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問晴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帶文強去開房間,破壞這一切?」他忍不住開口問。
聞言連穎穎怔怔的瞪著他,氣得全身發抖,連聲音都因為胸口那股怒火而顫抖,「我說了那麼多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不知道,但我是看著文強長大的,他不是個會撒謊的人,而且,就這段時間他跟你的互動良好,他沒有理由去捏造一個……」
「砰」的一聲,她雙手握拳用力捶了桌子一下,「我懂了,他不是個撒謊的人,而我是滿口謊言的女人,所以,你當然相信他,不相信我。」
戎俊東皺眉,「穎穎。」
她垂著雙肩,淚如雨下的看著他,瘖啞著聲音道:「我——該說的話我全說了,信不信由你,但我可以離開了吧,可以了吧……」再辯解下去又有何意義?他根本不相信她是清白的!
他嚥下快速出喉口的慰留,凝重的點點頭,看著她哭喪著臉轉身走向門口,「你的東西。」
她回過頭看著他,笑了,但這個笑比哭還要難看,「我在這裡的東西甚至衣服,都不符合連氏保險集團富豪女的身份,就算帶走了也用不上、穿不上。」
他牽強一笑,「其實也不必帶走了,反正恆園是你的,任何時間你都可進來這兒,」他直直的睇著她,「而我們一找到房子,就會搬出這裡。」
她渾身震了一下,「為什麼?」
「我不喜歡這種被施捨的感覺。」他的眼神很冷。
「但你已經租了好幾個月。」
「那是在我不知道房東是你的情況下,而我有我的自尊。」
她充滿痛楚的黑白明眸凝睇著他那雙淡漠的黑瞳,一切到此為止了,是嗎?他不想跟自己再有任何瓜葛了!
帶著一顆受傷的心,連穎穎在傾盆大雨的凌晨時分離開了恆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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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騙人!騙人!穎穎是連氏保險集團前總裁的獨生女?」戎巧蓮難以置信的頻搖頭。
而客廳裡,坐有戎家的每一份子,除了戎俊東外,每個人的臉上除了錯愕還是錯愕。
連穎穎走了,戎俊東將昨晚兩人徹夜長談的內容簡單扼要的全向大伙說了,聽完他的話四周陷入一片凝滯,直到戎巧蓮開口。
「我也不信,可是——」第二個開口的是戎誠,他不悅的看著一臉僵硬的曾孫,「文強,我最不相信的是英英美代子帶你去開房間一事,這是絕不可能的,你為什麼撒這種謊?!
「我沒有,我也被她嚇了一跳,但這事是千真萬確的。」戎文強不平的為自己辯白,「我也不希望發生那種事,可是那日穎穎的眼神確實是有些奇怪。」根本不像他認識的她。
「可是穎穎那天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她怎麼可能跟你在路上相遇。」戎巧蓮也以質疑的目光看著哥哥。除了上廁所的少許時間,穎穎可是都和她粘在一起啊!
「文強,」戎惠心也開口了,「媽相信你,可是媽也相信穎穎,再說,她真的都跟我們在一起——」
「別說了,反正你們不相信我就是了。」戎文強火了,倏地從沙發上起身,怒氣沖沖的衝向大門跑了出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著他們的爭吵,戎定廉夫婦頭都疼了,到底該相信誰呢?
「爸、媽,我上樓去小睡一下,待會兒就出去找房子。」戎俊東整晚沒睡,精神及身體都很疲憊。
「可是英英美代子又沒有要趕我們走。」戎誠捨不得離開這兒,他在恆園住了大牛輩子了。況且,這是他一手創建的,代表著他那光輝的時代啊!
