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夏靜蒲
「快一點。」李向曦迫不及待的想下車,在楊品泛尚未把車停妥前便打開車門,突然有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
「哇!」她大叫了一聲,回頭吼道:「你想嚇死人啊,快放手。」
呂澤迅瞇著眼緩緩的開口道:「品泛,維續開。」
「是。」總裁竟然會開口管她的事?楊品泛訝異的看著一直沉默的呂澤迅。
「停車。」他到底想做什麼?她已經遵守約定保持距離了,他反而跑來煩她。
「開車。」她在怕什麼?呂澤迅微睜開眼。
「啊……」楊品泛怔住了。
這女孩是誰?由她和總裁針鋒相對的樣子看來,她和總裁不僅認識,而且「結怨」已久。他該怎麼辦?是聽女孩的話停車,或是繼續開?楊品泛一勝困惑的看著後車座針峰相對的兩個人。
「我說停車!」李向曦對著楊品泛下命令。楊品泛一臉無辜的向呂澤迅求援道:「總裁,怎麼辦?」
早知道會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當初他就不該答應周經理的要求,代替大龍當總裁的司機,而讓大龍去接蘿拉小姐。楊品泛現在好後悔。
「品泛,開車。」呂澤訊強硬的下了命令,並按下區隔前後車座的隔音簾慕。
「呂澤迅,你到底想做什麼?」李向曦用她依然自由的那隻手指著他。
「想救你。」他伸出手將她仍然囂張的那隻手也抓了下來,合握在他的大掌中。
「不必了。」她用力的想掙開被他緊握的雙手,無奈他的手硬得像石頭一樣,任憑她如何使勁也掙脫不開,反而讓自己的手又腫又痛,她惱怒的嚷著,「好痛哦!快放手。」
看她因憤怒而氣得紅通通的臉,呂澤迅微微一笑放開手,「既然怕痛,為什麼還到處惹禍?」
她真愛惹是非。從第一次碰見她就被她莫名其妙的摔出電梯,第二次看見她竟為了翠桐和江治明大打出手,這一次不知道她又為了什麼原因和那些小混混結怨?從沒見過這麼逞勇好鬥的女人。他不禁回想起和她見面的場景。
她惹禍?李向曦賭氣的說道:「沒錯,我們黑社會的最喜歡仗勢欺人了,如果你怕惹禍上身最好離我遠一點。」
並非她愛惹事,而是青龍幫在黑社會顯赫的威名和她爸爸李偉漢的戰績顯赫,讓她被迫和暴力劃上等號。從她懂事開始,身旁的同學就不斷的排擠她、攻擊她,把擊敗她視為樂事,所以從小她就跟著顏大哥、凱琪姊一起習武,因為她不僅要保護自己,還要保護生性害羞的姊姊。她不是天生愛鬥,而是逼不得已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麼敏感?呂澤訊緊盯著她倔強的臉。她受了什麼刺激。
「你是什麼意思跟我無關,反正我已經答應過不再煩你們了,你也別來管我的事。」她偏過頭拒絕他的關心。
「我們?也包括翠桐?」他不動聲色的追問。
「沒錯,她是你妹妹,所以我也不能接近。」她露出毫不在乎的笑容,「你們上流社會的人都一樣,自以為高貴沾不得一絲污穢。」
是誰說話傷了她?李向曦孤傲的表情看得他心驚膽戰!明明像個太陽般熱情的女孩,為什麼會有冰雪般冷漠的笑容?「是誰說的?」他問道。「裝蒜。」李向曦連鄙夷的眼光也不屑給他,只有抬高下巴冷冷的說:「就是你。」「我?」呂澤迅傻住了。
也許他曾表示過不希望她來煩他,但是他並不討厭看見她,更不會無情的阻止翠桐和她同學之間的情誼,而現在李向曦卻口口聲聲說是他要她離自己遠一點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禁在心裡納悶著。
「除了你還有誰能命令那老頭子到學校囉哩巴唆的。」她輕聲的哼道,「他可是你們呂家忠心耿耿的老奴才。」
老頭子?老奴才?說話可真刻薄。他被她失酸的稱呼逗笑了,「你說的人是周德霖吧?」
笑?李向曦硬生生壓下瀕臨爆發的火氣冷冷的說道:「這件不足掛齒的小事,還勞煩你這位大老闆想這麼久,真不好意思。」
「這中間恐怕有誤會,我並沒有叫周德霖去找你。」呂澤還無法解釋他和他爸爸之間鬥智、鬥氣的行為。
「你還裝,那一天除了你碰過我身……脖子外,沒……沒人能拿走我的項鏈。」她有些結巴的指控。
