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舞月光
「沒有。」他只是在發神經而已。
「那今天早上為何生氣?」
「這不算生氣。」雷極淡淡的開口。
顧飛雨笑著點頭。「你終於恢復正常了,雷先生。」
「妳休想我會准妳的假。」他漠然無情的打了回票。
「那好吧!你幾點出門,幾點回家?」她一定會在時間內趕回來。
雷極看著她的臉,看了好久。「等會兒出門,晚上……十一、二點回家。」這樣說她會不會留下來?
「那我會在十點以前回到大廈,替你準備好晚餐,這總可以了吧?」她的老闆最近很古怪,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線。
他沉下臉。「說來說去妳還是要走!」她還真聰明,這種辦法她也想得到。
「我不能因您而失信於朋友,真的很抱歉,雷先生……」她鞠躬致歉。
「我不准假就是不准!」雷極又大聲咆哮。
顧飛雨冷靜的笑著,「雷先生……」
她的老闆最近可能是因為壓力太大,才會將所有的脾氣全部發洩在這次的事件上;不過他的情婦和女朋友會很樂意幫助他,但是不包括她這個沒沒無名的女傭,她的身份太卑微了,要幫他解憂還沒資格。
雷極絕對會被氣死。「哪位朋友?我或許可以推掉約會跟妳過去--」
「不了,謝謝。」顧飛雨馬上回絕,連他的話都沒聽完。
他的臉馬上垮下來。她給他吃閉門羹!
「我是說,您去了……我要忙的是女孩子的事,不需要您來幫忙。」
她很婉轉的告訴他,但他的表情就是不信任。
「妳非常不想讓我跟。」
「沒有。」再過三十秒,她的老闆就要準備開炮發飆。
「我不准!」果真發飆了,三十秒準確無誤。「別忘了妳是我的員工。」雷極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火氣,硬是要她屈服。
「我的確是妳的員工。」顧飛雨很平靜。「不過我真的得請假……」如果他再罵下去,她也許有可能會哭出來。
他很冷靜,真的很冷靜,不過卻很想殺人。「那妳就去吧,如果累的話,我的晚餐就不用妳來處理了。」好像很寬容大量,但卻是咬牙切齒的說著。
「我會先將事情處理好。」她微笑著,因為她的老闆恢復正常,不再發瘋了。
雷極就這樣一直瞪著投身於工作中的顧飛雨,思索著剛才的火氣是從哪裡來。
因為她?老天,她也四十好幾了,有丈夫、有孩子,他到底在想什麼?
大概是因為工作吧!他又找了個理由說服自己。
過不了多久,雷極就開著他的銀色保時捷呼嘯而去,決定要將所有的一切拋諸腦後。
等到雷極離開,顧飛雨才關上門。
五點的婚宴、十點要回來替雷先生準備晚餐……好在今天是週日,晚上她不用去酒吧工作,剩下的時間,就用來將翻譯社交給她的工作做好。
沒有人知道,她一天兼三個工作,從早到晚可以說是忙死了。
他還真是「物」盡其用,連他的員工都要壓搾到干為止。顧飛雨搖頭無奈的笑了,確定打理好了一切,她才放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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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飛雨甫進雷極家的大門,就看到一路丟的西裝、襯衫、內衣……還有套裝、女性內衣、內褲!
雷先生又把女人給帶回家了。
她無奈地搖搖頭,一路撿著亂丟的衣物。
雷極聽到開門聲,十點無誤,她果然準時到家。
他躺在女人的懷中並沒有睡,只是一直睜大眼睛看著牆上的時鐘,希望她不要食言。
他當然知道她不可能食言,上班連一秒都不差的人,這個小小的約定怎麼可能會遲到。他冷笑,她看到那滿地的衣物了吧?這一幕也夠刺激她了吧?
為何他總覺得自己的反應好像是她的情人?一個反應過度、亂吃飛醋的情人?真是莫名其妙!
他起身,翻出衣物開始著裝。
「怎麼了?」他身邊的女人打著呵欠,瞇著眼問他。
「滾出我家。」他從八點就回來了,一直和這女人演戲演到十點。為了吃顧飛雨準備的晚餐,他還餓著肚子,心情正不高興呢。他受夠了!
「什麼!」女人尖聲叫嚷,看著他冷靜的穿上衣物。
他甫開門,就看到顧飛雨笑容滿面的將女人的衣物折疊好捧著。
「她是誰?」好醜!戴著牙套,頂著一頭恐怖的頭髮,還有那可笑的服裝。她怎麼看都覺得不可能和雷極扯上關係。
「妳管她是誰。」雷極將顧飛雨手中的衣服丟往床鋪,然後拉著顧飛雨就往廚房去。
「我的晚餐呢?」
「我還在準備。」這麼快就要吃了?她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變出食物給他。
「快點。」說完,他又折返主臥室,對房內的女人大吼:「快點滾出我家!」他受夠了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再不趕快走他就要攆人了!