「爺爺,我不要任何人的憐憫。」
「可是——」
戎俊東在樓梯上停下腳步,目光堅定,「但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努力工作,再把恆園買回來的。」從她的手中……
屋子裡再度陷入一片靜默,戎誠的眼眶紅了,他想留在恆園,好想留下來,扣除其他原因,這樣也許他還可以見到英英美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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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台北縣觀音山區的一處荒廢工寮裡,優希里子被囚禁在這兒已經一星期了,期間阿平跟阿中輪流看守著她,但他們覺得舉止怪異的她有些精神異常。
為了怕她呼救或逃脫,她的雙手跟雙腳都被綁了繩子,嘴巴則粘上膠帶,只在吃便當或喝水時,才將膠帶撕開,而她不吃也不喝,盡說些她不是連穎穎,是優希里子的話,還說什麼整型的,他們當然不甩她,聽煩了,就將膠帶貼回去,讓她甭吃甭喝了。
「有人來了,是他嗎?」阿平看著前方雜草叢生的小徑似乎有動靜,伸長了脖子瞧了瞧,總算看到一臉煩躁的簡成凱,他正撥開那些高及腰的雜草走了過來。
「人呢?」他拍拍身上的西裝,看著阿中問。
「在裡面,倔得很,就是不肯簽那些文件。」阿中指指背後,聳聳肩。
簡成凱交代他們不能動她一根寒毛,只能跟她耗,一直到她願意選擇在結婚證書或財產讓渡書上簽名,再通知他過來,但小美人兒很有耐性,什麼也不簽,不得已,他們只得將簡成凱找來,看他怎麼處理。
辦事不力,簡成凱的心中不悅,要不是這兩個黑道混混還有用處,他真的想罵他們是飯桶。
他走到優希里子的面前,蹲下身子,與她的視線平行後,冷笑問:「還要熬?受苦的可是你。」他邊說邊將她嘴巴上的膠帶用力撕開,她痛呼一聲,惡狠狠的瞪著他,「你這個白癡,雇了兩個飯桶,我不是穎穎,我是優希里子,我去整了型……」
他一臉煩躁的站起身,「夠了,夠了!我雖然不在這兒,但我也從他們那兒聽說你發瘋了,胡言亂語的,妄想要他們放你走,告訴你,別浪費唇舌了。」
她仰頭看他,「我真的不是她!我若是穎穎,不見了這麼多天,莊漢威怎麼可能沒有動作?他愛她!」
簡成凱聳聳肩,「他當然不會有動作,因為我們又沒有找他要贖金。」
「這——」她愣了一下,又慌忙道:「但他總會暗地裡派人找她吧。」
他笑了起來,「對,暗地裡,但『暗地裡』我又怎麼會知道?」
何況,為了怕自己露馬腳,他不想去找莊漢威,也不敢一開始就跟阿中和阿平來這兒,就怕自己被當成嫌犯之一,所以他來這兒可是提心吊膽,小心到不能再小心了呢!
「你!」優希里子快氣死了,若因為她整型而成了連穎穎的替死鬼,那真的太冤枉了!
簡成凱睨她一眼,「廢話少說,你若不想讓我人財兩得,就簽財產讓渡書,還是——」他邪惡的挑起一道濃眉,「你想跟我當夫妻。」
「白癡!我跟你簽任何文件都沒用,因為我不是連穎穎!」她咬牙怒吼。
見她還是不肯屈就,他臉色丕變,猛地傾身一把捏住她的下頜,「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真的惹火了我,我先殺了你,再找人做了莊漢威,到時候,連氏保險集團的每一分錢就到我媽的口袋裡,我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拖油瓶再將錢挖過來。」
優希里子氣急敗壞的看著他發狠的神情,知道不妥協是不成了,她在財產讓渡書上簽了連穎穎的名字。
「我勸你,去找莊漢威時,先問問看連穎穎在哪裡,再將這份財產讓渡書亮出來,免得破壞了我的計劃。」
他瞥了她一眼,冷笑一聲,「看在你合作的份上,我會記得的。」他將目光移到一旁的阿中跟阿平身上,「顧好她,等莊漢威那個老頭於遺囑上的法定監護人在這張讓渡書上簽了名,我會通知你們放了她。」
將那份財產讓渡書小心放人西裝內袋,簡成凱吹著口哨離開了工寮,這張財產讓渡書可價值近千億,他得收好一點。
他先回家告訴林艷這個好消息,母子倆興高采烈的衝出家門,開車要去拜訪莊漢威,而且在路途中也想好了威脅的說詞,如果他不簽名,或他將這件事向外界吐出一個字兒,他們收買好的黑道殺手,一定會槍殺連穎穎,讓他連屍體都找不到。
兩人打好如意算盤,下了車,快步來到總裁辦公室門前,但守在門口的秘書卻說莊漢威不見他們!
母子倆眼見距離白花花的錢山就差那麼一步,哪管他見不見的,他們衝進總裁辦公室,卻看到一個人,一個對他們而言,跟鬼差不多的人!
「穎穎!」林艷母子呆了,你看我,我看你,簡直不敢相信連穎穎會在這裡。
「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她還被看著嗎?」林艷忙和兒子咬起耳朵。
「我不知道,可是——她不可能比我快,而且——」
簡成凱皺著濃眉看著一身香奈兒淑女裝的連穎穎,她的臉上有著一股落寞與淡淡的哀傷,但她還是雍容華貴的。與那個被他關了一星期,披頭散髮、憔悴瘦削,嘴角部份因膠帶不斷的撕貼而紅腫受傷的連穎穎完全不同。