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夏潔
「英傑?!」藍綾瞪大眼,彈跳了起來,手足無措的她一下子就弄翻了身旁茶几上堆高的雜誌。
「你怎麼了?這麼緊張。」白英傑看了散了一地的雜誌,狐疑的看著她問。
「沒有……我頭疼。」她慌張的道,彎下身收拾著雜誌。
「頭疼為什麼不吃藥?」
「等一會兒我就吃……」
白英傑看了看她,然後坐到她的對面。
藍綾低著頭,腦中反覆想著剛剛聽到的新資訊,最後直性子的衝口問道:「英傑,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問我,或是告訴我?」
「沒有。」他溫和的道,「你覺得我有什麼事情要告訴你嗎?」
「嗯。」藍綾點著頭,「剛剛我不小心聽到兩位小護士的談話,她們說……英傑,認識你這麼多年,我還不知道你喜歡誰呢!」
「你說呢?」白英傑的心動了一下,認識她這麼多年,她也從沒問過他鍾意誰。
「當然是雅雯,她既美麗又大方,活潑又不失端莊,你喜歡的當然是她。」
「你聽護士說的?」他蹙了蹙眉,「小道消息不足採信。」
「我也不想相信。」藍綾低聲的附和著。
「你說什麼?」
「我說你和雅雯很相配,我看得出來她很愛你。」
他的心一糾,衝動的話脫口而出:「那你看不看得出來我也很愛你?」
「你,你說什麼?!」藍綾一驚。
「我說我愛……」
「不!英傑,我的意思不是要你重複一遍。」她揮著手打斷他的話,然後站起身,不知所措的來回踱步著,「那只是一種驚訝語。」
「小綾,我說的話會引來你很大的困擾嗎?」他的眼神閃著受傷的光芒,而藍綾也看到了。
「沒有困擾,只是驚訝。」她抿著唇,停止腳步,「你確定你不愛雅雯?」
「我確定。」
「為什麼?」
「因為……」
「她活潑、美麗、風趣又有智慧,你和她談得來,氣味又相投,個性、興趣又相像,你為什麼又憑什麼斷言你不愛她?」
「憑感覺,雅雯給我的是朋友的感覺,而你……」
「朋友的感覺又是如何?」她再次打斷他的話。
「談得來,沒有隔閡,好聽的話、難聽的話都能講,即使是大吵一架,隔幾天就能和好如初,我們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語言,自然就能夠心領神會的明白對方在想些什麼。」白英傑娓娓的道著。
「這是你對雅雯的感覺?那你對我呢?」藍綾像是捉到一線光芒。
「你很可愛,有時糊塗得讓人激起對你的保護感……還有……」
「還有什麼?」她眨眨大眼。
「還有……還有……」
「這就是你對愛情的定義嗎?」她重新坐回沙發中,忽然發現頭不再疼了,「英傑,你根本不愛我,愛人的感覺……雖然我不聰明,但並不會笨到連愛情是件麼樣的感覺都體驗不出來。愛人的感覺就是你對雅雯的感覺。」
「我……我會有和你廝守一輩子的念頭。」
「是嗎?」她會心的微笑,「當清晨來臨曙光乍現時,你睜開眼第一個想見到的人是誰?」
「我……」白英傑不語,腦子裡出現的竟是侯雅雯。
「你好好想想。」藍綾站起身打開門,將安靜留給他,「對了!」在她要將門闔上的剎那,她重新將門給打開,然後露出一抹可愛的笑容,「如果你真的想不清楚,那……吻雅雯一下,你的心會告訴你。」道完,她輕輕闔上了門,心情輕鬆的走向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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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新月
★書籍編號:浪漫情懷36
第九章
宋孝寧萬般無聊的坐在「黑天幫」總部的大樓裡,他瞪著眼前的電視牆,心中早已咒罵才回來沒兩天的阿得烈上萬次了。
他穿著一套中山裝,黑色的鱷魚皮鞋內還帥氣得不穿上襪子,褐色的短髮抹上發膠,變得俐落乾淨。在「黑天幫」的他就是黑天,就是一幫之主,雖然他不需要和手下一樣穿著規定的黑色西裝、打著領帶,但仍不免入境隨俗穿上黑衣。
他的手頂著額,感覺無聊將他全身上下每一處細胞都催眠了,眼皮沉重得讓他就要打起瞌睡來。
他早就知道回「黑天幫」的後果就是如此,他需要維持一幫之主的風範,雖不需要不苟言笑,但嚴肅卻是不可少,而且食衣住行民生四大需求也不用他張羅,他的手下自會替他安排得無處挑剔……他真的一點兒也不適合這裡!
