她酸疼的雙腳。
「累!」珍寶因他體貼的安撫,沒脾氣了,「在這裡怎麼過夜呀?」
「這棵樹。」畢邏宣看了參天大樹一眼。
「樹怎麼了?」她沒精打采的。
「今晚的睡眠之處。」
「什麼?!」珍寶自他腿上跳起,正面端詳樹木。「樹上如何睡人呀?萬一摔下來……」
畢邏宣故意道:「林子裡入夜後免不了有禽獸出沒,妳若不怕危險,就自己在樹下待著。」
「那就生火呀!聽說火光可以驅離禽獸。」
「不是所有的禽獸都怕火。」
「……我沒力氣爬樹。」珍寶拚命找理由。
「我可以背妳。」畢邏宣揉了她鼻尖一把。
珍寶望著大樹猶豫了許久,直到畢邏宣打理了野食用過晚膳,已不容她再遲疑了。
珍寶無奈的依從了他,繞到他身後,整個身子攀住了他的背。
「膽小鬼,我會保護妳的。」畢邏宣輕鬆的躍向樹梢結實的枝幹。
她聽著他寵溺的話,有感而發,「如果你疼愛我只因我像你弟弟……我寧願你待我無情一點。」
畢邏宣苦笑連連。他若再不表明心跡,她伯是會吵他一生一世了。
「小珍寶,其實,有句話我隱瞞妳許久了……」他故作深沉。與其和她講道理,還不如欺騙到她相信為止。
「什麼?」珍寶緊張的追問。
他抱著她柔軟的身子,躺在枝幹間最安適的位置。「妳確實和春兒相似,我確實因此喜歡妳。」
「啊──你不要再說了!」
「不,妳沒聽到重點。」他忍住笑,意味深長地道。
「還有重點?」莫非是他們兄弟見不得人的罪孽?
「重點是……妳比春兒更對我的胃口。」
「我不懂……」胃口?什麼呀?
「意思是,我只想吃掉妳,不想吃掉他。」他說著,邪惡的舌尖舔了舔她的臉頰。「懂了嗎?他怎麼能與妳相比呢?他這輩子只能是我的兄弟,而妳──小珍寶,妳是造福我人生的人。」
「當真?」她的胸口怎像開花似的綻放出喜悅了呢?
「我的身體可以證明。」
「你沒騙我吧?」
「小珍寶,妳在自卑。」這樹木應當夠穩固,足以承受一場激情吧?
「我自卑?」珍寶開啟的唇張成了一個圓。「我會自卑?」
「妳懷疑我會喜歡妳是因為春兒的關係,這不說明妳對自己沒有信心?」長夜漫漫,得找些事消磨消磨時間。
「哈哈哈!畢邏春算什麼,我司徒珍寶才不會輸給他!」
「說得好!」他為她鼓掌。「妳若仍舊不信任我──首先,請看天上的月亮,月亮代表我的心。」
珍寶聽話的往上看。「呃?月亮被遮蔽了。」
「可惡,需要它的時候它竟然不在,改天找人教訓它。」他臉上無光的說。
「可我依然有個疑問!」
「妳問。」
「為何每次說到最後,你就只會脫衣服?」她身子開始有些涼了。
「我是在揭示身體力行的真理,像妳一直纏著人追問是下策,像我依賴身體的行動才是上策!」
珍寶瞇起雙眼。「我覺得我受騙了。」
第十一章
樹下一陣交談聲,驚醒了畢邏宣。他穩住沉睡的珍寶,俯首巡視。
「附近有柴灰……你們再找一找!」一人坐在馬上指揮著人馬四處搜尋。
畢邏宣認出是自己的副將,開口提醒道:「別找了,在上面。」
「大人?」眾士兵聞言大喜,望來望去卻不見人影,「呃──您在何方呀?」
「樹上!」遲鈍!
「誰?」珍寶聽見耳邊有叫聲,嚇得睜開雙眼。
「是我的手下,別緊張。」他手指靈活的整理她的衣服。
「大人──」副將焦慮的稟告:「令弟有難了!」
「你們幾時見到他了?」畢邏宣漫不經心的問。
「當時他被南天宮的高手擒獲,對方聲稱對您的愚弄十分不滿,要求您及早交出寶物,否則春公子小命難保。」
「他怎麼又被擒獲了?」珍寶叫著。
「這……」副將看不見問的人是誰,但仍一五一十的答覆,「根據春公子的言詞推斷,似乎大人為了救誰,跳入山崖,棄他於不顧。因此,春公子寡不敵眾,遭遇不幸……」
珍寶訝然失了神。畢邏宣為了她丟下畢邏春……她全身都融化了。
畢邏宣意味深遠的凝視珍寶。
珍寶抖了抖。「你為何這麼看我?」
「我在等妳有所表示。」她總該知道他的心意了吧?
「哦……」珍寶難為情的低著頭,卻因為倦極而打了個呵欠,離題道:「我有點累,好困……」
「妳沒別的話說?」
「好嘛!算我誤會你了,可你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態度不明確。」她害羞得不敢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