項鏈丟掉後,她曾仔細回想過,那一天她把他摔出電梯時,他曾反手揪住她的胸前,只是當時兩人的動作太快了,以至於她沒注意到自己吃虧了,不過現在一想起來還懊惱得很。
「我曾碰過你?」他曾出手反擊嗎?他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他從不輕易出手。即使有人惹事也任由大龍一個人獨自解決,也許是她突襲成功才追使他出手,不過看她鎮定的表情,她應該是毫無所悉才對。
「這個就是證據。」還裝,李向曦拉出項鏈,「這個項鏈是你叫周德霖送回來的,條件就是要我遠離你們一家人。」
她不想把周德霖貶低自己的那些話說出來,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被誣賴了,只要青龍幫的威名依舊,這種誤會就會如影隨形的跟著她,想解釋也解釋不完,她才懶得多費口舌去說,更何況不管呂澤迅或者其他任何一個人對她的印象如何,她根本不在乎。
「周德霖是個老古板,所以他的思想還停留在幫派總是打打殺殺的印象裡,他甚至連名列台灣前十大企業的青龍企業都不清楚。」他打趣道:「他甚至不知道在林肯專校裡,你在女同學心目中的地位遠超過男生。」
李向曦毫不謙虛的說道:「至少不用刊登就有一大堆女人找上門。」
「你在向我示威嗎?」呂澤迅對於她的嘲諷絲毫不以為意。
「這是告訴你,我、對、你、沒、興、趣。」她語帶挑釁的說,「被三振出局的感受如何?」
「哦?」他自信的眼裡閃動著不服輸的笑容。
「你也別太傷心了。」李向曦老氣橫秋的拍著他的肩膀,半揄挪、半同情的說:「還好你有個非常富有的老爸和一個比狗還忠心的老奴才幫你找老婆。」
「如果我都不要呢?」呂澤迅左手抓住肩膀上那只不知好歹的小手,右手托著她的腰順勢一拉,將她拉進他懷裡,作勢要吻她。
「等……」她緊張的閉上嘴,兩眼惶惶不安的瞪著他。她知道他只是想藉機羞辱她,可是當她一落入他寬闊的懷中,她就再也使不出力量來反抗。
「你被異性親吻過嗎?」呂澤訊將懷中柔軟的身體往上托,讓她的臉幾乎碰觸到自己的臉。
李向曦倒抽了一口氣,雙手軟弱無力的捂著他的嘴。她好氣自己一時疏忽才會落得加此狼狽,而一向口齒伶俐的嘴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扳回劣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為所欲為。
「你根本不是同性戀。」她還很嫩。他惡作劇般的親吻著她的手心。
「不要……」她驚慌的縮回手,無處逃避的臉只能往他身上躲。
呂澤訊看她嬌弱的舉動再也狠不下心來捉弄她,雙手輕輕放下她,口氣溫和的說:「有心攻擊你的人不只是會打打殺殺而已,還有你想像不到的侵略行為。」
李向曦見兩人的距離拉大,她的大腦也開始恢復運作,抬起右手往上揮出一拳救在即將碰觸到他的臉前停了下來,和剛才兩人親密的距離一樣,「我也會反擊。」
他神情自若的看著眼前的拳頭,將她的拳頭拉下抵著自己的胸膛,然後緩緩的伸出手,沿著她的手臂向前伸展,最後輕劃過她的身側直達她的背,「這種近身肉博,女人是佔不了便宜的。」
「這種先天劣勢我改變不了,至少可以智取。」她的手反勾住他的手,輕輕一轉將他的手扭至身後。
「狹小的環境會讓你的武術施展不開。」他順著她扭轉的方向,轉身將她壓在下面。
李向曦總有個錯覺,呂澤訊似乎在教導她對敵的方法。這個念頭讓她玩興大起,她放開箝制他的手,轉身朝著他的肚子輕輕的擊出兩拳,「你已經暴露了你的弱點。
「你也是。」他佯裝受傷而朝她撲下。
「我先發制人所以可以從容逃!啊……」她一個翻轉滾離他的身旁,可是一抬起頭又看見呂澤迅壓在她上頭,「你賴皮,受傷了又站起來。」她哇哇大叫的抗議。
「攻擊你的人不只是敵人甲,還有敵人乙、敵人丙。」這女孩愈看愈有趣。他笑著坐回原位。
「不公平,那我也有同伴甲、同伴乙。」她不服輸的嚷著。
「好吧!我認輸了。」她真是個好強的女人。呂澤迅舉起雙手妥協,「女俠,你想就地下車?還是回到原地?」
拖延了這麼久,他心想對她不利的人大概也走了,他也可以放心的讓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