「極,你態度怎麼變得這麼快?」女人聲淚俱下地問他。
「因為妳只是配合我演一場戲就好了。」雷極從西裝暗袋中抽出一張支票遞給她。
女人馬上又變了個嘴臉,笑瞇瞇的穿好衣服走人。
雷極轉身走到廚房,他以為顧飛雨會追問剛才的事情,沒想到她卻笑容可掬的跟他哈拉今天的新聞和一堆藝人的緋聞,以及今天婚宴上的事,根本沒發現他都沒在聽。
「妳怎麼都不問?」他看著她,發現自己竟像迫切想要得到某樣東西的小男孩。
「問什麼?」她反問,笑得十分可愛。
雷極搖頭,發現自己從頭到尾都在扮演小丑,而且還是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腳戲,她卻連理都不理。
他隨即又變回那個成熟冷靜的男人,他的理性阻止他繼續白癡下去。
他到底在幹嘛?他甚至發覺自己開始在討好她。多荒謬的想法!那就好像在討好自己的情人、自己的老婆;他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只是放縱自己這種怪異的行為!
雷極告訴自己那只是為了自己的生活起居,和那女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已經有了孩子和丈夫。那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因為母愛?不可能!他的母親還健在,雙親和他的感情非常差;為了手足之情?天知道他最不屑的就是這種攀親帶故的複雜關係。那他到底要些什麼?
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對她擺出一張臭臉,更發現自己不能對她冷漠,她對他的影響力真可謂無遠弗屆,大到可以干擾他的正常生活作息。
他二十七歲了,怎麼可能對一個大他二十歲的中年女人有任何不該有的想法和反應?她可真行!女性公敵的他居然也會有這種反應?
「沒事了,妳回家吧!」他連晚餐都沒吃幾口就要趕她回家。
「但是我要清洗碗盤--」
「明天再洗。」雷極起身直接走進浴室,一手扭開蓮蓬頭的開關,讓冷水直接衝擊著他的神經。
而他的怪異行徑卻讓顧飛雨一陣膽戰心驚。
她老闆今天發瘋的頻率還真是多。她搖頭,踱回他房間替他拿出浴袍和內褲。
「雷先生,浴袍和內褲我幫您擺在門口,您自己拿。」這也很是婉轉的告訴他,她現在準備照他的意思--回家。
她放下浴袍沒多久,才剛轉身,雷極用力的開門聲就自她背後傳來,拿了浴袍後又甩上門。
巨大的關門聲告訴顧飛雨,明天有她受的了。
反正這也不是一兩次了,最近雷先生發瘋的次數驟增,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晚安,雷先生。」她道過晚安後,拿著鑰匙便轉身離去。
雷極大吼著,企圖讓水聲掩蓋過去,卻躲不過顧飛雨的耳朵。
她的老闆今天不爽的原因太多太多了,大概是因為工作和女伴。
顧飛雨在關上大門時仍是不解的想著,卻沒想過自己是最大的原因。
第三章
她的老闆怎麼了,為何最近冷酷的感覺又多了一些?顧飛雨沒有追問,只是將疑惑擺在心中。
雷極在冷淡且公式化的交代後,就出門上班了。
不知道最近他在和她鬧什麼彆扭,口氣總是冷淡得可以冰死人,有時還會抱怨她工作效率不好。
好吧!她承認,這幾天因為睡眠不足,再加上那個只會賭的母親又向她這個可憐蟲伸手要錢,她幾乎快不行了!因此除了心不在焉,還是心不在焉。
她兼了三份工作,除了幫傭以外,八點以後,她就到酒吧當女服務生,忙到一兩點才得以休息;其它的空閒時間,她也從事英文翻譯的工作。平常省吃儉用,把積蓄都給了好賭的母親;至於自己,她半毛錢也沒留。
不過雷先生的心情好像也沒好到哪裡去,天天帶女人回家瘋,害得她一大早來就要清掃一屋子的髒亂和桌上的瓶瓶罐罐;而他卻還三不五時擺個臉色給她看,看得她膽戰心驚,以為他又要開始發瘋了。
不過也真是奇怪的,她的老闆對她有什麼好生氣的?最近報紙上也不再有她和他任何的負面新聞,那他到底在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