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夏潔
「是沒有這規定,但是很少人不喜歡的。」
「我例外。」暴雨冷聲道,「十五分鐘到了,該走了。」
「還沒,還有兩分鐘。」她看了下表,停止鞦韆的擺動,然後拉住他的手,「你陪我蕩,我們兩人共乘一架鞦韆,你不用動,我負責搖。」
暴雨看著地,不由自主的跟著她雙雙踩上了踏板。
「你不喜歡蕩鞦韆一定是因為你沒體會過鞦韆蕩到高處時的快感,我帶你體會。」
「喔?」他覷著眼。這女人,在暗示他不會蕩鞦韆。
葉靈奮力的蕩著鞦韆,小小的鞦韆載負著兩人的體重,在經過她的腳力搖晃之下,就好比投石至湖裡般,僅能激起一點點的小漣漪,鞦韆只是三兩下的緩緩移動。
「嘿——嘿——」她賣力的搖晃著。
「我來。」暴雨看不下去了,他雙手握住鐵鏈,膝蓋微微使力,腳下的鞦韆就大弧度的搖晃起來,再多蕩兩下,鞦韆就開始來迴盪了起來。
「唷喝,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再高一點,再高一點……」葉靈牢握著鐵鏈,嬌小的柔軟身體貼覆在暴雨的懷中,她就像個小孩般稚氣的發出咯咯笑聲,還不斷的要暴雨再蕩更高一點。
「閉上你的嘴,這裡是住宅區,你要所有人聞聲而來嗎?」暴雨在她耳畔低語,鞦韆隨著他的搖晃已經呈現九十度的直角晃蕩。
葉靈的白色裙擺跟著在空中飄揚,她又再度發出清脆的咯咯笑聲。
「就讓他們以為是個喝了酒的醉女人在發酒瘋好了。」她笑語著,視線朝遠方萬家燈火望去。「好美,從陽明山賞夜景的景色也沒有這麼美……好——美,呀呀……呵呵呵……」
「老天,你能不能再瘋一點?」暴雨受不了的翻著白眼,要不是他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她身邊,他真的會以為她唱了酒。
「可以……」她揚起頭,從前面吃力的看著後面的他,「扶好唷!」話才剛下,她一個俐落的轉身,就由背對著他改為面向他,她得意洋洋的滾動著黑色的眼珠,模樣可愛十足。
「你這女人,不知道『死』字怎麼寫是不是?」他弓起眉,脊椎因她的危險動作而僵硬。
「呵呵呵,我相信你會扶穩鞦韆才敢做的。」
「相信個鬼,你沒想過摔到地上時會是個什麼樣的慘狀?」他對著她咆哮著。
「反、反正有你這首、首屈一指的醫生在旁邊,再慘我也會沒事。」這樣凶的嘶吼,她又開始結巴了。
「謝謝你的信任。」他光火的哼著。
「不客氣。」如花的燦爛笑容在她臉上傳遞,空氣中的寒冷讓她不由自主的更靠近他。
隨著她的貼近,暴雨這才意識到他竟在不知不覺當中放任她對他的觸碰,這一向被他視為禁忌的原則,她輕易的就打破了?這是怎麼回事?他望著她清秀的五官發怔起來。
「整體表現,我真的只有七十五分?」她的小手離開鐵鏈,悄悄的探進了他黑色大衣內取暖。
「嗯哼。」他哼著,腦子還在思索著問題。
「不能再高一點了?」暴雨沒有回答。
「八十五分行不行?」葉靈接著又問。
「嗯。」
「真的?!那九十五分呢。或者是一百分?」
「嗯。」
「你真的認為我能夠美到一百分?」她笑了,就算是話言她也照收不誤,畢竟要從暴雨這拐到一絲甜言蜜語似乎是件難上加難的事。「那比起狂風呢?」
「你在問什麼?」暴雨回過神。
「沒有。」她心虛的否認著,雙眼巡視著他無缺的俊容,她的心抽縮了一下,一股慾念在她心中蠢蠢欲動。「我有件瘋狂的事……」
「閉上嘴巴,我不想聽。」剛剛她的瘋狂讓他冒了一身的冷汗,他不想再來一次,「女人,你最好賽分守己一點。」
這件事真的很瘋狂,但,她今天已經做了很多瘋狂的事了,也無所謂了,更多……就當她喝醉好了。
「不用聽,只需要做。」她眨了眨眼。
「什……」在暴雨還來不及意會時,葉靈的唇已經貼上他的。這觸感,全和她想的一樣……
雪,緩緩飄下,兩顆心……該有點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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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中正國際機場
暴雨和葉靈一前一後的走出海關,前者的行李簡便,役者的則是三大箱笨重的行李,兩人之間的一公尺距離讓他們形同陌路的不相干人。
「喂,戶長……」葉靈小聲的發出叫喚聲。