他開始懷念起從前的日子了,甚至他不止一次的想起小東西,想起她動不動就跌倒,忘東忘西的冒失樣,還有想起他離去那天的清晨,小東西對他說的話。
憶及此,宋孝寧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大男人主義的虛容心滿足的膨脹。
從來沒有人在向他說愛他之後,嘟著小嘴狠狠地對他拋下滾離她世界的話,絲毫不渴求他的愛……「叩叩叩。」敲門聲將宋孝寧的冥想打斷。
「進來。」他揚聲道,繼續維持著自己一副快要睡著的慵懶姿勢。
「幫主。」
「幹什麼?」眼角瞟見是那激起自己責任心的該死阿得烈,宋孝寧馬上裝出一副死魚臉給他看。
「我調查到了。」阿得烈低下頭道。
「嗯?」
「主謀者是『海幫』的堂主林義山。」
「接下來該怎麼做——你知道?」宋孝寧仍是一副傭懶。
「我已經發出集會帖,下午三點等您出面主持。」
「嗯。」宋孝寧點頭。
「黑天幫」之所以能成為黑道的高級幫派,至今還末被掃黑到就是因為幫內的行動一切都是依循法律的漏洞行事,而且每件行動都是手腳俐落,不留下任何一絲線索,而要將行動做得完美,之前的徹底全盤計畫組織是非常必須的。
「敢動我的人,我不會讓他有好下場。」依他「有仇不報非君子」的個性,他豈會放過那害他待在這兒的真正始作俑者?
「幫主……」
「嗯?」
「幫主夫人你何時要接她回來?」阿得烈問。
「幫主夫人?!」宋孝寧挑高眉,他何時討老婆了?
「是,需要我們接她回來嗎?」
「阿得烈,你指的是誰?」
「就是在台北持相您天天在一起的小女孩呀!」
「小東西?!」宋孝寧挑高眉。
阿得烈點點頭。
「你要接她來這兒?」宋孝寧失笑。
「如果幫主吩咐。」阿得烈恭敬的道。
「接她來這兒……」宋孝寧低聲的道,雖然他想她沒錯,但並不代表他想和她共處,那日她叫他滾出她的世界的話語還彷彿在他耳邊飄揚,他怎麼可能將她接來這兒?
阿得烈將宋孝寧的自語當成是吩咐,他點點頭,朝宋孝寧欠了欠身,即退了出去。
宋孝寧沒發現阿得烈的離去,腦子裡仍在想著藍綾,專注的精神連心悸動都沒發現。
***
「藍大妹子……藍綾……小綾!」侯雅雯一連換了三個名詞來叫喚站在窗台前的藍綾,才把她喚回魂。
「雅雯?」
「回神啦!想什麼想得這麼人神?」
藍綾笑笑,望著好友容光煥發的俏容,打從心底替她高興著,看來英傑想通了。
「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侯雅雯白了她一眼,攏著長髮跟著靠在窗台。
「是可以,但是你侯大小姐可看不出是如此閒情的人。」藍綾笑得甜甜,「要不是有事,你才不會把寶貴的時間花費在我的身上。」
「藍綾,你把我當成是什麼樣的人?!」侯雅雯瞪大眼,雖然她句句實言,但好歹自己也得維護一下面子才行。
「你就開門見山的說吧!」
「我……嗯……呃……嘿……」
「把你的語助詞省略好嗎?我們這麼老的交情,你不需要對我見外。」藍綾道。
既然藍綾都如此說了,她不照辦豈不損她侯雅雯海派的風範?「今晚我想請你代英傑當班……能嗎?」
原來是這種小事!「能,我的兩位好友要約會,我豈能不答應?」
「藍——綾。」侯雅雯紅著臉,呈現出熱戀女子的嬌羞狀。
「雅雯,放心去吧!」藍綾真摯的道,「這約會可是你等了好久的,不是嗎?」
侯雅雯望著她,心一暖,熱淚馬上盈眶,藍綾一直知道她愛英傑,平時自己雖常說她糊塗,但真正瞭解自己的卻是藍綾;一切都不點破,只是暗中鼓勵著她,藍綾知道她、瞭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