暴雨像是沒聽到的繼續向前步行著。
「咳咳,戶長。」她提高了音調。
這次暴雨聽到了,他停下腳步,「女人,容我提醒你,咋天晚上你就已經被我開除了。」
「那——暴雨,我叫你暴雨這總行了吧?」她歎口氣,換了個稱謂。
「我的名字不是讓你叫的。」他沉著聲音。
葉靈扁了扁嘴,「先生,昨天的吻……」
「我不想和你談那個吻。」
「我想談。」
暴雨聳聳肩,「你自己留在這兒慢慢對著空氣說話吧!」
「喂!」她皺起眉,丟下手中笨重的該死的行李,然後追上他,「別走,聽我把話說完……該死!不過就是個吻,值得你這樣大驚小怪嗎?」
「你說完了?」他繃著俊臉,不等她回答就繼續他的步行。
「你讓我有點生氣了。」葉靈捉住他的衣服。
「放開。」他冰冷的嗓音充滿鄙視。
「你到底想怎麼樣?」
「別打擾我。」暴雨簡單的道出四個字。
「我跟你解釋很多遍了,昨晚的那個吻不過就是個突發奇想的吻而已,那時候的氣氛很好,不管是阿貓、阿狗我都會照親不誤,我沒啥特別意思的,你到底懂不懂?」她氣憤的踱步著,她都沒計較那是她的初吻了,他一個大男人計較什麼?而且他也吻得很忘我。
「我懂,但是我還是要開除你。」他從不和門裡的女人有任何瓜葛,這是他的原則。為了不違背他的原則,他必須將她開除,但真正開除她的原因是,有未婚夫的女人竟然主動親吻其他男人,這令他鄙視,還有另一個原因,她竟然將他視為「阿貓、阿狗」,不是因為他是「暴雨」而吻他,而是因為「氣氛很好」,這嚴重的打擊他的自尊。
「我需要這份工作。」她深吸口氣,降低自己的姿態,「我需要錢。」
「這——」眼尖的,暴雨看到了遠處的葉子博,「你的未婚夫有很多錢,他能供你開之不盡。」
「我不要子博的錢!」
暴雨彈彈手指,「這是你們夫妻倆的事,你們自己去商量,和我無關。」
「你——」
「你的未婚夫就在那兒,你們慢慢商量吧,恕我懶得奉陪。」
「子——博?老天!」她循著他的目光停落在葉子博身上,「暴雨,幫幫我,別讓他看見我,我現在還不想見他。」
「你有三大箱的行頭,還怕他會嫌你?」他冷笑著,在經過他的「改造」之後,她勉強可以稱得上是「脫胎換骨」,她還怕哈?「夠了,你和他配是綽綽有餘了。」
「不行,我還不能見他,暴雨,我拜託你……」
暴雨挑挑眉,「免談。」
「你——」
「靈靈,你怎麼在這兒?」
來不及了,葉子博已經發現她了,而且朝她走來。
「喔……算了!」她一跺腳,「不求人!靠自己!我會再和你聯絡,我不會甘心因為一個吻,就讓你把我開除,這不合勞基法,對我不公平,再見!」
時間緊迫,她是死也不會讓子博逮個正著,現在還不到她回家的時間,她不能回去。拉了三大箱行李,她提起裙擺拔腿就要跑。
「靈靈,不要跑,你給我站住!」
「子博,你認錯人了,再見!」
「你給我站住,葉靈!」
暴雨冷眼看著這一前一後追逐的男女,心中頓時五味雜陳。怪!他竟有種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讓人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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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怒視著由海洋遞上來的喜帖,嘴角的抽動在替主人宣告他的盛怒。
「海洋,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帖子上的日期是印刷商印錯了?」他克制著就要爆發的怒火,冷冷的道著。
「我問過藍天那傢伙了,沒印錯,就是一月一日。」一向意氣風發的海洋無精打彩的開口,這會兒他虧大了。
「一月一日?!」他吸口氣,「藍天不知道十二月有三十一天肯.人家說『有錢沒錢討個老婆好過年』,這道理他不懂嗎?」
「我全部跟他提過了,但是他說開年結婚可以討個好采頭。」
「討個鬼!他的婚期選在一月一日結婚不如別娶算了!」暴雨煩躁的咆哮著,「海洋,一定是你的口才不好,所以才沒能讓藍天改變主意,我去跟他說去。」
「請,希望你的口才能比我好,能夠說服藍天將婚期提早一天,若真的讓你達成了這項任務,我相信你的銅像一定馬上被門員鑄好,然後被視為神祇般早晚三注香的被虔誠的供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